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溪雖然魁梧有力,但是別看他在大梁皇宮裡橫行霸道慣了。
但是他那種平日裡摔跤的本事,在師出清虛真人坐下的周顯御看來,根本就是不堪一擊。
而皇甫溪適才雖然被一枚銅錢打倒在地,自己也覺得挺丟人的。
可他原本以爲周顯御這個大周國的親王,路見不平到此也就結束了。
皇甫溪哪裡想得到,對方竟然絲毫不忌憚他的皇太子身份,直接就對着他的臉虐打起來了。
若說剛剛皇甫溪還只是覺得丟人,那在周顯御七八拳下去。
他被打到口鼻噴血,牙齒都掉落兩顆的時候,他突然覺得今天恐怕連性命都得丟在這裡。
爲了保住一條小命,皇甫溪可在顧不得東宮太子的身份了。
不但抱着頭開始在地上打滾躲避起來,更是聲音裡帶着一絲恐懼的戰慄喊道:
“周顯御你別忘了這裡可是我大梁,本太子若有了閃失,就算你生母是我樑國公主,你也別想活着離開皇宮。而且說到底你我也是表親兄弟,你何苦爲了個不相干的女人這般與我計較。大不了西太子的這個女人,我做主送給你了,料想二弟也不敢不聽我的話,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可誰知剛剛還只是動手的周顯御,聞聽完皇甫溪這番話後,眼中的怒氣更濃了。
甚至站起身後,直接一腳就踩在皇甫溪的肚子上,迫使對方在難滾動一下。
接着周顯御彎下腰,這次直接掐住了對方的喉嚨。
望着皇甫溪被憋得臉色漲紅,他卻不爲所動的冰冷說道:
“大梁皇太子又如何,你惹得爺心裡不痛快,我周顯御照樣弄死你。而且你少和本王論親戚,若非你的父皇當年爲了利益,逼迫我母妃和親出使大周,她最後又如何會墜城身死。而且無憂姑娘不是個物件,她是個活生生的人,你竟然敢將她比作東西般送來送去,我看你真的是想找死啊。”
周顯御向來厭惡樑國皇室的人,更牴觸和他們之間存有血緣關係。
哪怕他也清楚,當年若非皇甫映月下嫁大周,那這個世上未必有他周顯御的存在。
但若真的叫他去做選擇,周顯御寧願從未被生下來。
只要皇甫映月可以避免那場身死,他這個做兒子的,付出什麼都無怨無悔。
而這個皇甫溪倒好,不但提到彼此的血緣關係,將周顯御心裡對母妃的那種思念,和對樑國的厭惡勾了起來。
對方竟然還敢將蕭瑾萱比作物件,隨隨便便就說出送人的話。
這兩點在周顯御看來,已經有足夠的理由,叫他說服自己,親手要了皇甫溪這條性命了。
哪怕他也清楚,殺了樑國皇太子,事後必然要引起軒然大波,甚至周樑二國的關係都會崩裂。
但是周顯御本就不是個怕事的性格,既然覺得皇甫溪該死,他自然不會留情。
至於事後樑國的怒火,他不但是大周的御親王,更是馳騁沙場的一代戰王。
對方想如何報復,他都接着便是了。
想到這裡,周顯御掐住皇甫溪的手,不禁微微開始用力起來。
可就在皇甫溪命懸一線,兩眼不住翻白的時候。
忽然皇甫澈的身影從不遠處快步趕了過來,而在他身邊還跟着個林青穗。
等來到近前後,哪怕皇甫溪平日裡沒少欺負皇甫澈,可在這位西太子的心裡,對方畢竟是他的手足親兄弟。
叫他眼睜睜看着皇甫溪,被周顯御活活掐死,哪怕皇甫澈明知這位皇兄若有個閃失,那皇位的繼承就必然落在他的身上。
但是就算憑皇甫溪的心智,一切都想得透徹無比,但他還是不忍心,並且立刻出言求情的說道:
“顯御你這是做什麼,無論我大哥做錯了什麼惹你不快,但若是對方有個閃失,這個責任你也擔待不起的。他畢竟是我們樑國的皇太子殿下,顯御你快點鬆開手,切莫衝動莽撞啊。”
皇甫澈會突然出現,其實是因爲周顯御久未歸宴,瑞帝怕對方在樑宮人生地不熟,加上喝了酒是不是迷了路。
因此爲表重視,也是想和這個親外甥緩和下僵持的關係,所以這纔派皇甫澈親自出去尋人。
至於一旁也因爲見不到周顯御,而整個宴會食之無味,內心感情越來越變得微妙,在不單單隻有仇恨的青穗,當即就提議和皇甫澈一併出來尋人。
在外人眼裡不近女色的周顯御,既然願意將青穗帶在身邊,所以衆人自然也是想歪了,只當對方已經是這位親王的內眷,所以這個提議自然是被應允的。
而在宮內找了許久也沒發現周顯御後,皇甫澈心裡記掛西宮內的蕭瑾萱。
這才一路邊找邊往西宮這邊走,爲的就是回去看上蕭瑾萱一眼,卻沒想到就碰上了周顯御虐殺皇甫溪的這一幕。
而跟着一併過來的青穗,眼瞧着即將被周顯御活活掐死的人,的確是剛剛宴會上的東宮太子,
一想到周顯御殺了對方後,所要承擔的責任和報復。
青穗的心就狠狠的收縮了一下,因爲過於擔心,甚至額頭瞬間都見了汗。
其實青穗她心裡很清楚,若是皇甫溪一死,周顯御就算能平安從樑國逃離,但回到大周也必然要受到重責,甚至爲此付出以命抵命的代價。
而這明明該是她最樂見其成的一幕,只要對方死了,她的大仇就報了。
可真當青穗一想到,周顯御被送上斷頭臺的那個畫面,復仇的快感消失不見了,反倒是一種濃烈的不捨和擔憂將她深深的籠罩住了。
而也是在這一刻,無論之前青穗怎麼逃避,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似乎對害死她父母的大仇人動了真情。
而且早就在不知不覺間,深深的陷進去,現在想脫身卻已經晚了。
哪怕這種喜歡上仇人的感覺,叫青穗也覺得備受煎熬,甚至是羞恥。
但她真的不想周顯御出事,因此在情感戰勝了理智的時候。
她不禁焦急的來到對方身邊,輕握住周顯御的手腕,然後語帶勸阻的懇切說道:
“王兄你快住手啊,青穗不想看着你出事,有什麼誤會咱們說清楚就好,若是在大梁鬧出人命,到時對你自身也會有影響的。”
聞聽得皇甫澈和青穗的接連相勸,站在最後側,被周顯御安然護下的蕭瑾萱,也算聽出個七七八八了。
而且她更加弄明白一點,剛剛那個對她意圖不軌的傢伙,竟然就是大梁的皇太子。
當即蕭瑾萱也算看懂了,殺了這個人渣,似乎就如皇甫澈所講的那樣,必然對周顯御構成極爲嚴重的影響。
蕭瑾萱本就不是個願意拖累別人的性格,所以有別於青穗的苦苦哀求,眼瞧着皇甫溪這會就剩下一口氣懸着了。
當即蕭瑾萱直接上前對着周顯御比她高出許多的肩膀,就是用力的推了幾下,接着嘴裡頗爲無奈的嘟囔道:
“我說御親王,看着你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做出這種一命抵一命的事情。爲了這個人渣白白搭上你的的性命,這也實在太虧了。趕緊把人放開,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恩怨。我是很感謝你剛剛的相救之恩,但不用你事事來替我做主。”
自打重生之後,蕭瑾萱的性格極爲獨立,並且最痛恨的就是被人擺弄,不能自己做主。
哪怕現在她失憶了,但是這種已經穩固下來的性格,讓她如今在情急之下,那頗爲強勢的一面,就這麼顯露了出來。
甚至於她根本不顧身份的懸殊,直接對周顯御這位親王,近乎命令的開口講出了剛剛那番話。
而適才誰勸都沒用,雙眼微微泛紅,就是一心要弄死皇甫溪的周顯御。
卻在蕭瑾萱又對着他的肩膀狠捶兩下後,竟然將手給鬆開了。
“無憂姑娘說的也在理,爲了這種廢物惹得麻煩上身的確沒有必要,只不過我剛剛可才救了姑娘你,換來的卻是一頓捱打。這不知道的,還不得以爲輕浮了姑娘的人,是我周顯御呢。”
其實連周顯御都沒察覺到,哪怕他認不出念無憂就是蕭瑾萱。
可是隻要對方在他身邊的時候,周顯御的嘴角就會情不自禁的上翹着,露出久違的慵懶笑意。
尤其是潛移默化間,但凡是蕭瑾萱說出來的話,周顯御這會簡直用言聽計從來形容都不爲過。
而對於這種改變,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望着和周顯御站在一起,同樣容貌絕色,怎麼看怎麼般配的蕭瑾萱。
皇甫澈和青穗這兩人的臉色,都在不同程度上的難看起來了。
而因爲知道蕭瑾萱的真實身份,皇甫澈在面對周顯御時,總有一種心虛愧疚感,因此站在原地到沒有立刻言語。
可是一旁的青穗卻忍不住了,她跟在周顯御身邊月餘,從沒瞧見對方笑過,更別說會對她言聽計從了。
但是青穗想不明白,這個突然冒出的念無憂,爲什麼就能做到這一點。
而且對方剛剛還動手在周顯御的身上拍打了數下,竟然都沒惹怒這位御親王。
青穗一想到她之前有意接近周顯御,不過是說了幾句話,挽了下對方的手腕。
就被逼退甚至吐血的甩飛出去,這種待遇上的天差地別,簡直叫青穗心裡的妒恨之火越燒越旺。
因爲青穗不敢對周顯御有絲毫埋怨,可望着失憶後的蕭瑾萱,那一臉率真單純的樣子。
正所謂軟柿子更好捏,所以青穗就將滿腔的妒恨立刻都對準了蕭瑾萱,並且一指對方說道:
“哪裡來的狐媚子,仗着容貌姣好,險些慫恿的我王兄爲你涉險。不過你的這點小伎倆是不會得逞的,我王兄心裡摯愛的只有已故愛妻,我的王妃嫂嫂。所以和皇太子有什麼仇怨你大可自行解決,但你若再敢牽連到我王兄,我即刻就會稟明瑞帝和董後,叫他們懲治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