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繞瞧着張雲染的表情掩着嘴巴笑了，神情輕鬆。
“以夫人的聰慧不是想不明白我的話吧？這可不像夫人呢。”
張雲染被夢繞這樣一說，她的嘴張得像箱子口那麼大，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他嚥了兩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裡發乾似的。
“你，你，你……你說李皓聆，李皓聆他，他是……”張雲染驚呼一聲。
“是。”夢繞肯定道：“夫人定是不知道，當年凌沐晴肚子裡面的孩子是誰的。”
張雲染可不是蠢人，她能夠管理一個倘大的侯府，自然是她的能力了，現在夢繞的話說得可謂是清楚明白了，難不成她還不知道嗎？
“是，是盛清王的！”張雲染的心再一次被震感住了，她真是白活了一輩子，到底還是沒忍住驚叫起來。
只是這般令人詫異的事情，她要忍，何如能忍得住！
也幸好，車伕再外守着，這聲音也不曾傳到了外面去。
夢繞對於張雲染的驚訝她很能理解，當初她知道這事情的時候，那驚訝程度雖不及張雲染，可也差不了多少了。
“不然，一個盛清王怎麼可能，又怎麼有聖旨？聖旨中的人偏偏就是平日裡不出門，也甚少與人說話的凌沐晴？凌沐晴是什麼人，人品又是怎麼樣的，恐怕太后，聖上，皇后也是不知的吧？”
夢繞的一番話，使得張雲染醍醐灌頂。
是啊！盛清王是什麼人？那是連聖上太后也看重的人，盛清王成親這一件事情那是僅次於聖上冊封皇后的！
就像夢繞所說，太后，聖上皇后不知凌沐晴的人品，也未曾見過凌沐晴，這突然地說來賜婚，那是不可能的！
若是因爲盛清王與凌沐晴明珠暗結……
那這樣事情就說通了，爲何凌沐晴死活不肯說出肚子中的孩子是誰的，爲何凌沐晴不肯滑胎，爲何聖上未曾見過凌沐晴便讓盛清王纏得要下旨賜婚！
這一切一切的迷都揭開了……
而盛清王爲何突然間多了一個十九歲的兒子，而這個兒子爲何比李高馳還要得了盛清王的重要……
爲何多年來，盛清王對盛清王王妃都那般冷談……
這一切一切都有了答案，有了交代了！
張雲染心跳得厲害，嘴脣有時抖起來，眉毛豎起來了。
夢繞也不去打擾張雲染將其中的關節想通，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等待着張雲染想通事情的前前後後。
良久，張雲染像在夢中被驚醒似地，目光彷彿剛從遙遠的地方摸索回來。
她猛地看向夢繞，嘴脣蠕動了一下，卻道不出一個字。
是因爲太驚訝了，是因爲這事情完全沒有按照邏輯甚至她所認爲的事實而走，這讓張雲染不知該問夢繞什麼，該從如何問起。
夢繞知道張雲染此時的感想，便輕笑一聲，隨後認真地看向張雲染。
“若是盛清王有心思要拆穿的話，你覺得你們侯府的人還能活到現在？夫人的兩個兒子還能長到十多歲？”
是的！要是盛清王有心思要拆穿的話，那他們侯府的人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
光是欺君也能讓他們全數人死一遍了，別提這十多年來爲了幫助盛清王王妃做了多少缺德事情了……
張雲染眼光一眼，猛地看向夢繞，“郡主，你……”
夢繞搖了搖頭，“這事情只要你是知道便好，侯府夫人那處只希望你能保密。”
張雲染這就不明白了，儘管盛清王王妃這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了，可是還是能讓侯府夫人知道的吧？畢竟這事關侯府的骨肉……
夢繞當然知道張雲染心中所想，便直言道：“夫人別忘記了，現在可不是最佳時期，加上二爺那裡，我還未曾將今天之事告之，盛清王……”
夢繞的話說到了這般，要是張雲染還不明白的話，那便是白活了。
盛清王可能還在生氣呢，他們一家竟然是欺騙了盛清王，加以逼迫盛清王一心想要娶進門你的凌沐晴離開，使得盛清王與親生骨肉分離這些年……
要是度量小點的人也不會放過他們一家……
張雲染知道其中的厲害便立即點頭應好了，夢繞見差不多了，也便笑着說道：“我瞧着這天也不早了，我便先回去沁心會所了。一大推事情等着我呢。”
張雲染自是連連應下，“不若我送你回去？”
夢繞也沒有客氣，點點頭應好，“便送到後門處吧。”
張雲染知道夢繞這是在避嫌，當下對夢繞的好感又多了些。
因爲本先對夢繞有好感的張雲染卻因爲盛清王王妃的關係只能疏離夢繞，此時又知道李皓聆是凌沐晴的骨肉這一層關係，張雲染的態度立即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
這好歹是自己小姑子唯一血肉的妻子，關係定是不能與盛清王王妃那般外人想比較的。
張雲染想罷又想起了今天在盛清王王妃院子裡頭答應盛清王王妃要聯手害夢繞的事情，心下又暗暗懊惱起來。
這盛清王王妃果真是個煩人的，要她去傷害夢繞，以前或許會，現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說句大實話，張雲染之所以會對凌少菲示好甚至幫助完全是因爲盛清王王妃是盛清王的王妃，對侯府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而此時，她已經看清事實的真相，盛清王是多麼疼愛李皓聆，多麼看重夫妻兩人……
張雲染就在這一刻已經完全明白自己要站在何處纔是對侯府，對李皓聆最爲之好的。
張雲染瞧了瞧夢繞，只見夢繞半眯着眼睛，像似睡着了一般，也沒想去打擾，只等着馬車停下來了，夢繞要下車了這纔看向夢繞，“盛清王王妃那處你該小心些纔是，她……”
張雲染咬咬牙還是說道：“子嗣對你來說還是很重要的，你要記住，任何時候也不要掉以輕心，特別是那吃食與薰香。”
夢繞知道張雲染是選擇了要放棄幫助盛清王王妃了，便也笑着道謝了，末了，還不忘再一次說道：“夫人一定要記得，這事情不急的，莫要告訴了侯府老夫人，其中的厲害想來夫人是比我更加清楚的。”
張雲染感激地看了夢繞一眼，自是看着夢繞下了馬車，又進了沁心會所的後門，這才讓車伕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