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仍舊是開了口,不過語氣卻不再如剛纔一般冷硬,而是微微的嘆了口氣說:“我也知道,敏兒的性子讓我寵壞了……可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你們這麼多年的夫妻了,又有什麼過不去的呢?”
其實這麼多年司修友對柳敏都是縱容着的,可是這一次,問題實在太過於嚴重了,他不得不嚴肅的懲罰了柳敏,所以,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不過糾結再三的他,還是像自己的岳父吐露了實情,畢竟柳國公的面子他不得不給,可是如果真的原諒了她,回家之後,他又不知道該怎麼像自己的母親交代,畢竟允文的事情讓老夫人到現在都不能釋懷……
聽到自己女兒的手上居然染了這麼多鮮血,柳國公也十分驚訝,不過最終還是愛女之心佔了上風,他語重心長的對司修友說:“賢婿啊,我知道敏兒做的實在是不對,可是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了,她也已經受到了懲罰不是麼?”
看着司修友爲難的臉,柳國公深深的嘆了口氣,接着說:“在說了,如今大少爺也回來了,而敏兒已經受到了懲罰,相信她已經知道錯了,不然不會內疚到發瘋。如今你就看在多年的情份上,看在我這個岳父的面子上,讓她搬出來吧,至少也要先看郎中啊。”
柳國公的面子,司修友是不敢不給的,不過他也不想這麼快就放她出來,於是只好陪着笑臉說:“岳父大人說的是,可是如今敏兒得的是失心瘋,就這麼放出來,恐怕不妥啊,再說……”後面的話,他沒有多說,不過柳國公這樣的人,又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意思。
於是笑着說:“只要賢婿有這份心就好了,剩下的事就交給老夫吧,一定不會讓賢婿爲難的!”
於是二人又稍坐了片刻後,就各自出門上轎了,司修友自然是回到了司府。而柳國公則是向着來時的方向走了回去……
回到司府以後,司修友先和老夫人說了今天的事情,老夫人自然是氣憤不已,這柳敏不知道害死了她幾個未出世的孫兒,讓她怎麼能甘心放他出來,更何況還有那司允文的母親……
可是就算心裡在巴不得柳敏立刻去死,面上柳國公的面子也是要給的,這也是當初在事發的時候,她爲什麼只是讓柳敏住進廢院的原因……
可是至少關在那裡自己還可以眼不見心不煩,如今放出來,以後自己豈不是要天天面對着害死自己孫兒的人了?想到這裡,老夫人忍不住一陣氣悶……
而就在老夫人還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把柳敏真的放出來的時候,宮裡卻來人了……來的是皇后娘娘身邊的紅人梅公公,司家人急忙出來迎接。
司修友把人迎到大堂,笑着說:“不知梅公公光臨,有失遠迎,實在是不好意思了,不知梅公公此次前來有何貴幹?”說着趕緊叫人上茶。
梅公公笑着說:“丞相大人太客氣了,咱家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此次是來傳皇后娘娘懿旨的。”說着頓了一下,看着司家人說道:“丞相大人,接旨吧?”
司修友趕緊帶着司家衆人跪了下去,口中還說着:“臣司修友接皇后娘娘懿旨,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梅公公看了衆人一眼,才滿意的用尖
銳的聲音大聲的念道:“皇后娘娘有旨,哀家聽聞丞相夫人身體違和,現遷入偏院修養,哀家甚是擔心,如今和怡郡主大婚在即,沒有當家主母主持禮儀,實在不成體統,故特派御醫兩名暫居丞相府,爲夫人診治,直至康復。”
這明擺着是要像司家衆人表明態度,皇后打算保住柳敏,明明柳敏犯錯被關在廢院,卻說成身體違和,在偏院修養,並且依舊稱其爲當家主母,是在告訴司家人柳敏的位置不會動搖……
一道旨意聽得司家衆人臉色各異,司曼青自然是歡欣鼓舞的,母親終於可以脫離苦海了。司修友則是一臉平靜,這個局面是他早就預料到了的。
老夫人雖心有不甘,可也明白,皇后這是擺明了要保住那個賤人,所以面上也沒什麼表示,秦姨娘和慧姨娘則是差點絞碎了手裡的帕子。司寇則是面無表情,可心裡卻早已暗下決心不會讓她離開那個地方的。
不管司家人怎麼想的,司修友還是恭敬的接了旨,然後掏出一包銀錠子,客氣的對梅公公說:“梅公公辛苦了,這些小意思,公公留着打個茶尖吧。”
梅公公掂了掂手中銀子的重量,笑眯眯的說:“丞相這是說的哪裡的話啊。替娘娘跑腿,是咱家分內的事情,何談辛苦一說呢?好了,丞相大人就不用再客氣了,咱家還有回去和娘娘報信呢。”
司修友連連點頭稱是,大聲喊道:“來人,送梅公公出去!”等梅公公徹底出門又趕緊讓人收拾客房留給派來的御醫住……
經過一通忙碌之後,司修友纔會過頭來對司家人說:“好了,娘娘的旨意,大家都聽明白了吧?慧兒,你讓下人吧夫人的房間收拾出來。”
慧姨娘雖然是萬般的不願意,但也知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沒辦法違背,剛要點頭答應,卻沒成想司寇先開口說話了……
司寇大方的站起來,給司老夫人和司修友行了一禮後柔聲說道:“父親大人,如今母親得的是失心瘋,就這麼放出來,會不會傷到家人啊?”
聽到司寇的話,司修友一愣,隨即有些不高興,雖然對柳敏不滿意,可怎麼說劉敏也是司寇的嫡母,她怎麼可以……
看待司修友的表情,司寇自然之道他是怎麼想的,於是溫柔的開口說道:“爹,您誤會了,璃兒絕對不是記恨母親,雖然她做錯了許多事,可是畢竟是我們的親人啊,璃兒怎麼會記恨呢?”
看着司修友沒有說話,才繼續說道:“可正因爲璃兒關心親人才覺得不妥,家裡人丁衆多,母親的病短期內又無法一下子控制得住,萬一傷到誰,怎麼是好啊,畢竟其他人也是璃兒的親人啊。”
司曼青聽到司寇的話,萬分的氣憤,忍不住大吼道:“司寇,你個賤人!別在那裡假腥腥的裝好人!你不就是怕母親病好了會報復你麼?你居然這麼惡毒!”
司寇在心裡暗笑一下,面上卻委委屈屈的說:“姐姐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呢?璃兒爲什麼要怕母親報復?之前是母親大人做錯了事情。如今璃兒也只是關心家人而已!”說着還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司允文……
秦姨娘順勢接過話茬說:“是啊,老爺,二小姐說的有道理啊,妾身的身體也剛剛恢復
,母親年紀也大了,如今的確不是讓夫人出來的最好時機!”
慧姨娘也點頭稱是,氣的司曼青忍不住叉腰大吼:“你們這羣賤人!連起來想要害我母親!你們不得好死!”
看着司曼青潑婦的樣子,司修友忍不住大聲呵斥:“夠了!堂堂相府嫡小姐,怎麼和街上的潑婦一般德行!”
然後又沒有好氣的問道:“你們說的有道理,可如今皇后娘娘懿旨在那,我們怎麼辦?”其實柳敏出不出來,他並不是很關心,只是前有柳國公的威壓,後有皇后娘娘的旨意,他纔不得不這麼做……
司寇笑着說:“父親大人不必擔心,娘娘並沒有說什麼時候搬出來,我們可以等母親稍有好轉之後立刻讓母親搬出來啊,這樣就不算是違背旨意了。又能保證親人的安全。”
司修友還是有些不放心,可是司老夫人卻已經沒興趣再聽下去了,此時的她巴不得柳敏一死在那個院子裡,即使看得出來這些人的目的,也並不拆穿,反而配合的說:“嗯,璃丫頭說的有道理,就這麼定了吧。”
司修友看到母親也這麼說,也就點頭同意了,不過嘴上還是說:“那就這樣吧,不過房間還是要收拾的,隨時預備着吧。”大家點頭答應了,也就各自散了……
司寇回到房間之後,就一個人躲進了書房,心裡暗自盤算着怎麼能避免柳敏重新出來掌權,自己的大婚如果怎的由她來主持,自己還不嘔死啊,更何況……她還是害死自己孃親的罪魁禍首!
她知道,秦姨娘和慧姨娘也是無論如何都不希望柳敏出來的,不過不希望歸不希望,她們能做的事情,畢竟還是少的。自己還是要想個辦法,徹底解決了柳敏這個問題!
想來想去,司寇終於想到了辦法,雖然不瞭解那個人,不過相信他對着柳敏也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吧,嗯,自己該去找這個哥哥好好的聊聊了!
於是司寇來到了司允文的房間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微笑着說:“大哥,你休息了麼?”
過了一會,門開了,司允文疑惑的看着門前的司寇,從回到司家開始,自己和這個“傳奇”的妹妹似乎就沒有過接觸啊,她怎麼會來找自己呢?
雖然疑惑,但司允文還是微笑着說:“是璃兒妹妹啊,怎麼?找哥哥有什麼事麼?進來說吧……”說着讓開門口,讓司寇進了屋。
司寇也沒有和他客氣,笑着走了進去,不過嘴上還是笑着說:“那就謝過大哥了!”兩人一起走到桌旁坐了下來,司允文給司寇倒了杯茶,然後才慢慢的問起了她的來意。
“不知璃兒妹妹找大哥有什麼事,如果有什麼需要大哥的,就儘管說,能幫上忙的大哥一定盡力!”說完後,微微一笑,等着司寇開口……
司寇也微笑着,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慢的品了品杯子裡的茶,才柔柔的開口說道:“哥哥這裡的茶好香,看來爹和祖母真的好疼大哥呢。”
司允文不知道四口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過還是微笑着說:“璃兒妹妹說笑了,妹妹是皇上親封的和怡郡主,未來的勤王妃,屋子裡的好東西肯定比大哥這多啊,不過妹妹要是喜歡的話,就儘管拿去喝就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