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又道:“春菊姑娘放心便是了,小火罷了,奴婢幾人都在此……小姐怎麼突然跑了呢。”
白色的身影快步離開,春菊向婆子使眼色,“小姐在裡間休息,那人是誰?”
誰知道春菊這話一出來,白色的身影瞬間跑了起來。
婆子是些個機靈的,對於春菊的話她們如何不信呢,便立即喝道:“前面的人是哪個?竟敢如此大膽往我們四胡同裡來。”
說着,便齊齊追了上去。
春菊眼看婆子將要抓住了白色的身影,便快步走進夢繞的院子。
“小姐,眼前婆子將人抓住了。”
夢繞正在拿着一本書在看,聞言微微擡起頭,“如此,便走吧。”說着將書放在桌面上。
主僕兩人往天井旁走去,此時白色身影的女子已經被婆子抓住了。
女子垂下頭去,烏黑的頭髮擋住了臉蛋。
夢繞微微一笑,“怎麼的?你們這般大的膽子,竟敢如此待楊姑娘。”
無疑,夢繞這話是對婆子們說的。
楊姑娘?怎麼又變成了楊姑娘了呢?明明就是…
果然,女子聽到了夢繞的話整個人怔住了,像木頭一般地站在那裡不動,楞着兩隻眼睛發癡地看着地面。
尹夢繞怎麼會知道她事楊靜?又怎麼會在天井?
正在這時,一個小丫環來報,“小姐,廚房的火已經滅了。也只是燒着了竈旁的一些乾柴而已,並無大事。”
夢繞點點頭,揮了揮手。
只是燒着了竈旁的一些乾柴而已,並無大事……
燒着了竈旁的一些乾柴,便數十人出來救火?至於麼?至於麼!
楊靜想着,彷彿着了一個霹靂,四肢頓時麻木起來!
陷阱?這是一個陷阱!
婆子喊着火不過是一會兒的時候,爲何那數十人便這般快出現,打水的打水,救火的救火,一切井井有序,根本就沒有一點是是由於屋裡失火而導致的慌亂!
難道她這幾天的行爲一直被尹夢繞監視着?不對,尹夢繞這才從宮中回來,又如何得知?
難道是夢繞派了四胡同裡的人,一直在監視她?
不,不可能,尹夢繞院子裡有她的人,尹夢繞派了人監視她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爲何會如此……
夢繞可不知道就在這麼短時間內聰明的楊靜會想到這是自己設下的陷阱,只是聰明的人也有衝動與虛榮心的時候。
夢繞只是走到楊靜身旁,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楊姑娘這般晚出來曬月光,賞月色,倒是我打擾了。只是,還請楊姑娘不要介意,畢竟是因爲失火,得救火嘛!”
楊靜雙手握拳,被頭髮擋住的額上早已經出現了青筋了。
燒着了竈旁的一些乾柴而已,這叫做失火?真真是以爲她是傻子了?
就是在尹夢繞今天去拿小玩意的時候先是試探她,後面她去鬧了,要出四胡同。其實她不過是反試探尹夢繞到底有沒有懷疑她罷了。
只是結果讓她很是意外,尹夢繞竟然竟然沒有讓人跟蹤她。
所以她才以爲尹夢繞不過是有着小聰明罷了,又怎麼會知道她是帶着目的住進四胡同的呢。
她這才放下戒心,今天才會依舊往天井處走的。
楊靜冷笑一聲,沒有說話。她真真是小看了這個尹夢繞了,設下陷阱,還讓她心甘情願踩下去!
這一股氣,她楊靜是絕對咽不下的!
楊靜猛地擡頭,伸出白皙的手理了理原本擋在臉上的頭髮,露出一張俏麗中帶有幾分妖媚的臉出來。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的相貌嗎?那麼,還請你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這話說的語氣十分衝,而且一點禮貌也沒有,但是,在場的數十人沒有一人是在意楊靜這般無禮的話語,只因楊靜的相貌真真是令衆人倒吸一口冷氣,包括一向從容淡定的夢繞。
婆子將手中的火把高高舉起,衆人皆又是一愣。
衆人看了看夢繞,又看了看楊靜,衆人的第一反應是,兩人很是像,就像是同一母生的姐妹一般。
只見楊靜那一張鵝蛋臉上有着一雙杏核眼,只是這一雙杏核眼微微向上翹起,爲這一張臉增添了更多地嫵媚,而那一個翹而挺的小鼻子竟然與夢繞的幾乎一樣,嘴巴是除了眼睛以外最不像的,楊靜的嘴脣是豐滿而帶着妖媚,而夢繞的是厚薄適中的小嘴。
除了鼻子之外,其他都不太像,可五官拼在一起,卻是與同一母生的姐妹一般。但奇怪的是,細細地看下去,卻極爲不像。
大概是因爲,氣質的問題!
春菊更加明白瞭然,怪不得當她出來之時,會聽到婆子喊這個楊靜爲小姐了,原來在不算明亮的環境中小姐與楊靜咋眼看去是那麼相像。
夢繞看着與自己有四五分相像的楊靜,終於明白了爲何楊靜會一直帶着幕籬。
可夢繞奇怪的是,楊靜竟然一開始打算帶着幕籬,爲何又會此時出來天井又不帶了呢?
楊靜見到衆人詫異不已的表情,心中有些得意,不是要看嗎?看了又忍不住驚訝,真可笑。
火把舉得那麼高,夢繞自然是看清了楊靜臉上的得意。
嗯,這張與她有幾分相像的真的,有些討厭,特別是在得意洋洋的時候。
“夜深了,既然此時的火已經滅了,便都回去休息吧。”夢繞只是吩咐丫環婆子,卻沒有再看楊靜一眼,便轉身離去。
春菊瞥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楊靜,便揮了揮手,大喊道:“都回去罷!明個兒還得幹活呢。”
一時間,衆人紛紛離開,只留下還在天井旁呆着的楊靜。
尹夢繞就這般反應,她難道沒有話要問她嗎?這是什麼事啊!白白得意了一場?
正當楊靜在發呆的同時,一支弓箭飛快射出,擦過楊靜烏黑的頭髮。
楊靜只覺得耳旁有一絲涼意,她的心伴隨着那一陣涼意結束而瘋狂跳動。
莫名的,有幾縷髮絲掉落在地。
糟了,那一顆得意之心使得她失去了理智。
是方纔她擡頭的那一刻……不,應該是從那一****說出硃砂痣的那一刻開始,她便是被夢繞盯緊了,那麼,主人會如何待她?
那箭!對!箭。
楊靜想着,便回頭找那一支箭,果然這箭上穿插了一張紙條。
楊靜打開紙條一看,突然雙腿一軟,倒坐在地上,神情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