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宮門,進來容易出去難

這時候,內宮侍衛已經齊集而來,只是大殿內被灑了那種白色粉末,已經是煙霧瀰漫,看不清內裡的情景,衝進去的人因爲那辛辣的味道也是涕淚橫流,根本搞不清裡面到底發生了何事,只有中常侍韓勤,一直在尖聲叫着,“保護陛下!保護陛下!”

然後聽到裡面誰悶哼了聲,接着有人道:“賊子竟敢刺殺朕!”

鳳羽尋着聲音過去,忽然有柄劍刺過來,劍鋒似乎就擦着他的鼻尖而過,他手中的劍同時與這柄劍相交,金鳴交擊聲後,他用大袖一揮,將眼前迷霧揮開些,卻發現眼前的敵人已經到了明帝的面前,不是去殺明帝的,而是一劍擋開了要刺殺明帝的人。

明帝果然受了重傷,但還命不置死,此時人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而那個救明帝的人,從身形和劍法看,分明就是慕風椋。

鳳羽咬咬牙,手中長劍再度出手,卻仍舊是衝着明帝去的。

慕風眸光冷冷,將他的劍撥開,二人長劍膠着,分明已經施展不開,慕風道:“你竟然想殺了他?!”

“笑話,你不也是來殺他的嗎!”

“看到你這樣,我改主意了,我偏要救他。”慕風說着,眼眸裡有種冷冷的笑意淌。

“好,看看到底誰會贏!”

慕風與鳳羽都用了狠力,一個要護明帝,一個要殺明帝,如果現在不是煙霧瀰漫,衆人看到這情景定是很詫異,因爲想殺明帝的是羽太子,救明帝的反而是被通緝的慕風。這時候,段櫻離也往刀光劍影的大殿中行來,唐心苑一把扯住她,“櫻離,危險!”

段櫻離給她一個安定的眼神,“我不會有事。”

到了大殿前,依舊看不見裡頭的情景,鳳星辰正在氣急敗壞地說:“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先把我父皇給救出來!否則我讓你們全部陪葬!”

“七殿下!”

段櫻離冷清的聲音,竟然能透過這些嘈雜,傳到鳳星辰的耳裡,他轉首一看,段櫻離正被士兵攔在圈外,一揮手道:“讓段小姐進來!”

段櫻離這才得以來到他的面前,道:“七殿下,想把這些煙霧散開其實很容易,只要讓人端水來波上幾盆,煙霧沾了水氣會漲結轉沉到地面上來,自然什麼都能看清楚了。”

鳳星辰狠狠地一拍自己的腦袋,“對呀!段小姐你真聰明,謝謝你!”

說着趕緊派人去端水,這時候,煙霧裡又有許多侍衛滿身是血地被扔出來,顯然那些黑衣刺客都是訓練有素的,普通侍衛不是他們的對手。再加上藉着煙霧,他們傷別人容易,別人傷他們不容易,搞不好反而傷了自己人。

一會兒,水便端來了,鳳星辰親自端了一盆,和七八個侍衛過去,用力將水潑向大殿,剛潑進去,煙霧只是淡了一點兒,但只過了半分鐘,煙霧忽然就全部都淡去了。

而這時,鳳羽和慕風戰到正酣,發現霧氣淡了,鳳羽原本刺嚮明帝的劍鋒一偏,刺嚮慕風,慕風將他的劍撥開,以爲他會變招,哪知他根本沒想着躲,反而還向他的劍上撞來,慕風忽然明白他要幹什麼了,但這時已經沒有辦法撤劍。

鳳羽猛地抱住了慕風握劍的手,把背轉到明帝的方向,手上才用力,將慕風的劍推入到自己的腹中,但也只是刺入而已,他已經用手死死地抓住劍鋒,使它不能再深入半分。這情形,任何人看來,都道他是爲了保護明帝才被慕風刺中。

慕風並沒有蒙黑巾,而且依舊錦衣華服,也只有他這樣的人,纔會連行刺都這麼張揚,這時候明帝也清醒了些,見狀喝道:“原來是你這個逆子!”

其實他現在已經沒有權力罵他爲逆子了,只是畢竟是將他從小小的一巴掌長,養到這麼英武,有些習慣是改不了的。

慕風向明帝笑了笑,“老頭,你要好好活着。”

說完,猛地將劍從鳳羽的腹中抽出,隨着血花飛賤,他便轉身往門外逃去,在門口,竟然與段櫻離打了個照面,雙方俱都微怔一下。

不過慕風什麼都沒說,因爲侍衛們的大刀已經到了,有人一把把她扯到後面,“段小姐,危險!”

卻是七皇子鳳星辰,他接着道:“賊子追出來了,你去屋裡躲着,別受傷了!”

段櫻離嗯了聲,倒是很順從地往旁邊站了站,目光卻依舊盯在慕風與侍衛們的打鬥上。

另一邊,鳳羽此時已經倒在明帝的懷中,明帝心痛地喚道:“羽兒,你怎麼樣?”

鳳羽面色蒼白,口角流血,捂着的傷口處更是鮮血橫流,事實上前幾日被鱷魚撕裂的傷口還沒有好,此時再中一劍,傷上加傷,他已然有些撐不住。卻努力地不讓自己昏過去,斷斷續續地道:“父,父皇……您,您很少叫兒臣的小名,兒臣很喜歡,很親切……”

“羽兒,你不要說了,父皇馬上叫太醫來給你醫傷!”

“不,不,兒臣就快要死了,這種時候,有幾句話,實在是,是想告訴父皇……”

他看起來傷得很重,明帝也以爲他

tang要不行了,當下眼圈也紅了些,“你這個傻孩子,如此護着父皇做什麼?父皇死了,對你有利無害。”

“……父皇,別這樣說,您要相信,這世上,這世上除了權利,還有親情……其實兒臣之所以這麼努力,只是想,想讓父皇的目光多停留在兒臣的身上而已,兒臣知道自己出身卑微……兒臣……兒臣只好努力……父皇,兒臣能像普通人家那樣,叫您一聲……爹嗎?”

爹——這個在民間再普通不過的稱呼,在皇宮裡卻顯得那樣異類,但此時此刻提出這個要求,格外的讓人感動。

“好,好……”明帝馬上答應。

鳳羽的脣角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輕輕地喚了聲,“爹——”

才喚了這聲而已,鳳羽忽然大口地吐起鮮血來,而且身體驀然軟了下去,倒在明帝的懷裡沒有了意識。

明帝大聲喚道:“羽兒!羽兒!”

見他不應聲,急瘋了似的喊道:“太醫!太醫!”

……

另一方面,慕風被幾個黑衣蒙面人護在中心,往宮外衝去。但這重重宮門,進來容易出去難,皇宮之內五萬侍衛,簡直就是一支軍隊,試問七八個人能將這些侍衛全部都殺光嗎!鳳星辰覺得勝券在握,站在高處道:“慕風,你不要再抵抗了,看在我們曾經做過兄弟的份上,我不會讓你死得太難看,你還是投降吧。”

慕風笑道:“七弟,謝謝你還記得我們的兄弟之情!”

鳳星辰冷冷一笑,“可你若再不投降,別怪我不客氣。”

“七弟,有什麼招儘管上好了,我們現在可是敵人,你今日不殺我,來日我卻有可能殺了你。”

“這可是你說的,我真的要出招了啊!”

話畢,他一伸長臂,“拿箭來!”

立刻有人送上硬弓,鳳星辰便拿着那弓箭,瞄準了在場內打鬥的慕風。慕風見狀,又向鳳星辰笑了笑,“七弟,趕緊去看看老頭子吧,他快要死了。”

說着,大袖向他們一揮,只見又是煙霧瀰漫了。

鳳星辰氣極敗壞地說:“拿水!拿水!”

卻見這次的煙霧卻散得很快,水還沒有端到,煙霧已經散了,不過慕風他們已經藉着這煙霧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鳳星辰下令道:“立刻把守住宮門,不能讓這些人跑出去一個!”

說完馬上衝入殿中,只見明帝受傷雖然重,但還清醒着,反而是鳳羽滿身浴血,人也已經昏迷,完全沒有意識,二人都被太醫圍住診治。幸好太醫很快就出來結果,說二人雖然受傷重,尚幸都沒有生命危險。

之後,便要擡往寢宮休息,便聽得明帝道:“讓太子也進朕的寢宮,朕要看着太子醒過來。”

看到這一幕,衆人都不由暗自唏噓,原本以爲有這個尚豐告狀,可作爲引子,衆人羣起而攻之,說不定羽太子就此被廢,還有機會弄出新的格局。如今看來,明帝對這位太子卻是着緊得很,恐怕……

尚豐都已經嚇癱了,還是韓玉跑進來將他扶起來,並且向洪堅問道:“他可以走了嗎?”

洪堅的眉頭皺了下道:“陛下沒說放他走,這樣吧,先把他和他老子關在一起。”

韓玉啊了聲,還要說什麼,已經有士兵過來,強行將尚豐拖走。

段櫻離此時倒不作它想,準備出宮。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人攔住了她,“段小姐請留步!”是一位年青的公公。

“什麼事?”

“陛下請段小姐去照顧羽太子。”

“羽太子?”段櫻離凝眉,這明帝怎麼會忽然來這一出?

就在這時,身邊衝過來一個俏麗人影,脆聲道:“公公是否認錯了人?我纔是段芙蓉,陛下是否讓我去照顧羽太子?”

“這——”這位公公看着面前二位段小姐,也猶疑了起來,道:“那小的,再去問問。”

段芙蓉道:“快去吧。你這麼大意萬一傳錯話了,可擔當不起。”

“是,小人先退下。”

這位公公是個好脾氣的,又回去問清楚。

段芙蓉在觀禮的時候一直沒有出來,而是獨自留在御花園裡。就像那些人議論的,雖然她是未來的太子妃,但畢竟沒有正式下文定,所謂名不正,言不順便是如此。而且細說起來她又是新寡,李良卻偏又自殺而死,她也實在受不了有些人那刻薄的目光,在這樣的自卑又憤怒的情況下,她沒有參加觀禮。

這時候冷冷地向段櫻離瞥了眼,“你可以回段府了,還留在這裡做什麼?陛下定是要宣我去照顧羽太子,我是她未來的太子妃,理該如此。”

段櫻離點點頭,“大姐說的是,那櫻離先告辭了。”

見她這麼容易便要走,段芙蓉卻又不樂意了,“你這是什麼態度?告訴你,在這裡,我讓你生你就生,我讓你死你就死,你竟然還——”

“呵!我還不知道,段大小姐什

麼時候這麼威風了!敢情這皇宮,已經是段大小姐家的了?”

說話的正是鳳星辰,一雙亮亮的眸子正諷刺地看着她。

畢竟是皇子,段芙蓉面色難堪地向他施了一禮,“是芙蓉一時不慎,口不擇言了。”

鳳星辰不理她,只向段櫻離道:“剛纔你幫了我的大忙,讓我成功救出我父皇和羽太子,你立了大功,今日不許出宮,我要請你吃飯。”

段櫻離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我不過是多說了兩句話而已。”

鳳星辰笑道:“那也比某些人,出事時不見人影,事後纔出來說風涼話要強得多。”

這分明還是在說段芙蓉,難堪到極處的時候便也沒那麼難堪了,她裝作不以爲意地把目光轉過去,看着遠處的天空,“呵,今兒倒是個大晴天呢。”

就在這時,之前走掉的那位公公又迴轉,站到段櫻離的面前道:“段小姐,皇上請您立刻進宮。”

段芙蓉一下子擋在段櫻離的面前,“你這位公公,眼睛是不是有問題,段小姐在這裡!”

那位公公撫了下自己有些紅腫的臉,剛纔被中常侍打了個耳光,說他不中用,傳個人都傳不來。若不是這位段芙蓉搗亂,他哪用丟這種臉?想到這裡,竟是冷冷地道:“請段芙蓉小姐莫要再爲難小人,陛下宣的人的確是段櫻離小姐。”

段芙蓉一下子愣住了,“這,這怎麼可能?我,我纔是太子妃——”

“對不起,您還不是。”這位公公也生了氣。

不理會段芙蓉,只向段櫻離道:“請段小姐跟小人走。”

段櫻離只好道:“好,您帶路吧。”

看着段櫻離與公公的身影走遠,鳳星辰哼地冷笑了聲,斜目瞥了眼段芙蓉道:“大小姐,我看您還是趕緊出宮吧,時間可不早了,您若不出宮,今兒可沒人留宿你,到了晚上要在這皇宮裡流浪了!”

“你——”段芙蓉何曾受過這樣的污辱,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鳳星辰卻是哈哈哈一笑,就大步往前走去,卻聽得段芙蓉在身後幽幽地說:“你這樣侍我,采芹可知道?若她知道了,定會不高興。”

鳳星辰愣了下,終是頓住腳步,再回過頭來時,臉上已經不復剛纔的得意囂張,笑嘻嘻地說:“大小姐,你就不要用采芹來威脅我了啊!你知道你這樣做,雖然我說不定會對你好那麼一丟丟,但卻會更加看不起你的。”

段芙蓉噗嗤一笑,“誰要你看得起,將來我是要嫁給羽太子的,自然有很多人看得起我。又不在乎多你一個,少你一個。但是你若再敢對我不好,我肯定讓采芹離開你。”

“你——”鳳星辰咬牙切齒道:“算你狠!”

再說段櫻離,進入皇明的寢宮後,只見明帝此時在榻上休息,他的確也是受傷了,不過傷的並不重,只是胸口捱了一刀,好在他內裡戴着護心鏡。這點明帝與羽太子倒有相似之處,就算是再安全的地方,他們也“居安思危”。

這時太醫正在替他包紮,而在房間的側面支起一架鳥雀屏風,屏風後面有一張寬大的軟榻,是剛剛纔設在那裡的,鳳羽便躺於榻上。

段櫻離先給明帝請了安,明帝不愧是帝王,雖然受了傷,還是一派冷靜穩重,龍氣昭昭,“段櫻離,朕倒是小看你了。”

段櫻離沒聽明白,“陛下,櫻離不懂,請陛下明示。”

“你去屏風後面看看羽兒吧!見了他你自然會明白朕的意思。”

段櫻離說了聲是,便往屏風後面走去,只見鳳羽被脫下的血衣放在屏風旁邊,濃重的血腥味兒讓段櫻離很不舒服。四五個太醫圍着他轉,身上也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衾衣,只是這衾衣又被傷口染紅了一處,太醫們備了針和線,還有油燈,此時,那根針正在火上烤着。

鳳羽面色蒼白,卻是沒有完全昏迷,聽到誰輕輕地道:“羽太子,段小姐來了。”

他便立刻睜開了眼睛,立刻搜尋她的身影,只是那眸子裡分明盛滿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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