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
夜半,氣喘聲終於停止下來。喜燭已燒了過半,卻仍然照亮着一片喜氣的房間。
夢繞動了動身子,只覺得腰痠背痛,雙腿間的還留着一絲絲的疼痛。
李皓聆用手撐起了身子,一吻落到夢繞的額頭上。
“身上黏糊糊的,難受得緊了吧?若不,我來伺候你沐浴?”
夢繞點了點頭,卻想着裡間的水此時怕是早涼了。
顯然,李皓聆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他動了動嘴巴。
“張嬤嬤。”李皓聆叫來的卻是張嬤嬤,想來是怕夢繞待着年輕的女子會害羞吧。
張嬤嬤聽到了聲響,立即敲了門往裡走。
只聽見李皓聆的話,“讓丫環將熱水擡進來。”
張嬤嬤自從進來之後,便一直是低着頭,此時聽到了李皓聆的話,便也知道主子要沐浴,也不再說些什麼,連忙往院子外走去吩咐了小丫環。
夢繞側耳聽着外面的聲響,知道了張嬤嬤已經往外走了,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這古代的洗澡沐浴全都有丫環婆子伺候着,原本她是不習慣的,但慢慢慢地也成了習慣。
但,此時的情況卻是不一樣,這……纔是新婚之夜,這身上的贓物……
夢繞只要想到丫環婆子在她身上的瞧來瞧去的目光,她便忍不住要羞起來。
然而李皓聆卻是體諒着夢繞,待丫環婆子將屏風後的冷水全數換爲了熱水。
“這兒用不着你們伺候,都退下吧。”
張嬤嬤聞言倒是悄悄地抿嘴一笑,而青竹倒是個較爲年輕的,聞言也掩着嘴巴笑了起來。
幾人雖是起了打趣兩人的心思,但卻是不敢在房中逗留的,應下後,全數退下。
兩人聽見外面並無聲響,李皓聆這纔看向夢繞。
“此時爲夫抱着娘子到裡間沐浴可好?”李皓聆卻是十分的體貼,連說話的聲音也是極爲溫柔的。
夢繞點頭應好,動了動身子,卻是在移動着雙腿的時候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嘶!”
李皓聆卻是緊張地看着夢繞,嘴上更是心疼地說道:“可是疼了?要不你就這般躺着,我拿了絲帕給你擦身子?”
她此時是裸/露着身子,李皓聆卻是要替她擦身子?那不是要拿着絲帕一丁點一丁點兒地擦着?
夢繞的臉唰地一下變紅了個透。
“不,我沒事,不疼!你抱着我到木桶裡便可。”夢繞堅持到。
見到夢繞的堅持,李皓聆也不好說些什麼,只是笑着抱起了夢繞,那動作卻是溫柔得緊,像似用力一些,夢繞變會像一個陶瓷娃娃一般碎裂。
夢繞將李皓聆的動作都看在眼裡,說實話,她的心何嘗不甜蜜,她算是找到了一個真正疼愛自己的人。
李皓聆抱着夢繞往屏風處走了,他將夢繞放到了熱水裡。
熱氣騰騰的水,冒着氣兒,而夢繞在身子泡在了熱水裡,只覺得身上的任何一個細胞都在放大,全身的痠痛相似得到了解放一般。就是那雙腿間的疼痛也隨之減少。
夢繞閉上了眼睛,享受着熱水帶來的舒適感,而李皓聆在外瞧着夢繞那一張晶瑩剔透中帶着微紅的臉蛋,心中又是一動,連忙走進了木桶中。
木桶很大,但是容納兩個人卻是有點兒擠了。
可也夢繞也不能光顧着自己在泡澡,而李皓聆卻只能呆在外面看着吧?
夢繞只是微微皺起眉頭,往木桶壁上移了移,讓出了更多的位置給李皓聆。
李皓聆笑着伸出了手,將夢繞的腰身往自己的身上攬了過來,只覺得心口前的那一處被柔軟的一處觸碰着。
李皓聆忍了許多這才忍到了與夢繞成親這一天,當下也毫不客氣,伸手就往夢繞心口處的兩隻大白兔進行“攻擊”。
夢繞只覺得李皓聆太過分了些,方纔在牀榻上已經“要了”兩次,此時的手腳還不老實?
夢繞瞪了李皓聆一眼,伸出手拍開李皓聆的手。
“莫要鬧了,今天我也累狠了。”夢繞有氣無力地說道。
李皓聆心知女子第一次總是那般疼痛,而夢繞今天不單單是第一句劇烈的運動,加以今天一整天都是忙碌着,心下又心疼了夢繞幾分,這才住了手。
“我的好娘子,今天便放過於你,明日便不能用這個藉口拒絕我。”李皓聆依舊好言好語相哄。
夢繞嬌嗔一句,“好不要臉的相公。”說着卻是忍不住一笑。
這不笑倒也罷了,這一笑,兩腿/間又疼了起來。
夢繞微微皺眉,卻感覺到了李皓聆一手握住了她那細腰動了動手便將她整個身子轉了過來,背部對着了李皓聆的心口。
夢繞正想問李皓聆爲何將她的身子轉過來,卻未曾問出口,兩肩便被兩隻大手按着。
那節骨分明的手指一下又是一下地按着,這般按摩加以熱氣騰騰的水,真真是舒服至極啊!
夢繞心中嘆了一嘆,享受了一刻鐘,直到水的溫度稍稍地降了下來,李皓聆這才住手。
“該沐浴了,不然這般泡下去會得病的。”李皓聆柔聲說道。
李皓聆雖在說話,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停下來的,他拿了一塊香胰子,又將手往水裡摸了摸,摸到了夢繞的手,便提了上來,將香胰子往夢繞的胳膊上搓了搓。
夢繞半眯着眼睛,心裡暗道:這難道還真是要伺候她沐浴?
李皓聆卻知夢繞心中所想,他笑了笑,卻是不說話,繼續忙活着。
一刻鐘之後,夢繞已經被洗得乾乾淨淨的,而李皓聆則是抱着夢繞到裡間沐浴,此時又是抱着夢繞往牀榻上去了。
牀榻早已經被丫環收拾乾淨了,榻上的原本那一塊白色的但染上了星星點點的血跡的錦帕子不知所蹤,與沐浴前唯一不變的卻只是那一張紅得耀眼的。
丫環定是在她們沐浴之時收拾的。
夢繞拍了拍心口,也幸虧沐浴之時兩人沒做些什麼,沒說些什麼。
李皓聆將夢繞放到了牀榻上的裡邊兒,自己在外邊兒躺下。
新婚之夜,蠟燭是不能吹滅的,只能是讓蠟燭自個燒盡,這纔是好寓意的。
李皓聆幫着夢繞整理了一下被子,這纔在夢繞的額頭上親吻了。
“這都快要三更天了,明天大早還得去向爹請安呢,快些睡吧。”李皓聆將夢繞擁在懷裡,讓夢繞躺得更加舒服些。
夢繞點了點頭,應下。握緊了李皓聆的手,甜甜入夢。
不知是今天實在是累狠了,還是被李皓聆折騰狠了,這一閉上了眼睛,卻是進入了夢繞。
隔日,夢繞張開了眼睛之時已經辰時了,夢繞猛地起來,一時間忘記了自己昨夜“大戰”的後果,這雙腿軟了又麻還夾着疼!
夢繞倒吸一口冷氣,眼淚都要出來了。
只聽見張嬤嬤走了進來,“郡主醒來了?這時間倒是巧呢,正好!”
正好?夢繞半眯着眼睛,手背拭擦着眼角,抹去那由於疼痛而擠出來的眼淚。
“嬤嬤,怎麼不早些喊了我起來?這都快要辰時了!對了,李皓聆呢?”夢繞問着張嬤嬤。
張嬤嬤問道卻是一笑,圓臉顯得更加喜氣。
“郡主倒是別擔心,郡主這兒的規矩倒是不像平日裡,這做兒媳婦的第一天只要辰時過一刻到了婆母的院子纔是吉利的。”
原來還有這樣的規矩?
夢繞聞言倒是吁了一口氣,連忙讓張嬤嬤扶着自己起榻。
張嬤嬤扶着夢繞,又讓丫環服侍着穿上大紅的衣裳,這才讓丫環端來了湯藥。
夢繞瞧着那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有些不解。
張嬤嬤卻是笑了起來,“奴婢瞧着郡主今天身子不大舒服,便熬了些個藥,這藥倒是適合了郡主。”
夢繞聞言臉皮再厚也忍不住紅了起來,端着藥倒也想喝起來,卻被嬤嬤止住了動作。
“郡主莫要空着肚子吃藥,等了早飯再吃也不遲。”張嬤嬤是爲夢繞好,這藥雖對身子沒有不好的,可這空腹喝下藥,卻是對胃不好。
夢繞應下,這纔想起李皓聆,又再一次問了嬤嬤。
夢繞的話剛落音,李皓聆便端了早飯往裡間走來,將早飯放到了夢繞的跟前。
炸豆沙角?燕窩粥?
夢繞掩着嘴巴笑了,李皓聆最爲拿得出手的恐怕就是這個了。
李皓聆卻當作看不見夢繞的笑意,夾了一塊豆沙角放到了夢繞的碗裡面去。
夢繞吃了幾個,又吃下來餓一碗燕窩粥,確實飽了。
兩人用完了早飯自是打扮了一番,這才往院子外走了。
跟着夢繞與李皓聆的人卻只有以往在夢繞身邊服侍的人,而原本被安排在順意坊的四個丫環,早夏,生櫻,貴香,子福,四人面面相覷,想跟着卻又被張嬤嬤吩咐守着屋子。
四人得了吩咐也只能留在屋子裡,心裡卻是暗暗着急,見李皓聆與夢繞兩人走遠了,這才相互看了對方一眼。
貴香是幾人裡頭年紀最大的,卻是最不省心的。她瞥了一眼其餘的三個人,撇撇嘴巴。
“今個兒你們倒是看見了?二爺竟是親自做了早飯到了院子給郡主用,想來這郡主卻是好手段,能使一個冷漠的二爺這般做。”
早夏最爲擔憂,她跺了跺腳,“那我們該如何?”
貴香指了指西邊的地兒,陰笑一下,“我倒是有個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