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千蘭,顯然在暗示別的什麼事情,而千蘭吃下丹藥之後,剛剛不適和痛苦很快就消失了。
這男人,下毒的功夫實在是太可怕了!
“我也是爲大局着想。”千蘭還是那般幹練嚴謹,只是又惹得元諭不太愉快,但還是耐着性子向她辯解。
“那日馮大人壽宴,我就給尚弼下了毒,如果真那麼容易查出來,那麼容易解毒,尚弼就不會到今天還傷寒未愈。”
“落在仙鄉瀮露裡的藥,可催烈毒性,雖然要不了命,但高燒不退也是可以維持幾日的。”他挑眉,幾分自滿,轉而又是陰鬱了神情。
“鳳兒,我這兩天好好想了想,你說的方法,我實在不能認同,還是重新考慮一個吧。”
蹙眉盯着他,黑着臉:“離太子妃終選結束還有一個月不到,這是最快也最好的方法,一箭雙鵰,省時省力。”
“尚元諭,就算我有耐心留在蒼舒陪你慢慢耗,端木琅寰也沒有耐心,我鳳麟閣也同樣等不起。”
卻話才說完,他的眼睛就是一亮:“你這麼說,其實是想留在我身邊嗎?”
“你少來!我就是不想留下,纔想了這麼一個辦法!”一句話吼回去,他卻十分失落。
“我到底哪裡不好,還是說,你覺得獒霄比我強,巴不得快點回去雁南國?!”他說着就又生氣了,屋子裡一股醋味,而千蘭也瞅着這邊,似乎對自己心裡的想法也很在意。
臥槽,簡直服了這兩個人了!
心裡罵着,不想理他們:“時候不早了,我要睡了,太子殿下回去吧。”
才說完,就見尚元諭拿了塊金牌丟給千蘭:“你去東宮休息吧,今天開始,我每晚來這兒睡,和你換。”
“……這不好吧……”千蘭有點慫了,首先不說考慮獒霄,男未婚女未嫁的,這算什麼?
而自己也是一炸,搶過那塊金牌塞回去:“哪來滾哪去,這裡可不是映韻宮!”
“娘子——”
“滾!”吼道,卻聽千蘭質疑。
“鳳兒,你果然……”
“千蘭姐,他當年如何待我,你可是清清楚楚,我半隻
腳踩在鬼門關裡,你難道忘記了?”趕緊塞了千蘭,但尚元諭那貨已經粘上來了。
“你剛剛纔說,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爲何偏偏就和我翻舊帳?”他不高興,卻貼着耳朵,姿勢相當曖昧。
千蘭愣愣,雖同情獒霄,但還是重新拿過金牌走了:“我不打擾你們了。”
“千蘭……姐?”想留她已經晚了,而尚元諭已經打橫抱起了自己,丟到了牀上。
“你今天摟着尚弼的時候,好像很高興啊。”他沉聲,一副壓倒自己的姿勢,卻心裡一股火冒上來,就把他推開了。
“想讓我摟着你,下輩子吧。”
“鳳兒……”
“尚元諭!”打斷他一副深情款款的發情樣,拽着他的衣襟,又將被推開的他拉到面前。
“我拿回龍脈之前,你我之間的事,一概不準提!”
這並非是任何交易和告誡,而且和他之間,若沒有拿回龍脈,便無論原諒還是感情,什麼都無法再一次重新開始。
四年前的那一劍毀了所有,但自己並非是不肯給他機會。只是這世上的事,只是有某些鴻溝,若不跨越過去,便永遠無法重新審視。
與他四目相對,一瞬沉寂的氣氛裡,他什麼都沒有再說,只是淺淺吻在脣角,將自己狠狠擁在懷裡:
“你好狠的心啊,倒不如直接給我一刀來的乾脆……”
那嘆息般的低喃縈繞耳畔,這一夜,便又是在無言相擁中逝去。
只是男人並不知道,她遠比自己想像中的更愛他,不知道,她在他熟睡之後淺淺留下的那句話:
“你是葉雙的儲君,我是雁南前朝的王女,不管爲復國還是爲敕瞑堂,我都是騎虎難下了啊……”
撫着他的臉,淺淺吻了他——無論葉雙和雁南是不是宿敵,若她不復國,一切便永遠不會結束,可她若成功復國,同爲君主的兩個人,又要如何才能廝守一生呢……
第二天下午,鳳兒又是和千蘭一起去探望尚弼,只是千蘭對自己那種欲言又止的態度,實在煩得很。
“千蘭姐,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這幾年同甘共苦、生死與共,與千蘭之
間早是如同姐妹一般。
千蘭猶豫片刻,還是說了:“鳳兒,我知道元諭對你來說是不一樣的,可對少主而言,你同樣也是不一樣的。”
“少主他……”
“我明白的,獒霄的心意,我都明白的。”打斷千蘭,深沉卻苦惱的笑笑,“可能說出來你都不信,獒霄那樣的人,居然和我表白了,說他沒辦法的,就是愛上我了。”
“……”
“很難想像的畫面,是吧?”對千蘭苦笑,又是嘆息,“感情的事,真的很複雜呢,對於獒霄,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這麼說着,但心裡卻不由得想起了允波——雖然看不透那悶騷,但總覺得,抓住昭蓮的那個夜晚,他向元諭下跪發誓的瞬間,有什麼狠狠傷害了他。
曾經自己是王二丫的時候,自己會變得搶手,又或者有許多的男人對自己傾心——這樣的事簡直連想都不敢想。
可一場穿越,走到現在,如今的自己,反倒是有些羨慕曾經的王二丫了。
至少對王二丫而言,這一輩子,或許只會有那麼一個、對自己愛護且疼愛有加的男人吧。
人活在世上,最困難的,無非是面臨分岔路的選擇,而更困難的,也不外乎感情和幸福上的分歧點。
你愛的人,還有愛你的人,有時候選擇太多了,反而只會讓人更加迷惘。
可往往,你想選擇的那個人,卻偏偏是最不該選擇的那個……
如此深沉的問題,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這般煩惱,但到底該怎麼做,終究沒有答案。
只是,不想後悔。
所以,一切便按照自己的感覺走吧,然後聽天由命!
和千蘭再次造訪了尚弼的寢宮,而他正發高燒睡在牀上。
早在馮大人壽宴那天,元諭就給他下了毒,會出現類似重感冒的症狀,卻這些,也全是自己計劃的一個環節。
尚弼是元諭唯一的對手,也是唯一要扳倒除掉的對手。
作爲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除掉誰殺掉誰,必然是違背法律的,可現在的自己,居然面對如此無法無天的現狀,也覺得理所當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