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發燒了,在客棧門前時,他看的不錯。
不過,她居然會發燒,這真稀奇。
現在是傍晚時分,晚霞就這麼肆意的從窗外映的滿室紅,讓秦夙想起在秦國王宮裡的事蠹。
曾經,也是這樣,她躺在躺椅上睡着了,他從外面進來她也沒發現,霞光將她白皙的皮膚映的幾乎透明,那時,他低頭欲偷吻她的時候,她卻突然睜開了眼睛髹。
往事歷歷在目,也只是在提醒他曾經他的愚蠢而已。
眼尖的他,瞥見她的眼睫毛微微顫動,連她的呼吸也變的急促了幾分。
秦夙的瞳孔收緊了幾分,突然從腰間拔出匕首來麻辣鮮香。
看到這一幕,雪冰立馬出聲提醒雪顏:“雪顏,小心!”
秦夙手裡的匕首,在抵住雪顏的頸項之前,雪顏立刻從椅子上起身,身體不適的她,步履有些踉蹌。
與此同時,雪顏從手裡射出一根銀針,那根銀針恰好沒進了秦夙的手腕。
霞光正濃,秦夙的身子整個沐浴在霞光中,他的身形在光暈中若隱若現,忽地,他的身影在窗子消失,若不是剛纔感受到他的氣息,雪顏一定會以爲,剛剛看到的人只是幻覺而已。
聽到屋內的動靜,零從門外進了來,他敏感的發覺窗外一道人影消失,立刻追到窗邊,窗外已經看不到半個人影。
零扶了雪顏重新躺下:“主子,剛剛是什麼人?”
雪顏搖了搖頭:“沒什麼人,你出去吧。”
“可是……”
“你出去!”雪顏強硬的命令。
“是!”
零這才走了出去。
雪冰依然驚魂未定的看着雪顏:“剛纔嚇死我了,曜王居然要殺你。”
雪顏闔上眼睛,想起她睜開眼睛時,秦夙眸中的那一絲慌亂。
所以,秦夙並不是真的要殺她,否則,以秦夙的性子,想殺一個人,在他剛見到那個人的時候,他就已經動手了,更不會等她醒過來發現他,並讓她有機會對他出手。
雪顏笑了。
雪冰不明白雪顏爲什麼要笑:“喂,你剛剛差點被殺死了,你居然還能笑的出來。”
“我不笑,難道還能哭不成?”雪顏白了她一眼。
被秦夙剛剛那麼一鬧,她現在頭腦清晰了許多,腦中的不適也消除了一半。
“你是差點被殺了,被殺了,你怎麼還能這麼……”
雪顏站了起來,心情愉悅的看向雪冰:“要用晚膳了,我去膳房看看。”
看雪顏要出去,雪冰話未說完,趕緊改口:“你去的時候,記得讓膳房多準備一點桂花糕。”
說到吃,她忘不了桂花糕呀,一下子就將自己剛纔說的事情忘記了。
※
雪顏的重傷寒在第二天完全康復。
但是,她卻又接到了太子周季的傳喚。
如今已經是太子的周季,不再像以前那樣,能輕易出宮,在被封爲太子之後,他就住進了東宮裡。
雪顏也不得不喬裝打扮入皇宮去見他。
在來皇宮之前,雪顏已經拿到了皇宮的地圖,對皇宮的各種路線都瞭如指掌我爲女皇你爲妃。
到了宮裡,雪顏對四周那些富麗堂皇又美倫美奐的亭臺樓閣都沒有興趣,進字皇宮之後,雪顏直奔皇宮的御花園裡。
遠遠的,雪顏便見到了等在御花園裡的周季,他身邊禁衛環繞,一身明黃色蟒袍,彰顯其尊貴的太子身份。
等雪顏到了,周季便揮手命禁衛都下去。
周季親自給雪顏倒了杯茶:“雪姑娘,請用茶!”
“多謝太子殿下!”雪顏皮笑肉不笑的又道:“還要恭喜太子殿下,得償所願!”
周季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得償所願?你知道的,我的所願,不止是如此。”
“起碼,這第一步已經成功了。”看着周季臉上那雙貪婪的眼睛,雪顏不由皺緊了眉頭。
果然,下一秒便聽周季道:“現在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雪顏皺眉:“太子殿下現在就想進行下一步,是不是太快了些?”
周季嘲諷的笑了。
“父皇他如今已經年逾六十,而且昏庸無能,由他掌管着大周國,不如換更有能力的我,這樣會讓大周國更加蒸蒸日上。”周季大言不慚的表示。
“你現在才初登太子之位,如果行事太快,恐怕會引發朝臣的懷疑,到時,朝臣不服……”
雪顏話未說完,周季已經不耐煩的打斷了她:“朝臣若是不服,只要再換一批大臣即可,這也不是問題。”
貪婪如周季,已經無人可以阻止他的野心了。
緊接着周季又道:“明天有一個絕佳的機會。”
“你說的這個機會是?”
周季陰險的笑了:“曜王陛下來訪大周國,父皇打算在我國的國山凌雲峰上,正式宴請曜王陛下,而且……”
“而且什麼?”雪顏皺眉看着他,感覺他話中有話。
“有一個消息你一定感興趣!”周季笑看着雪顏美麗的臉:“在宴上,父皇打算正式提大周國與秦國的聯姻,不過,據說曜王與七皇妹這兩天幾乎一直在一起,想必,這樁婚事,八成會成。”
聽着這話,雪顏的眉頭果然越皺越緊。
“我占卜過,大周國皇上過一個月之內的命都不該絕,即使你現在動手,也不會成功。”雪顏淡淡的提醒他。
“沒有試過,怎會知道會不會成功?”周季有些不耐煩的道:“你也不想,我將來給曜王陛下的解藥,藥效減半吧?”
他威脅她!
雪顏的眸底閃過一分怒意,心下已經有了幾分主意。
“我可以試一試,但是,強制改變命數,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我也無法預知遙知不是雪。”
周季嘴角微揚,口氣稍顯得意:“之前太子的運勢不是也挺強,不也被我拉下馬了嗎?”
雪顏皺眉提醒他:“你可別忘了,雖然你把太子拉下了馬,可是,你卻折了世子爺。”
說到那個兒子,周季滿不在乎的說:“能成爲我登上皇位的踏腳石,那是他的榮幸,你只需要告訴我,我明天該怎樣做。”
虎毒尚不食子,周季的心已經狠到了一定的程度,爲了可以得到天下,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親人。
※
一早,雪顏準備出門時,雪冰站在她的身後說:“雪顏,你這次去凌雲峰,我真的不能跟去嗎?”
雪顏一邊對着鏡子確認自己易容的妝容,一邊回答她:“我這次去可不是玩兒的,到時候遇到危險情況,你現在的身體很不易躲,所以,你留在青雲閣裡是最安全的。”
今天雪顏穿上一套藕合色的衣裙,外罩一件同色系的薄紗外衫,一頭烏黑青絲在頭頂挽了一個偏雲髻,斜插了一根白玉簪。
她臉上的妝容,將她臉上多餘的豔麗之色遮擋,看上去,如一名小家碧玉。
“你這是在嫌棄我是個累贅嗎?”雪冰不滿的抱怨。
“是!”雪顏十分果斷的回答了一個字。
聽到自己是個累贅,雪冰立馬生氣的背過了身去。
門外,零出現提醒雪顏:“主子,馬車已經準備好,可以出發了。”
“嗯,正好,我也已經準備好了。”
路過雪冰的時候,雪顏輕拍了拍在椅子上容成一團雪冰的豹身:“聽說,凌雲峰上的桂花糕很有名,只要你在閣裡好好待着,我回來就給你帶桂花糕回來。”
“真的嗎?”被桂花糕誘到的雪冰,霎時轉過前沿來興奮的問了一句,驀然對上雪顏戲謔的眸子,雪冰的臉又拉了下來:“你以爲,就只幾塊桂花糕,我就原諒你了嗎?”
“好了,我該走了,記得,要乖乖的待在閣裡。”
說罷,雪顏已經拐出了門。
雪冰氣憤的跳下了椅子,來到房門外,對着雪顏的背影怒道:“喂,我還在生氣!”
雪顏只是衝她揮了揮手,留給她一個瀟灑的背影。
雪冰憤憤的瞪着雪顏的背影。
這個雪顏,就是一個見色忘姑的傢伙。
別以爲她不知道,像這種場合雪顏是不會去的,若非是想阻止秦夙與七公主的婚事,她會去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雪顏出去了,零也跟着走了,就剩她一個在青雲閣,沒有人陪她,還要她乖乖的在閣裡待着,她怎麼可能待得住嘛。
雪顏出去不久,在青雲閣裡來回踱步N遍的雪冰,最終還是決定出門陽聖。
要她在青雲閣裡待兩天,她會瘋的。
出了青雲閣,雪冰心裡那個高興啊,不過,被她嚇到的百姓也不少。
不料,她纔剛出了青雲閣不遠,忽然迎面來了幾個人。
嘖嘖,這一見不得了,竟是冤家路窄。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些日子曾經綁了雪冰,又抽了雪冰一鞭子,害的雪冰在閣裡養了好幾天才能正常走路的張府二公子,以及幾名張府家丁。
張嘯帶着一衆家丁,突然停了下來,很顯然,他也發現了雪冰。
因爲雪冰的毛皮較其他的豹子比較特殊,通體雪白,毛髮漂亮的緊,所以,張嘯一眼就認出來,雪冰就是前一段時間被他手下的人擄了,後來他被抓了之後,不知怎麼跑了的那隻豹子。
瞅着雪冰時,張嘯的眼睛裡露出邪惡的光芒,指着雪冰命令身後的家丁:“來人哪,把那隻豹子給爺我抓回府裡,誰替爺抓到了它,爺重重有賞。”
那些家丁們,聽到有重賞,立馬一人持着一根棒子,將雪冰團團圍住。
雪冰眯着那雙漂亮的淡藍色豹眼,看着四周圍着的那些家丁,眼睛裡冒出了火焰來。
上一次抓她的,也是這些人。
那些家丁們圍着她,突然伸手對她灑什麼。
早有了經驗的雪冰,飛快的閃身躲開了那些粉末,然後撲向那些家丁。
家丁們沒想到雪冰會突然有此動作,一個個都被嚇到了,尖叫着四散開去。
不過,那些家丁們被雪冰抓到,一個個身上被雪冰的爪牙弄出了一道道血條條。
家丁們被制服,雪冰嫌棄的吐出了一口碎血,淡藍色的雙眼直勾勾的瞅着張嘯,危險的向張嘯迅速移去。
張嘯見雪冰向自己襲來,嚇的連連向後退。
緊接着,從屋頂躍下兩名黑衣侍衛,擋在了雪冰的面前。
就在雪冰打算往前衝的時候,路旁的人中突然有人出聲了。
“等等,等等~~”
雪冰見從人羣中走出的那個身着紅色長袍,手持玉扇的妖嬈男人,瞳孔驟然睜大,是——駱天寒。
張嘯無視駱天寒,指着雪冰道:“你們兩個,把那隻豹子給爺我抓了!”
“是!”
“張公子,這隻豹子是在下的,不知他是哪裡惹了張公子,張公子要抓在下的豹子呢。”
張嘯厭惡的看着駱天寒那一身上下的妖嬈:“你的豹子?哼,它惹了爺我,爺要帶它回去教訓。”
“這恐怕不成!”駱天寒不慌不忙的搖着手中的玉扇笑道夫田喜事。
“就憑你?”
“就憑我!”
“好。”張嘯冷笑着指向駱天寒:“你們兩個,把它給爺我拿下!”
“是!”
那兩名黑衣侍衛立刻拔劍衝向駱天寒。
而駱天寒不慌不忙的站在原地,等着那兩名侍衛靠近,待他們靠近之時,駱天寒突然閃開了身子。
兩名黑衣侍衛見駱天寒不見了人影,轉身發現他不知何時移到了他們身後,驚訝之後,他們準備重新攻擊他,卻在這個時候,發現兩人的身下一涼。
駱天寒笑眯眯的看着二人,伴隨着嘲諷:“你們兩個若是想繼續動,先把你們的褲子穿好。”
兩人低頭一看,他們的褲子何時被扯下,整個下半身都光禿禿的,褲子被從胯部以下,齊齊的被劃開,必須要用雙手才能保持褲子不掉。
兩人一起尷尬了。
站在不遠處的張嘯卻看到了駱天寒的動作,他動作奇快的繞到了二人的身後,只是用扇子在兩人的褲腰處劃了一下,他們兩個就變成了這樣,可見他的武功之高,頓時心中生起畏懼來。
其他被雪冰抓得血條道道的家丁已經返回到他的身邊,因爲這個,張嘯的話裡多了幾分底氣。
“你……你是什麼人?”張嘯冷冷的看着駱天寒問道。
駱天寒搖着手裡的玉扇,笑嘻嘻的回答:“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駱,名子寒。”
張嘯身邊有一名手下,聽到駱天寒的話,臉色猶變,立刻在駱天寒的耳邊說了些什麼,聽到之後,張嘯不敢置信的看着駱天寒:“你就是秦國駱氏的駱天寒?”
“沒錯。”
“我們走!”張嘯冷冷的甩袖轉身離開,那些家丁,以及兩名黑衣侍衛也提着褲子跟了上去,卻是狼狽非常,引得旁邊的觀衆一陣鬨笑。
等張嘯帶着他的一衆家丁走了,雪冰卻不爽了,可惜,駱天寒牽着她脖子裡的鏈子,不讓她再繼續追上去。
她好不容易有了報仇的機會,這駱天寒還阻止她,她不高興了,回頭怒瞪駱天寒,用眼神表達她的不滿。
駱天寒絲毫不受她的眼神影響,笑眯眯的牽着她頸子間的鏈子在大街上走着,邊走邊輕撫她的頭,雪冰想回頭咬他手時,他的手已經飛快的閃開:“這麼長時間,沒有看到我,是不是想我了?”
鬼才會想他。
不對,她是鬼,她不想他。
駱天寒笑看着她瞪着他的眼睛繼續說:“看你這眼神,一定是非常想我,跟着柳雪顏,她一定沒有好好餵你,走……我帶你去吃你最喜歡吃的生肉大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