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屋子裡的夢繞一個翻身,抱住了放在身旁的被子。
夏天的夜晚,很熱,但由於夢繞的屋子放了些冰塊,相比外面要涼快許多。
可,這般舒適的環境,夢繞卻是睡不好。
她的身體某處正起着劇烈的反應,似乎有些東西在不斷的掙扎着。
剎那間,夢繞的心口處出現了一個淡紅色的光芒,這個光芒漸漸亮了起來,包圍着夢繞整個身子。
“快救我,夢繞!救救我……”
那是一把虛弱而無力的聲音,這把聲音一直在夢繞的耳旁喊叫着。
“砰!!”一聲巨石擊碎的聲音。
原來是巨石砸中了夢繞瘦小的身軀,那一把幽幽地聲音一直在夢繞的耳旁響起,使人起着雞皮疙瘩。
“回去吧!不是你的身體,不要佔有。若是你執意要佔有,便要承擔應當的職責。皆因一切是緣也是孽。”
夢繞一個激靈,猛地張開眼睛。
一片漆黑,一片寧靜。
沒有巨石,沒有拿一把幽幽地聲音,卻是……
“救救我!夢繞,救救我……”
是那一把虛弱而無力的聲音!是誰?
“夢繞,記住我們的約定,夢繞你一定要幫助我。”
是朱陽康瑞?
夢繞猛地張開眼,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小姐,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是春菊的聲音。
夢繞愣了半響,直到守夜的春菊走進了裡間,夢繞這才反應過來。
“無事,不過是夜間渴了。”夢繞伸出手抹了一把冷汗說道。
春菊聞言,立即到桌上倒了一杯水,“水,是冷的。小姐,你等奴婢一會兒,奴婢這就去將熱水拿了過來。”
“不必如此麻煩,我這就睡了。”夢繞打斷了春菊的話。
春菊也只能搖了搖頭,說道:“若是小姐渴了,便喊了奴婢來。”
“去吧。”夢繞眨了眨眼睛說道。
春菊應下,這才走了出去。
牀榻上的夢繞嘆了一口氣,原來這都是夢,不,是夢中夢。
夢繞想着便準備躺下,手卻壓到了一絲冰涼之意。
是什麼?夢繞皺眉想道。
她伸出手摸了摸,卻發現是一張紙。
爲何會有那麼一張紙在她的牀榻上?
夢繞低頭,接着月亮薄弱的光線,看了看,卻着實看不清,只能喊來春菊,點燈,將熱水拿了來。
燈,點亮了,原本漆黑的屋子,一下子變得光亮清晰起來。
夢繞搓了搓眼睛,低頭看着那一張紙,卻是朱陽康瑞在馬車上給她的信!
夢繞身子一怔,拿着信得手不由得抖了起來,她猛地擡頭,看着梳妝檯上的那一個只有她與李皓聆才知道的暗格。
驀地,她的身子一僵,短促而痙攣地呼了一口氣,像生根似地坐在牀上。
怎麼會這樣?
這信明明是放在了李皓聆親自送來的梳妝檯上,而梳妝檯上的那一個的暗格,只有她與李皓聆才知道。
爲何這信會在此?爲何信會自己跑到了牀榻上。
“救救我!夢繞,救救我……”
“夢繞,記住我們的約定,夢繞你一定要幫助我。”
難道是朱陽康瑞到了此處?
正當夢繞怔怔地想着事情是,春菊將水拿到了裡間,倒上了一杯,捧着走到了牀邊上,“小姐,喝口水繼續睡吧。”春菊說道。
“春菊,你,你今夜可是一直在外間?”夢繞猛地看向春菊。
春菊點頭,“是,奴婢今夜一直在外不曾睡着,都是因爲今天宅子裡的廚娘綠伏給了許多用茶水做的點心奴婢,奴婢一時貪嘴便吃多了,整個晚上也不曾閤眼。”
春菊說着,便將撩開了簾子,將水杯遞給了夢繞,這才放下簾子。
夢繞機械化地接住了,聽春菊這般說,也就是沒有人進來裡間,那,爲何她手上會有信?
“下一次再也不要聽從廚娘綠伏的話呢,今晚又不能睡了。”春菊說着便看向夢繞,“小姐快些睡吧,明個兒還得早起呢。您的身體時您自己的,可別熬壞了哦!”春菊說着便撩開簾子,拿走了水杯。
“小姐,奴婢這邊吹了燈,您快些睡。”
“等下。”夢繞喊道,“你方纔說什麼?”
春菊一愣,“奴婢這邊吹了燈,您快些睡。”
“不是,不是這一句。”
“您的身體時您自己的,可別熬壞了身體呢。”春菊想了想繼續說道。
您的身體時您自己的……
可她的身體不是她的!是別人的!她不過是一縷孤魂到了一個肉體上罷了。
那一把幽幽地聲音,彷彿又出現了,“若是你執意要佔有,便要承擔應當的職責。皆因一切是緣也是孽。”
夢繞頭上彷彿着了一個霹靂,四肢頓時麻木起來,只覺得脖子處有一絲涼意。
良久,春菊這才說道:“快睡吧小姐。”
夢繞“嗯。”了一聲,瞬間,屋子裡又陷入了黑暗。
詭異……
可怕……
毛骨悚然……
這些詞已經不足形容夢繞此時的心情。
夢繞拿着身旁的被子捂着頭,強迫着自己不去想這事,卻是無法做到。
那一把幽幽地聲音,一直在夢繞的耳旁重複着。
“春菊。”夢繞終於不能忍受這把聲音了,喊來了春菊。
春菊這會兒正精神着呢,她連忙應下,“小姐,奴婢在呢。”
夢繞還是用被子捂着頭,說道:“讓李皓聆到此處,我有急事相告。”
春菊臉上一僵,這麼晚了,讓李公子到此處?這,不好吧?男女大防還是得守。
“小姐,這夜深人靜的,喊來了李公子,會不會被……”
今天陳頤香因爲李皓聆在小姐的屋子裡逗留時間長了纔到小姐的院子裡鬧的事情,這事早已經傳遍了宅子。
春菊這邊想着,卻不想,這邊的夢繞已經催着了,“快些,快些去啊!”
春菊暗自跺了跺腳,最後也只能應下往李皓聆的院子去了。
很快,李皓聆便到了夢繞的院子,他打發了春菊往自己的屋子去,“我在此便好了,你回去睡吧。”
春菊瞧了瞧裡間,又瞧了瞧李皓聆,這才應下,便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去了。
李皓聆走進裡間,只見燈還是亮着,便吹了燈,走到了牀榻邊上,撩開簾子。
“夢繞……”李皓聆喊道。
夢繞聽到了李皓聆這一把如同天籟一般的聲音,整個人身子一怔,猛地掀開了被子,撲向李皓聆的懷裡。
“聆,我,我做惡夢了。”夢繞哽咽道。
李皓聆聞言不由得失笑了,“你說有急事,便是你做惡夢了?”
夢繞點點頭,難道她要告訴李皓聆,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只是一縷孤魂,但她卻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而這個夢裡面的聲音在提醒她,讓她若一定要堅持留在這個肉體的話,便要去便要承擔應當的職責嗎?
她說出來,李皓聆會信嗎?
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便不能將這事道出,只能自己默默嚥下,她只能自己去完成。
“我做惡夢了。”夢繞將信悄悄地往枕頭底下塞着,說道。
李皓聆一笑,脫了鞋襪,便走上夢繞的牀榻上,“那我今晚陪着你睡,可好?”
夢繞點點頭,依偎在李皓聆的身旁,雙手緊握着李皓聆那一雙溫暖的大手。
夢繞眨了眨眼睛,這才說道:“直到我睡着後,聆才能睡的。”
李皓聆低頭吻了夢繞光滑的額頭,點頭說道:“好,聽你的話。”說着便擁着夢繞,輕輕地拍着夢繞的手,直到夢繞睡着。
有着李皓聆在身旁,夢繞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而此時的李皓聆,將夢繞的身子擺放好,這才低頭又親了親夢繞柔軟的嘴脣。又伸出手幫夢繞理了理擋住了臉的髮絲。
“傻瓜,你有事瞞着我,便是不當我是你未來的相公了。”李皓聆自言自語。
他說着便又伸出手往夢繞枕頭底下將那一封信拿起來。
其實方纔正當他撩開簾子的時候,他便見到夢繞手上的信了,不過當時並不在意,以爲夢繞夜裡睡不着,拿着信件在想法子,畢竟春菊往他院子的時候說的是,夢繞有要事相告。
可當他問夢繞爲何半夜將他找來的時候,夢繞說得卻是做惡夢了,睡不着。
夢繞說着這話的時候,悄悄地往枕頭下塞進了信件,他當時便覺得奇怪。
但是夢繞不想要說,他便不問,相互尊重也是很重要的。
現在,夢繞睡着了,他這才從夢繞的枕頭下將信件拿出來。
他拿着信件往外一走,接着外面的光線將信看了一遍,這纔到牀榻上,
他猜的沒錯,這正是朱陽康瑞寫的那一封信。
李皓聆不由得瞧着夢繞的睡顏,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信件,難道這事對於夢繞來說,是非得解決的?
李皓聆想着,便將信件放回去夢繞的枕頭下面去。隨後微微一笑,該死的!他又忘記了,相互信任相互尊重。
難道他還不相信夢繞嗎?若非到了該說的時候,夢繞不說實屬正常,正像他要解決陳頤香的事情一樣,他一天還未曾將事情確定下來,這一件事一天未曾有成功的偏向,他便不會說出來。
說出來,又失望了,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