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他?當年我可沒有虧待他啊!”石氏一側頭一臉驚訝的看着身側的林管家。
林管家是石氏一手提拔起來的,對她以前的一些事情也有些瞭解。
聽石氏如此說,便也輕聲的附和道:“奴才也很奇怪,所以先來請示太太,還要不要將他們帶到這裡來,萬一他們認出了太太您,那事情豈不是會弄的更糟嗎?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石氏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煩躁的一擺手道:“先下去吧,我再想想。”林管家退下之後,石氏一臉疲憊的去了下人給她安排的房間。
在她上樓之後,一直坐在大堂中的吳仕成起身走出了客棧,信步轉入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巷子,那裡停了一輛黑色的馬車。
他在馬車前停住了腳步,恭敬的行了一禮道:“主子現在蘇小姐插手了此事,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哦~我說呢!”馬車中傳來一個低沉卻充滿慈祥的聲音,似乎車裡的人對蘇清的插手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良久沒有說話。
吳仕成沒有得到指令,便一直躬身站在車前。
此時,車裡傳來一陣輕笑聲:“隨她吧!讓譚伯跟石氏要十萬兩作爲他們老兩口養老所用,若石氏答應了,此事就此作罷,若不答應便安排他們見面。”
吳仕成聽了之後忍不住一擡頭,一臉的快意。
十萬兩,差不多是林家半年的進項了,石氏是不可能拿的出來的,主子的意思明明就是將石氏的事公之於衆,那樣林家的信用也便完了,果然他還是護短的。
“你不要高興,說不定石氏就能拿出十萬兩,若她真的拿出來了,這件事便先揭過去吧。”
車裡的人就好像能透過車簾看透吳仕成的心一般。
吳仕成稍稍的一低頭,道:“是!”
“你被小丫頭跟蹤了,下次出來的時候注意點,雖然你不是習武之人,不過最起碼的警覺還是要有的。”
吳仕成聽了此話,猛的一轉身,可是身後除了巷口來來往往的人流,並沒有發現是什麼可疑之人。
車裡傳了一聲嘆息,似是對他很是無奈,道:“你先回去吧!”
吳仕成有些挫敗的走出了巷口,四處張望了一下,果然看到不遠處一個嬌小的身影,正在一個雜貨攤前買東西。
他忍不住朝巷子裡回了一下頭,難道自己主子的眼睛不但能透視,還會拐彎?
他看了一眼在買東西的梅紅,匆匆走進了人羣之中,真怕再被她跟蹤。
其實梅紅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就是看看吳仕成出來幹嘛,所以她買了東西之後便回客棧了。
蘇清此時正在等她回話。
梅紅進門之後笑道:“小娘子,果然不出您的所料,那位吳公子真的是去見了什麼人,不過他見的人一直坐在馬車裡,奴婢沒有看到長的什麼樣子。”
林家在樂安郡雖然是大戶,不過只能算是後起之秀,並不是傳統的世家,至於林家是怎麼起家的,蘇清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不過記得上一世林家很快衰敗了,林若欣當選太子側妃也沒能挽救林家。
像這樣爆發戶,背後有多少不爲人知的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有一兩個仇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蘇清沒有再去介入此事,她能做的已經做了,若依然不能挽救林若欣的聲譽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可是沒成想,第二天,那來鬧事的老婆子和老頭主動上門澄清此事了,原來是那名男子自己愛慕林若欣,所以便偷了林若欣的金鎖放在身上,他們沒有弄清楚狀況便來找林若欣的麻煩,對此很是歉意。
爲此,他們還叫來了安平鎮的里胥做見證,當面向林家的人致歉,請求林家小姐的原諒。
林若欣本以爲自己的名聲就此毀了,卻沒想到事情竟有這樣的轉機,心裡自然是高興的,心道:一定是石氏爲了怕族裡的人追究她的責任所以纔出面解決了此事。
雖然知道石氏並非是出於真心,可是能將此事處理成這樣卻讓她很是欣慰。
石氏沒有與那些人照面便回去了。
林若欣對她說了劉嬤嬤對此事推波助瀾的事,石氏一絲也沒有猶豫,連問也沒有問一句,便罰了劉嬤嬤幾十棍,命人找牙婆將她買了,然後鐵青着臉回了樂安。
林若欣對此驚訝萬分!
一向石氏是嘴護短的,劉嬤嬤是石氏派到林若欣身邊的,怎麼這會兒這麼痛快的將她處置了?
不過,林若欣這次保住了閨譽已然是萬幸了,自然不會再去追究這些事,而且身邊沒有了劉嬤嬤,她也自在些。
幾天之後林若欣的腳傷好的差不多了,他們便又啓程了。
走了差不多月餘。
一路上吳樂瑤依然是萬年不變的清冷性子,倒是林若欣與蘇清的關係拉近了不少。
只是六娘在路上病了一場之後,好像轉了性情一般,與蘇清也親近了不少。
這天她們到了滎陽郡,眼見京城在望了,他們也不着急趕路,便在滎陽停了下來,準備在滎陽休息一天再趕往京城。
不想一進城,便遇到了太子進城的儀仗,她們的馬車便被趕到了路邊上。
不時地傳來圍觀百姓的議論聲:“太子回來了!”
“再不回來,朝中還有他的立足之地嗎?”
“不會吧!皇上不是一向很器重太子嗎?”
“那是以前,現在尹貴妃回來啦,**要變天了,朝堂自然也要變天了。”
“可惜了太子的英明神武了!”
“那倒是,聽說太子不但文武雙修,長的還一表人才呢!”
“可惜啊,皇帝解除了他與郭家的婚約,很明顯是怕他與郭將軍連成一氣啊,這明擺着是要換……咳咳咳……今天的天還不錯哈……”
……
……
蘇清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路人的評說,不由得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
當時的她明知道太子處境尷尬、前途未卜,卻依然義無反顧的朝他走去,爲了能與他並肩而站,蘇清用自己所帶的空間和超前的智慧幫他剷除異己,掃除障礙,將他送上皇帝的寶座。
換來的卻是兔死狗烹的結局。
今生無論他以什麼樣的姿態出現在蘇清的面前,蘇清都會自動的忽略他。
有時候傷的太重,留下的便不再是恨,而是選擇性的忽略和遺忘。
“六娘子,您不能下車啊,下面太亂了,六娘子——”就在蘇清出神的時候,傳來了六娘身邊的丫頭黃杏的聲音。
蘇清撩起了車簾的一角,看到六娘不但下了車,還穿過人羣,朝着容宇的車架疾步走去。
蘇清一皺眉,六娘這是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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