逍遙王爺赫連虎

這可是最後一輛馬車了,衆人都睜大着眼睛,知道大公主鳳盈盈必是在這輛馬車中。接着一隻修長乾燥的手掀開了車簾,從裡面探出一張鳳眉星目的中年男人的臉,雖然看起來不年輕了,但卻風度翩翩,自有種無法形容的灑脫刀。

他首先從馬車上下來,才伸手接出裡頭的女子,那女子打扮的卻也尋常,流雲髻上斜釵一柄鳳釵,修長的脖子上掛着一隻金鎖頭,上身是淡青色的紋牡丹褂子,下身是同色百折裾裙。她優雅大方地扶着那男子的手下了馬車,嚮明帝走來。

漸漸地近了,衆人才看清她的面容,只見一雙如星似月明眸嵌在鵝蛋臉上,身形修長不失飽滿,眼角雖然有了些許皺紋,但渾身的尊貴之氣與身旁男子相得宜彰,說不出的和諧。

到了明帝面前,她盈盈拜下,“女兒參見父皇。父皇萬福。”

明帝多年未見自己的女兒了,而且這個女兒是在他登基前出生並且長大的,她在出嫁前不過是個郡主,沒有像他別的兒女般,一出生就是皇子、公主的尊位。

他對這個女兒隱隱有些愧疚,也在於當年的一些不爲人知的事。

況她又是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回來,因此略顯激動地扶起了女兒,之後握住了女兒的手卻不願鬆開,與鳳盈盈的淡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明帝向衆人道:“這就是朕的大女兒,南詔的大公主!還有大曆海東王赫連虎。”

衆臣及女眷們皆都向她福道:“見過大公主,見過海東王。”

鳳盈盈也向衆人微微福了一下,赫連虎也向衆人微微點了點頭,這迎接儀式就算是完了,衆人隨着明帝及鳳盈盈一起回到正殿,一路上卻是花紅柳綠萬般好,紅綢子綠綢子地毯佈置了一路。

鳳盈盈一路被自己的父親牽着手,赫連虎反而只能跟在二人的後面,好在明帝半路的時候才發覺有點冷落這位女婿,連忙將他的手也握住,“這些年沒見,你沒有欺負朕的女兒吧?恍”

赫連虎寵膩地看向鳳盈盈,發現鳳盈盈也正笑着看他,忙道:“哪敢啊,你是不知道盈盈她,很厲害的。”

這句話惹得鳳盈盈丟給他一個白眼,明帝卻是心情舒暢的哈哈大笑起來。

到了正殿,自然免不了各方應酬,鳳盈盈被衆星捧月般,然而她卻一點都不開心,赫連虎時刻注意着她的面色,瞅了個機會問道:“公主,是否不舒服?”

鳳盈盈點點頭,也不待赫連虎說什麼,只嚮明帝道:“父皇,盈盈一路舟車勞頓,實在是有些疲乏,不知可不可以先行退席,去宮苑裡休息?”

明帝笑道:“這倒是朕一高興給疏忽了,來人,帶公主去鳳歸殿休息!”

鳳盈盈本來已經走了兩步,這時候卻忽然頓住腳,“父皇,我記得當初您是在宮內給我留了一個宮苑,似乎是叫做百合宮殿的,怎麼現在要我住到鳳歸殿裡去呢?”她皺了皺眉頭,從名字上看,似乎鳳歸殿也新近取的名字吧?

明帝微怔了一下,“百合宮殿已經用作他途,這鳳歸殿父皇最近令人整修,美不勝收,女兒你一定會喜歡。”

鳳盈盈的目光在衆人面上淡淡地掃了圈,“不知那百合宮殿,現在是誰人居住?”

她這麼一問,終於段櫻離不得不站出來,向她福道:“大公主,臣女段櫻離得陛下恩惠,得以住進百合宮殿,若是大公主喜歡,臣女願意搬到別的宮苑去。”

鳳盈盈的眸光輕凝,上下打量了段櫻離片刻,終是道:“你就是那個救了父皇的人,也難怪你得此賞賜。不過即是父皇賞賜你的,你安心接受便可,只是我剛來到這裡,於這裡的一切都不熟悉,便請你來帶個路,陪我去鳳歸殿聊聊吧。”

“臣女不勝榮幸。”

二人又向衆人做辭,赫連虎向段櫻離道:“公主最怕蚊蟲叮咬,還請郡主費心。”

這赫連虎的心挺細啊,段櫻離應了聲。

從正殿出來,各自坐上軟轎,一路被擡到鳳歸殿正殿門前,段櫻離出來,又將鳳盈盈迎出來,只見她轉目四顧,發現殿內果然是美倫美奐,不過她對此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麼好,對段櫻離道:“這些年,本宮跟着海東王,遊歷四海,見過了山川大美,雲起雲落,因此對於這宮苑雕琢之美,並不覺得如何令人賞心悅目。”

段櫻離道:“大公主這些年,一定過得很快樂,那海東王對公主是真的好。”

鳳盈盈已經舉步邁入殿門,“好是好,所謂姻緣天定,可能就是如此了。不過我當初嫁給他的時候並不是情願,而是被交易出去的,多年來,我過不了這個坎,所以沒有好好的侍他。”

這鳳盈盈倒是性情中人,對於段櫻離這麼個陌生人,居然也毫無顧忌地吐露心聲。

段櫻離對這位大公主的印象瞬間好了起來,她應該並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樣漠然,能夠把陌生人當朋友的人,必不是那種能夠勾心鬥角的人。

又想起她之前所說的,跟關海東王遊歷四海……想必這些年,她留

tang在大曆宮中的時間也非常少,而海東王又被稱逍遙王爺,這二人恐怕早已經遊離在宮鬥之外,只不知這次,爲何卻在這關鍵的時候來到了南詔,想必……

想必還是與慕風之事有關。

前世,慕風早早的死去了,因此在段櫻離的記憶中,並沒有大公主回到南詔這件事,大抵也是因爲不必回來。今世,因爲慕風,而使諸多人事產生變化,所以如今的事情,已經完全不是段櫻離能夠預料的了。

鳳盈盈進入房間,便有宮婢前來伺候茶水,段櫻離接過了茶水,示意宮婢們出去,房間裡就只剩餘鳳盈盈與段櫻離。

鳳盈盈接過茶喝了口,又接着說:“你即是能夠住到百合宮殿去,想必極是得父皇的信任。如此也好,我長年不在父皇的身邊,父皇多一個女兒照顧她,也是好的。”

段櫻離笑笑,卻不接話。

鳳盈盈又道:“聽說我二妹,已然不在了。”

段櫻離點點頭,在心裡算了下二人的歲數,便明瞭了。

二公主是在明帝登基那一年出生的,這鳳盈盈其實並沒有見過二公主鳳歡顏,這二人一世姐妹,居然至死沒有見過對方,也真是世事無常。

“是啊,二公主已經於年前逝世。”

果然鳳盈盈面上並不見什麼悲悽之色,又道:“聽說,我那驚才絕豔的四弟也……”

提到了慕風,段櫻離的手微微地抖了下,好在茶水並未潑出來,而鳳盈盈似乎也沒有注意到,繼續說:“我在大曆的時候,一直聽聞到他的名字,四皇子鳳沐,一曲神仙曲能探人心,人即逝,這曲子便也成絕響,以前的時候,我總是希望能夠有有朝一日,聽到這首曲子,看看自己的心,現在卻是不能了。”

段櫻離不懂了,笑道:“自己的心,不是自己最懂嗎?還需要藉助於外力?”

鳳盈盈一雙眸子轉到窗外,“人人都道,自己最懂自己的心,事實上,恰恰相反。有些人慧眼識人,將對方看得清清透透,卻唯獨看不懂自己。”

“世上竟有看不懂自己的人?”

“難道你不是這種人嗎?”鳳盈盈忽然問。

段櫻離微怔了下,搖搖頭,她覺得,世上能懂她的,唯有她自己。

若連她都看不清自己了,那重生一世,又有何意義?

好在鳳盈盈也不逼她,又轉移了話題,“後來,我聽說,似乎我那個四弟並沒有死去,而是他的身世奇特……”

段櫻離本來一直就想問這件事,想知道海東王攜大公主來此,是否爲了慕家之事,沒想到大公主先開了口,段櫻離一時之間居然不知做何反應。

再看鳳盈盈,她卻已經斜靠在軟榻上,閉上了眼睛。

不知她剛纔那一句,是否入夢前的一句感嘆?

段櫻離起身,拿了件薄毯蓋在鳳盈盈的身上,之後叮囑宮婢們去準備溫泉浴,再弄些可口的家常小菜及清粥來,不要太過於膩味。

叮囑完後,她便坐在鳳盈盈的身邊,隨便抄起書架上的一本書卷翻着,邊等她醒來。

然而鳳盈盈這一覺卻睡得很長,直到宮宴完畢,海東王都回來了,她還沒醒。海東王進入房間裡瞧見段櫻離守在鳳盈盈的身邊,一時便笑道:“辛苦郡主了,其實郡主可以早回自己的宮苑休息。”

段櫻離笑道:“公主初回宮中,只怕宮苑太大,臨窗而眠,恐被邪風驚了好夢,櫻離因此才守在這裡。不過既然海東王您已經回來,今日我便功成身退了。”

海東王抱拳笑道:“還是郡主想得周道,實在是感謝。”

段櫻離又向海東王福了福,便退了出來。

她剛剛走出宮苑,鳳盈盈已經睜開了眼睛,身體很自然地窩到海東王的懷裡去,幽幽地道:“我看着櫻離這丫頭人挺好的。”

“她是不錯,心思細膩,恐怕不太好辦事。”

鳳盈盈長嘆了聲,似乎睡了這一覺,還是感覺到累。

海東王赫連虎心痛地撫了下她的臉,“都怪我不好,若我不是生於赫連家,也不會累你回到這污穢之地。”

鳳盈盈的眼睛亮亮的,裡頭都是如絲的柔情,“你怎知,是你連累我,而不是我連累你呢?”

說着她輕輕地坐起來,抱着赫連虎的脖頸,吻上他的脣。

赫連虎也將她狠狠地抱住,二人相擁相吻,竟有種彷彿明日就是末日的緊迫感。

……

段櫻離回到百合宮殿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玉銘趕緊讓人準備了熱水洗~浴,又弄了私廚小菜,段櫻離洗完澡便慢慢地吃着面前的飯菜,無人陪吃,是以便覺得這些菜也沒有什麼好味道。

就在這時,卜青牛與段鴻一起推門進來。

卜青牛看到她此刻孤清模樣,噗嗤地笑了起來,“櫻離,你真是自私,自己守着這麼多的好菜寧願不吃,也不曉得請我和鴻兒吃。”

段鴻也道:“可不是?我們在十一

殿下那裡,雖然受到很隆重的款侍,可是天天吃飯的時候都需要有人試菜,還被人盯着,又是大魚大肉,我現在吃的滿肚肥腸,連武功都練不好了。”

段櫻離笑笑,“你們想來蹭飯就來吧,還找什麼藉口。”

一邊請二人坐下,一邊讓玉銘再去準備幾個可口清淡的小菜。

段鴻剛剛做下,段櫻離卻又將拉了起來,段鴻一時沒反應過來,茫然道:“姐,怎麼了,真不讓我吃啊?”

卻見段櫻離與他背靠背,對卜青牛說:“我們誰高一點?”

原來是比個頭。

卜青牛看了眼,也吃了一驚,“真是沒想到,鴻兒居然都與你一樣高了!”

其實段鴻之前一直由梅氏護着,雖然是在鄉村,倒也沒有受過什麼罪。後來到了段家,更是衆星捧月,而段擎蒼又教他騎馬練武,營養好,加上練武,怎能不長個頭,因此才十歲而已,居然已經竄起來與段櫻離差不多高了。

段鴻忽然反身抱住了段櫻離,“姐,以後你要覺得一個人吃飯不香,就讓我過來陪你,還有卜神醫……”說到這裡,他故意拖長了聲音,神情曖昧,“他啊——對你真的可好了。”

段櫻離笑着把他推開,“吃飯吃飯!小孩子家家的,哪那麼多話!”

段鴻卻不依,又將她猛地摟在懷裡,這次卻是更緊,段櫻離只能感嘆,這個小傢伙真是長大了,胸膛已經這麼有力了。

他或許是她重生後最大的收穫,一個活色生香的血親弟弟。

便聽得段鴻道:“姐,以後我也可以保護你了。”

段櫻離只覺得一股暖流,衝擊着她的心臟,好一會兒才道:“我喘不過氣來了。”

段鴻這纔將她放開,再坐下來時,他卻不像剛纔那麼豪放了,反而略感羞澀似的,不敢看段櫻離的眼睛。

卜青牛看得好笑,故意逗着道:“鴻兒,你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你姐可喜歡聽了。”

段鴻卻吱吱唔唔的怎麼都說不出來了,那拘促的模樣,終是惹得段櫻離噗嗤地笑了出來。

……

段櫻離再次得到慕風的消息,大約是大公主鳳盈盈回來的半個月後,消息是七皇子鳳星辰親自送來的,同消息一起送來的,還有鳳星辰與顧采芹成親的消息。本來是安排在四月的,因爲大公主鳳盈盈的到來,明帝讓人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迎接鳳盈盈的事情上,所以他們的婚期最終是推到了五月中旬。

段櫻離便當着七皇子鳳星辰的面,將那封信打開,看了裡頭的內容,她的心怦怦狂跳着。原來竟是一封暗殺的信。

信是如何截獲的就不多說了,總之內容便是,相約五月上旬鍾靈山處,截殺慕風及慕少離。

從信中的語氣難以分辯此信是由何人發出,不過想來,此時除了大曆國的人,也不會有別人了。

可是鍾靈山離此路途遙遠,甚至是在接近於車師國的地方,別說遠水難救近火,只說此時趕到鍾靈山,怕也已經錯過了這個時間,而且信中並沒有說明具體是哪一天,也即是說,殺手們只是推測,慕風與慕少離大約是五月上旬到達鍾靈山,他們到了,殺手們便開始行動。

鳳星辰見段櫻離看着他,他聳聳間道:“這次我實在是幫不了你,一,這件事我不能委派別人去,萬一要是被人抓住把柄,告我個裡通外國,我父皇肯定要斬了我,到時候喜事變白事,你們都無法參加我的喜宴而要參加我的喪宴了。

還有第二點,若是我自個去鍾靈山,倒也不是不可能,那幾個小毛賊還不是我德疆王的對手,只是我馬上就要成親,要準備的事情實在是多……”

段櫻離沒等他說完,已經笑着道:“你誤會了,你能夠帶來這個消息,便是已經幫了我的大忙,這時候我怎麼能再讓你替我去賣命?我只是想說聲謝謝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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