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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_t;而這時,院裡的其他護衛終於聽到了聲音趕了過來,幾名黑衣人一見事情敗露,很難得手,乾脆棄了錦娘就向外逃。冷遜和白晟羽兩個一個持刀一個持劍已然飛奔了過來,直撲那幾名黑衣人。

但其中一名黑衣人卻是掏出一枚珠子向地上一摔,頓時黑煙滾滾,發出一股嗆鼻的氣味,眼前一陣模糊,等煙霧散盡時,人已經消失無足蹤。

白晟羽見了不由氣急敗壞,一低頭,看到錦娘正扶着青玉在哭,而青玉腹部赫然插着一把鋼刀,忙附身,連點青玉幾處大穴,對錦娘道:“四妹妹,別哭了,快快着人醫正她是正經。”

冷遜看着青玉那蒼白的臉龐,有些微怔,目光裡流露出一絲震驚,擡腳走了過來,將青玉一抄,便往院裡走去。

四兒過來扶了錦娘起來,幾人回了院裡,張媽媽一見這情形,驚得目瞪口呆,連忙着人去請大夫醫治青玉。

這時,冷華庭也與忠林叔一起自書房裡急急趕了過來,一見錦娘安然無恙,冷華庭才鬆了一口氣,但看她滿臉傷痛,便急忙推了輪椅過去,也不管正堂裡白羽晟幾個都在,扯過錦娘,一把將他抱進懷裡,自顧自地推着輪椅進了裡屋。

“娘子,娘子,不要哭了。”他輕輕地撫摸着錦孃的背,將她緊緊摟在懷裡,頭枕在她的肩上,安慰着她。

他越是哄,錦娘越是傷心,越發覺得自己無用和無助,接二連三的刺殺陰謀讓她心力憔悴,更覺得心中憤懣難舒,猛地從他懷裡擡起淚臉,抽泣着說道:“相公,明兒任誰來,那基地上的破事,我都不管了,不管了,他們愛怎麼鬧鬧去。”

冷華庭心知她這一會子是在說堵氣的話,忙哄道:“嗯,不管了,任誰來,咱們也不管,咱們回京城去好嗎?辭了這破官就是。”

錦娘聽着又嗚嗚地哭了起來:“青玉她……她不能死,她是個好丫頭。”

“嗯,不死,不讓她死,沒刺中心臟,就不會死的,放心吧,大夫會救活她的。”冷華庭繼續哄着她。

錦娘聽着鬆了一口氣,卻仍是伏在他懷裡哭,哭得累了,竟是迷迷糊糊地睡了。

冷華庭小心地將她抱到牀上,蓋好被子,轉身出了門,見白晟羽仍在,便道:“三姐夫,請幫我請了白總督來。”

白晟羽聽得微怔,但隨即明白過來,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立即着人去請白總督。

沒多時,白總督一臉惶急地過來了,冷華庭也不見禮,只是冷冷地看着白總督,白總督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訕笑着道:“世侄,出了這等事,世叔心裡也很難過,你……”

“您是引咎辭職,還是由本官上奏摺,告你一個通敵行刺欽差之罪?”冷華庭語出驚人。

白總督聽得臉色一變,大驚道:“世侄此話從何說起?”

“大人心裡明白,別院裡早被江南大營的軍隊團團圍住,卻還讓如此多的賊人潛進院中,他們又非天神,不得大人默許,又如何進得院來?我是看着三姐夫的面上,纔給你一個自行職官的機會,不然……”冷華庭頓住沒有往下講。

白總督聽得卻是滿頭大汗,躬身一拱手,滿臉羞愧道:“世侄,我也是無奈,裕親王幾次懇求上門,又保證絕不會傷害夫人,我才……我真的不知道,會有人混入了他們中間,竟然想要謀殺夫人,我……這就去給你們討個公道去。”

說着一轉身,便要出門,冷華庭聲音陰寒如冰,“不用了,大人,你還是先將護衛本院的兵權將給白晟羽白大人掌管吧,本官已經不再信你了,而且,你方纔所言,我已讓人錄下,到時,還請大人不要出爾反爾,不承認的好。”

白總督聽得更是心驚,沒想到冷華庭如此不講情面,擡頭看了白晟羽一眼,卻見白晟羽眼裡也是怒色,而有一絲無奈,他心知冷華庭此時正在氣頭上,就算請白晟羽求情,也不會有什麼效果,便一臉尷尬地低頭退了出去。

白總督剛走,便有暗衛飛身來報,說太子殿下儀仗已經到了別院外頭,請織造使大人及夫人立即去門外迎接,張媽媽一聽,忙要進去請錦娘起來,冷華庭手一揮,止住道:“少夫人被刺受驚嚇病倒,不能見駕,請媽媽好生照顧着她。”

白晟羽聽了嘴角微微翹起,無奈地搖了搖頭,上前來幫他推着輪椅,一轉頭,看冷遜還楞怔地站在原地,“阿遜,那丫頭傷得可不輕呢,也不知道還能救得活不?可憐啊,人家一顆芳心錯付了。”

冷遜聽得臉一沉,瞪了白晟羽一眼道:“我雖是太子的人,但有些事情還是拎得清輕重,你不放心也不用拿個丫頭來刺激我。”

白晟羽聽得一陣朗笑,“阿遜可然是聰明人,你既是明白,那便一起去見太子殿下吧。”

幾日纔到二門,卻見太子正帶人匆匆地往二門而來,一身明黃的三爪滾龍袍風塵僕僕,臉色憂急,一見冷華庭迎來,步子更爲快了。

等人走近,冷華庭和白晟羽幾個要給太子見了禮,太子一揚手道:“俗禮就免了,進去再說。”

在外院花廳裡落坐,太子也顧不得喝茶,開口便冷華庭問:“小庭,你家娘子呢。”

冷華庭神情淡漠地看着太子,嘴角帶了絲譏笑道:“回殿下,她剛被人行刺,嚇病了,無法過來給殿下見禮,還請殿下海涵,再說了婦道人家,總是拋頭露面也不好。”

太子聽得大怒:“怎麼又被行刺了,孤在路上便聽聞你們一路上危險重重,沒想到,到了基地上,還會有如此多的刺殺,江南總督是吃乾飯的麼?”

白晟羽一聽這話,也爲白總督捏了一把汗,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白總督的真正職責竟然是保護基地及掌玉者的安全,叔叔可真是糊塗,竟然聽從裕親王的指令,暗中放那幾外黑衣人進了院子,他也太過滑頭了,想兩邊都不得罪,這一回事情可真就大條了,怕是丟官棄職還難以脫身呢。

“江南總督也沒法子啊,人家手持御賜金牌來拿人,白大人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有違聖令吧。”冷華庭仍是冷笑着,眼裡含着憤怒與不滿,語氣裡盡含譏誚。

太子聽得一滯,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柔聲道:“小庭,你不要誤會,那塊金牌幾年前,王叔就因一次大功而得了的,不過是份尊榮而已,並非此次父王賜給王叔,讓他來爲難你們的。”

此話冷華庭自然是不信的,但他也不會戳穿太子,只是笑笑道:“原來只是份尊榮啊,不過,臣不過只是個區區四品,沒有資格去驗證,王叔舉了金牌來軟禁微臣,又要拿臣的妻子,臣都無法反抗的,若非墨玉有指令江南大營之權,臣和臣妻恐怕要死於裕親王爺威逼之下了。”

太子聽了眉頭皺得更緊,沉吟了片刻才道:“王叔此舉也太過荒唐大膽了,孤回京必定要參他一本,小庭,當務之急是速速修好機器,將所差之貨物補齊,南下商隊最多能延遲以路途天氣惡劣爲由三天就必須啓程了,再不修好,時間上真的趕不及了啊。”

冷華庭淡淡一笑道:“殿下所言及是。”

太子聽得心中一喜,大聲道:“那就快快請尊夫人去基地上吧,大錦除了她,無人能懂那機器啊。”

“機器壞了與臣妻何干,懂機器便是罪過麼?她病了,又身懷有孕,不能再操勞了。”冷華庭語氣仍是淡淡的,說出的話卻是將太子噎個半死,太子無奈地哄道:“小庭,太子哥哥知道你心裡有氣,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讓你出氣的,只是,現在情勢緊急啊,你可是織造使,是接掌墨玉之人,改造和經營基地是你的職責所在,你怎麼能如此說呢。”

“臣被人軟禁於院子,不許過問基地之事,臣無法擔當織造使之職,臣請辭,臣就此送上官印,並墨玉,請太子另尋高明。”冷華庭毫不猶豫地拿出官印和墨玉,雙手呈上。

太子被他此舉噎得眼都紅了,又氣又無奈,指着他的鼻子罵道:“你……你……簡直胡鬧,此乃國家大事,你竟如此兒戲,如此輕賤皇命,你……你真真氣是我也。”

冷華庭聽得眉頭一挑,冷冷道:“皇命?爲臣來自由都沒有,拿什麼去執行王命,想必殿下也知道,臣與臣妻如今正擔着貪沒的罪名,被人軟禁吧,臣妻一來便一心撲在機器改造之上,好不容易將設備改造好,使之運轉正常,卻突然被人陷害,一再的遭人刺殺,臣這皇命辦得可真夠窩囊啊。”說着,對太子一拱手又道:“臣無能,臣對那機器也是懂得不多,如今機器再壞了,臣也沒辦法修好,貨物少了就少了吧,反正那機器也用不了多久了,這一次商隊南下,與南洋各界說清楚便是,以後大錦無法再提供物美價廉之貨物便是了reads;。誰還能拿槍頂着非讓大錦過貨過去不曾?”

說着,自己推了輪椅將手中的官印與墨玉一併送到了太子手上,也不等太子再說話,又道:“墨玉交了,這別院看來臣也無資格再住下了,一會臣便回去收拾細軟,帶着病妻離開此地。”

太子被他的話震得半響沒出聲,頭上不由冒出細細的汗珠,看他真的推了輪椅就要出去,又氣又急,又有些無奈,太子何償不知,小庭在威協他,但太子也無奈,裕親王深受太后娘娘的寵信,來江南便是太后的要求,就是皇上也拿他沒法子,不過……

“小庭請留步。”太子穩穩心神,強壓心中的鬱氣,對冷華庭道。

冷華庭停住,恭敬地垂首:“草民謹尊太子吩咐。”

剛交印呢,就自稱草名,他怎麼還是如小時候一般的彆扭,太子苦笑着走近冷華庭,隨手一撫他的頭,轉着調兒對他道:“你怎麼能對太子哥哥如此呢,小時候你可是最乖巧,最護着太子哥哥的,你看,太子哥哥可是遇到難處了,你也不想法子幫幫太子哥哥麼?”

冷華庭聽得一陣惡寒,他最是怕太子用這樣的口吻跟自己說話,更沒想到如此嚴肅地話題,太子竟然像撒嬌似的跟自己提出來,他臉一紅,不好意思擡眼,憋着一口鬱氣的拱手道:“草名無能,辜負殿下錯愛了。”說着,將輪椅推得更快,想快些逃開太子這個怪物就好。

太子哪裡能讓他跑了,將手中的印信和墨玉一併放到他懷裡,壞笑道:“你別一口一個草名,太子哥哥可沒應你,這官印還得你拿着,墨玉也是皇上親賜的,你更不能隨隨便便就撂挑子,你今兒此舉實乃對皇上不敬,有負聖恩,不過,太子哥哥知道你心中有氣,不過是說氣話呢,不會介意的。”

冷華庭當然知道太子不會真的讓他辭職,他無奈地拿了官印苦笑道:“那好吧,臣回了京,再向皇上正式請辭就是。”

“好吧,太子哥哥知道你這口氣不出,是不會乖乖辦事的。”說着一揚聲,對自己的隨從道:“速請裕親王來。”

隨從立即出去了,沒多久,裕親王陰沉着一張臉來了,一見太子便行了個臣禮,太子回身坐回主位,又讓冷華庭回到廳中,也不請裕親王落坐,冷冷地看着裕親王道:“王叔,你此次南下可真是業績斐然啊,終於查出了簡親王貪沒的罪證了,不知王叔這次打算請父皇如何懲處簡親王及其家人呢?”

裕親王聽得一滯,太子的譏諷讓又羞又急,心知這一次怕是真要落在太子手上了,但貪沒原是真的,自己也沒錯,不過是沒有探明情況,沒找準時機,才落得如此被動而已,一硬頭皮說道:“簡親王貪沒份屬事實,證據確鑿,不容有假,該如何處罷簡親王,自然是皇上聖心獨斷,臣無權置緣reads;。”

“王叔查案辛苦,不過,王叔,你將織造使大人及其夫人一併軟禁,使得南下貨物無法置力齊全,孤想王叔一定是想到可行之法,找到有用之人才來解決此事了吧。”太子真是恨,裕親王一直也是謀算清楚之人,竟然連這點事情都拎不清,辦事不分輕重緩急,他要自尋末路,也怪不得旁人了。

裕親王聽得一噤,他有人有辦法,也不會下那暗手,使人來擄孫錦娘了,他臉色微變了變,乾笑道:“這個,就不由臣操心了,臣只是來查貪沒的,既是查到證據,便要即日啓程回京覆命去了,此地有殿下主持,還有何事是解決不了的?”

太子沒想到裕親王臉皮會厚到如此地步,明明自己闖下大禍,卻如此推託,解決不了,就腳底抹油,想賴帳,不過,裕親王句句又落在實處,由他主持監察一事原就是得了皇上允許的,查貪沒行監督之事,也是他之份內,不由又氣他的狡詐和沒擔當,不由好笑道:“王叔所言非虛,不過,孤可記得,王叔可只有監察權,可無權捉拿和侵犯朝庭命官,更無權謀殺皇命欽差!”

裕親王聽得大驚,一時臉都白了,嘴角微微抽了抽,眼中閃過一絲陰戾:“那日臣不過也是擔心會誤了國事,是特地來好言相請冷夫人回基地的,但她執意不肯,便起了爭執,所以,纔會動了些粗,怎麼能算得上是謀殺皇命欽差呢?”

太子聽了臉上笑意更盛,眉頭微挑着對裕親王道:“如此說來,王叔也只是犯了一些小過錯而已,就算是孤的侍衛出面,您也沒將他放在眼裡,那……也不算什麼大事,王叔向來便沒將孤放在眼裡過,孤也習慣了……”說着又頓了頓,看裕親王臉色更白,便起了身,走近裕親王,眼神冷厲地睨着他。

裕親王與太子對禮一眼後,立即又垂了眸,眼中閃過一絲戾色,低了頭不敢說話。

太子突然一揚聲道:“宣白總督。”

不時,白總督大步走了進來,向太子行了個大禮後,又對冷華庭拱了拱手,眼裡露出一絲愧色reads;。

太子問道:“白卿,對於今日冷夫人被人行刺一事你作何解釋?”

白總督一躬身,將裕親王如何威逼利誘他,與他如何設計好,放裕親王手下進府捉拿錦娘一事一併道來,裕親王聽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喝道:“白大人,你身負守衛之職,卻如此監守自盜,放賊人進來兇,卻是要怪罪到本王頭上,你可知,陷害本王要該當何罪?”

白總督聽了尷尬一笑道:“王爺,下官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陷害於您,雖說您昨日所言並無人證物證,不過,下官將行兇之人一併抓獲,人就在門外,他們身上可是有您裕親王府的憑記,這可由不得下官僞啊。”

說着一揚手,就有兵丁將早上行刺之人帶了幾名上來,其中那名那名行刺錦娘之人,卻不在其中。

裕親王一見,大聲喝道:“你這卑鄙小人,本王不過是想將孫錦娘擄去修機器而已,哪裡是要行刺,本王昨日便說明用意,你竟然如此陷害於我?”

“昨日下官也以爲王爺只是想爲國分憂而行糊塗之事,所以,也糊塗地應下了,卻不知,王爺您在騙下官,實意竟是要謀殺冷夫人,王爺,您將下官騙得好慘,下官這一次可是被你害死了,若非冷夫人身邊丫頭義勇,夫人此時怕是香消玉隕,大錦痛失人才,下官便會成爲大錦的千古罪人。”白總督撕聲控訴着裕親王,捶胸頓足的,好不傷心憤恨。

裕親王氣得咬牙切齒,他赤目看向太子,大聲道:“殿下果然好計謀,臣,一招用錯,一步錯,便步步錯啊。”

太子氣得差點要炸,大聲喝道:“來人,將裕親王押回京城,送到宗人府,聽候皇上發落。”

裕親王被押走了,白總督也退出去後,太子轉了笑顏,一臉討好的對冷華庭道:“小庭,這下你該消氣了吧。”

冷華庭白眼一翻,冷冷道:“臣消不消氣無所謂,臣也沒資格生氣,臣還是個待罪之身呢,殿下若無事,臣便回屋去看臣妻了,她身子不好,臣得去照顧她。”說着,推了輪椅往外走。

太子一急,跟了過來,邊走邊說道:“小庭,你太不仗義了,我已經將裕親王押回京裡了,你還要如何,快讓弟妹去修機器吧,不然,真的會誤了國事啊。”

“殿下,臣妻病了,病了,您聽明白了嗎?您怎麼能逼一個體弱的婦人去爲朝庭辦事呢,說出去,不怕辱了大錦朝的面子?”冷華庭大聲對太子說道reads;。

“那我陪你去探探弟妹的病總可以吧。”太子很無奈,逼又逼不得,畢竟是朝庭對他們夫妻作得太過,到如今,也只能求着他心軟了。

“男女授擻不清,殿下,請留步。”冷華庭再不理太子,推着輪椅跑得更快,太子被他說得一滯,也知道自己如此進孫錦孃的屋裡確實有違禮數,只好止了步,大聲道:“那弟妹何時會好啊,小庭,你不能太不負責任了,管理好基地可是你職責。”

冷華庭懶得理他,徑直回了院子,太子在花廳裡急得團團轉,招了白晟羽過來問話:“白卿,你可有法子勸解小庭夫妻?”

白晟羽一拱手道:“臣沒辦法,臣也被人軟禁着,說是參與貪沒呢。”

太子一聽又是這話,眉頭高皺了起來,無奈地對身邊之人道:“傳孤令,解除別院禁令,免除織造使大人及其夫人貪沒嫌疑。”

一轉頭問白晟羽道:“這樣總可以了吧。”

“不可以!”錦娘躺在牀上對前來傳話的白晟羽道:“你去轉告太子殿下,整個簡親王府還擔着貪沒和通敵的罪名呢,我作爲簡親王的嫡媳,不敢輕舉妄動,若是一不小心將機器弄壞了些,不也會擔個故意破壞國家設施的罪名麼?算了,你跟太子說吧,我只是個無知婦孺,沒本事幹那男人才乾的事,本夫人要養胎,好生給我相公生個兒子纔是正經呢。”

錦娘仍沒看清皇室的用意,但她如今守住一點,不拿到自己想要的福利,決不再理那基地上的事情,簡親王在此經營如此多年,若是有那通敵的心,不是早就將基地上的秘密賣出去了嗎?皇上竟然會爲了二老爺一封假信件而將京城簡親王禁封起來,做法也太不地道了些,自己還在江南沒回沒,真以爲機器改造好了,就不需要再用簡親王府一家人了嗎?皇上會如此沒眼光?太子應該也不是如此短視之人才是啊?

錦娘難得管他們又有什麼政治目的,她只是想將某些事情一次解決,來個一勞永逸才好,免得自己今後在基地上行事時,又冒出個什麼監察,什麼王爺之類的來找茬。

又過了一日,錦娘一直稱病不出現,太子實在急得不行了,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不禮儀,親自到了錦娘屋裡,隔着紗帳,他又看不到錦孃的臉,錦娘是真病不是假病他也無法得知,坐在屋裡,太子柔聲對冷華庭道:“小庭,咱們也是多年的好朋友了,此乃國之大事,做哥哥的來求你了還不成麼?你們有何要求,就開誠佈公地說明了,就算再難辦,太子哥哥也想盡辦法給你們辦了,只要能解了這燃眉之急就成。”

冷華庭聽了淡然一笑道:“殿下此話可是當真?”

“君無戲言!”太子嚴肅地說道。

“那好,臣就說了,想必殿下也知道,此基地原就是先曾祖母所建,過去便是簡親王府的私產,只是,我簡親王府原就是皇族,爲國效力份屬應當,所以,當年先祖纔會將整個基地奉給朝庭,寧願世世代代爲朝庭效力,爲朝庭賺下大筆金錢,成爲大錦的經濟支柱,而聖祖爺也正是看着簡親王府一片赤膽忠心,纔會賜簡親王一頂鐵帽子,親王世代永襲,可上百年來,簡親王府的付出無人看到,朝中大臣卻一個一個的盯着簡親王府,只道簡親王府貪沒多少,財富累積太多,眼紅的,使陰絆子的層出不窮,就如此次,臣與臣妻費盡心力才修好設備,讓基地步入正軌,不過月餘,就有人來污指臣妻貪沒,如此行事,臣等覺得窩囊。”冷華庭真誠地對太子說道。

太子聽得眉頭皺了起來,冷華庭說起基地以前的歸屬問題讓他聽着心中不豫,這個基地對大錦朝庭有多重要他是最清楚的,雖說基地確實過去屬簡親王所有,但朝庭若不能將如此重要的經濟來源抓在手裡,那不是要反倒受簡親王府的控制,簡親王跺個腳,只怕是整個皇宮都要振動,父皇控制基地的所有權是沒有錯的,只是,沒有想到,這機器用了百年,終是要到壽終正寢的時候,若無新的改造,便再無法運轉,就只能在爲一堆破鐵,所以,纔不得不又救助於簡親王,但求歸求,仍還是不想全然放手啊。

如今西涼人虎視耽耽,國境之內又連年遭受天災,國庫空虛得很,冷家老二潛逃後至今未抓到,而他曾經在戶部呆了數年之久,對大錦的經濟瞭如指掌,朝庭的開支,軍隊的奉養,全靠這基地的產出了,若基地再出個什麼事,一旦西涼知道了,趁機攻打進來,那大錦就會陷入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當中,自己還未繼位,難道就要眼睜睜看着江山如此芨芨可危麼,父皇一再的壓制簡親王府,這一着,確實做錯,其實,只要好生安撫簡親王及小庭,孫錦娘幾個,讓他們盡心經營好基地,每年能夠提供足夠的金錢供朝庭使用就成了,上位者,既要有控制臣下的手段,也要講究御臣的方法,只要運用得當,也不怕他們會起異心,如今暫且聽聽,這個孫錦娘有何法子,既能讓朝庭免除對簡親王的戒備之心,又能真真手掌基地!

“小庭說得沒錯,你有何要求,儘管提來,孤聽着就是。”太子想通後,語氣變得越發的親和了。

“那便請殿下聽好了,第一,朝庭可以繼續派監察使,但只能定期對基地上的帳目覈查,無權干涉基地上的生產和商隊運行,更無權動簡親王府一絲一毫,不然,簡親王府沒有安全感,朝庭眼紅簡親王之人太多,陰刀冷劍防不勝防,我等也能以安心辦差。”冷華庭淡笑着對太子說道,這一條,是他自己要求的,最近被冷華堂幾人和裕親王弄得膽戰心驚,差點就讓錦娘失了孩子,再讓那些人藉着皇差來耍妖蛾子,他真要瘋掉去,恨不能毀了那兩堆破鐵就好,都是一個利字惹的禍啊。

太子聽這一條倒是合情合理,看來,小庭很理智,並未提什麼不許再派監察之類的要求來,要知道,朝庭原就對設備一竅不通,若再不能對基地上的財務帳目監管,那便對整個基地都失去了控制,簡親王真要有了異心,想要反了都是輕而易舉之事。

“好,我向在就可以答應你。”太子很爽快的說道。

“那臣多謝殿下了。”冷華庭一拱手,行了個謝禮,接着又道:“這第二條嘛,可是我娘子提的要求,如今,我簡親王府也不會再說什麼基地是簡親王府家財一事了,但這機械設備只有簡親王府一家能經營得了,這一點,想必不論是殿下你,還是皇上,還是朝中大臣,無一能否認的吧。”

太子殿下很無奈地點了點頭,心想,若還有另外的內行人,我堂堂太子還來這裡低三下四的求你?早將你這一對無君父的夫妻打入宗人府大牢裡去了,這不也是沒辦了麼?而且,小庭臉上的笑容太過豔麗驕傲,看着真刺眼啊,要不要笑得那樣得意,那樣……討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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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華庭見太子一臉的無奈與吃憋,心裡不由爽快得很,也總算找個機會報報前仇了,誰讓他沒事就捉弄自己呢,堂堂太子,在這別院裡求見下臣,幾次三番遭拒,還得左託人,又傳話,臨了準見了,還得小意地說着話,不能輕易得罪了自己,哈哈哈,也有讓你吃癟的時候啊。

太子看他笑得越發的得意,臉都黑了,沒好氣道:“別笑了,再笑就傻了,小心你娘子不要你這傻子。”

冷華庭聽一嘴一撇,嘟嚷道:“哼,你是妒嫉我有個能幹的娘子吧,你可以記住哦,基地上的事辦好了,可是要幫我娘子寫頌詞,做賢女傳的reads;。”

太子忍不住就想敲他的頭,這個節骨眼上,虧他還能想到這些個微枝末節的小事來,也不怕將來成了老婆奴,不過……若自己也能有個如孫錦娘一般聰慧又特別的娘子,那還要求這簡親王府做甚啊,當初怎麼就沒看到來,孫大人的庶女有這本事呢?失策啊失策,這樣的人,就算做太子妃,也不過啊,一時,神思亂飛,眼睛不由看向紗帳內,只見人影綽綽,腦子裡又浮現出第一次見到孫錦孃的樣子,只覺得她很是有趣,最是那雙清亮的眸子,看着純淨又靈動,像要將人看透一般,這樣的女子……真真可惜了。

“臣聽說,太子妃可是生個王子,臣還未恭殿下呢,不過,臣妻也有喜了,只是不知道是兒子還是女兒呢。”冷華庭敏銳地感覺太子眼光不對勁,哂然一笑道。

太子聽得回神,臉色微窘,笑道:“啊,若是你娘子生了個女兒,那便給孤做兒媳吧,孤可是最先訂下的哦,你可不能再訂他家。”

錦娘在紗帳裡聽他們兩個明明說着國家大事,突然便談到兒女上去了,自己肚子才幾個月啊,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就談這個,若真是個女兒,難道真讓她進皇宮麼?哎呸,纔不要呢,心裡一急,便在紗帳裡咬牙切齒道:“我一定會生兒子的。”

太子聽得一怔,隨既哈哈大笑道:“弟妹是看不起孤,不肯與孤結爲親家麼?這親孤還真要結了,就算你這胎生的是兒子,你總要生女兒的吧,反正你的長女便是將來的太子妃,孤就定下了,誰也不得更改。”

冷華庭聽得一頭黑線,哪有這樣的人啊,非得搶人家的女兒做兒媳的,不過,說不定娘子一直生兒子,不生女兒呢,反正這事還不一定呢,先放着吧,得把正事談完了再說。

錦娘坐在帳裡差點氣暈,這個太子還真是無賴得很,不過,她也明白,太子這樣做也是有目的的,自己可是唯一懂機械的人,是有現代知識的人,自己這一門本事,不是傳給兒子,便要傳給女兒,皇室想的就是要抓牢這門技術,若自己的女兒成了太子妃,將來皇室也不怕不能掌控簡親王府了。

“殿下,咱們先這說這事,巨的要求還沒說完呢。”冷華庭當然也明白這一點,他忙將話題繞了回來。

“嗯,你說,孤聽着。”太子笑道,一會回去就將這事稟報給父皇,得早些下了聘纔好,最好是孫錦娘這一胎便是女兒,那以後簡親王府就好控制得多了,一想到這,太子心情便大好了起來,語氣帶着一點隨意,不似先前那樣鄭重了。

“這第二嘛,就是基地也實行股份制,簡親王府要在基地裡以技術參股,基地每年產出的百分之一的利潤歸簡親王府所有,這樣,簡親王府的銀錢來得正路,堂堂正正的得錢,由不得旁人去說三道四,而且,也能避免下面的人貪沒,他們貪了朝庭一百兩銀子,就要拿走簡親王府一兩,這我可不幹,會將他們看得更緊的。”冷華庭的語氣也很隨意,像在拉家長一樣。

太子卻是聽得一怔,以往簡親王府在基地上肯定是有拿銀子使的,這是一種約定俗成,上百年來,早就成了習慣,畢竟一開始,這基地就是份屬簡親王府的,簡親王府在基地帳上支些銀子也是正常的事,皇上和自己當然是早就知道曉和默認的,只是,裕親王要拿這事說事,而皇上又有打壓簡親王的心,所以,纔會將查貪一事鬧得這麼大,不過,若是按小庭不法子,簡親王府以技術入股,只拿份內所得,又有先前一條的監控,這樣倒也還合理,只是,這百分之一,嗯,雖是第一次聽這名,不過,小庭方纔也明說了,是一百兩得一兩的意思,是不是太多了些?

基地每年就有幾千萬兩的收成,那簡親王府每年不是就有幾十萬兩的紅利?那也太過份了吧,幾年幾十年下來,簡親王還不富可敵國去?這事,可不能就此應下。

“小庭,你也太獅子大開口了吧,這百分之一太多了,你一府能有多少人啊,要那麼多銀錢做什麼?減個半吧,減半孤就應下了。”太子討價還價着。

“不成,百分之一是最低限度,不然,就算了,反正簡親王府也有資金,保不齊,我哪天再開個小工廠啥的,弄個小織布機,紡紗機,小打小鬧,也能掙不少銀子呢,那基地,就還是交給殿下自己管了算了,那時候,我們可沒時間,顧不過來啊。”錦娘在紗帳裡笑着說道,她的聲音嬌嬌柔柔的,還着絲糯糯的軟意,還有點小俏皮,聽得太子心中微動,無奈地看着紗帳裡的人影,她還真會威協人呢,竟然說要自己再開一個小工廠……她還能再開一個……再開一個,也就是說,這個老化了的機械完全是可以棄掉的,只要她在,就能再開新的工廠,只要她肯留下技術,那保的可不是大錦的百年,怕是再百年也能保啊,太子眼睛都亮了,賺就賺吧,只要錢在大錦境內,那就是大錦的財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皇權軍權在手,料簡親王府也翻不出皇室的手心。

“那好,這一條,孤也應下了。”太子裝作萬般無奈地說道。

“我還有第三條。”錦娘在紗帳裡笑着說道:“這一回南下,臣婦受盡賊人的陰害,不是刺殺,便是擄掠,成日介過得提心吊膽,太沒安全感了,想必殿下也知道,好幾回都是西涼人對臣婦下的手,若真有哪一天,臣婦被西涼人所擄了,被逼在西涼建一個基地,那對大錦可是不可估量的損失,所以,臣婦想,我家相公手裡必須要有一支人馬,一支能真正保護基地,又能保護全家安全的人馬。”

太子聽完這一番話,臉立即陰沉了,這個孫錦娘也太過大膽了些,竟然想掌兵權,有了錢,又有兵,那簡親王府不是想做什麼就什麼了?那皇上和自己的地位不受到威協纔怪,正要開口拒絕,又聽錦娘在紗帳裡慢悠悠地說道:“臣婦心知殿下的擔憂和顧及,放心,這支人馬朝許可以限定人數,只能兩千人,不能超過,由簡親王府自己奉養,平日裡也只能護着簡親王府,不得擅作任何其他事情,堂堂皇室,雄後豈止百萬,何必怕這區區兩千人。”

太子聽了仍在沉吟,他也知道,孫錦孃的安危確實關係到整個大錦的命運,但是,臣子自已擁手軍隊,不管這人是多是少,都是個威協,兩千人,也不是小數目,若真被孫錦娘裝備起來,那天突然潛到宮裡去,來場宮變那都是可能的,而且,這個先何是絕對不能開的,大錦朝臣中也有不少功高蓋主的,真要都學了她這樣子,皇室還有何威嚴,那會讓整個皇室陷於危難之中的。

“不行,這一點,孤不能答應。”太子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好吧,不應就不應了,臣婦也累了,太子殿下慢坐,巨婦先歇了,這雙身子的人啊,總是容易累的。”錦娘無所謂的在紗帳裡說道。

冷華庭定定地看着紗帳裡的那抹人影,這一條,是錦娘自己提出的,甚至一開始都沒有和他商量,因爲她知道,就算她對他說了,他也不會同意,這一條太過大逆不道了,臣子養私兵,這在大錦從沒有過,這種威協皇室的事情,皇上一定不會答應。

可是,這又何償不是一個保護自身的最好辦法,與其永遠受制於人,不如自己手中掌握真正的力量,兩千人也許不多,但對府一些屑小,或者說,將來皇家真要對自己夫妻不利時,有了這個保障,也能撐一些時間,或許,能夠暗中建更多……

太子被錦孃的話氣得快要岔過氣去,這女子也太大膽和無禮了吧,竟然又威協自己,如此重大的事情,非要放在這個節骨眼裡說,難道她就不怕自己對她用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