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無法,也只能退到一邊,將司曼青推了出來。
“兒,兒臣給父,父皇請安。”司曼青上前一步,緊張的連話都說不整句。
“請安就不必了,說吧,這事是你做的嗎?”南漠帝沉聲問道。
司曼青定了定神,她知道眼下皇后和太子爲了明哲保身,是不會出來幫她的,現在唯一能救她的就只有她自己了。
“回稟父皇。這事確實是兒臣一時糊塗。但兒臣只是聽聞了勤王妃身體不適,所以才一片好心,想要紓解她的痛苦。兒臣真的只是心疼妹妹而已。”司曼青將自己的嫡姐形象塑造的非常好,那就是個一心爲了妹妹着想,不管自己有多辛苦的人啊。
“聽說,你爲了照顧勤王妃,還受傷了?”南漠帝聽了她的話,倒也沒什麼反應,只是順着她的話問了下去。
“多謝父皇關心,那些都是小傷,已經沒有大礙了!”聽南漠帝關心了她的傷勢,司曼青便覺得自己這一關已經過去了。
“上前來,讓朕看看。”誰知,南漠帝竟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一聽皇上要看司曼青的傷口,太子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很難看,他上前一步說道:“父皇還是別看了,以免有污龍目。”
“朕是要看側妃的手,又不是要看太子的手,太子你站出來幹嘛?難道作爲父皇,關心一下兒媳的傷勢,於禮不合嗎?”南漠帝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子,眼神中卻是充滿了冰冷!
“父皇恕罪,兒臣不敢這麼想。”見南漠帝生氣,太子連忙告罪。
“那還不退下!”太子還沒怎麼樣呢,南漠帝便吼了他一聲,看來如今太子不得聖心,似乎已是事實了,司寇在心裡暗自猜測着,只是不知道,皇上這麼突然地轉變,到底是因爲什麼。
眼見太子因爲司曼青的時候被皇上呵斥,皇后頓時就不高興了,連帶看着司曼青的目光都帶着刺。
司曼青沒有辦法,連太子都被斥責了,那她就更不用說了,於是只好硬着頭皮上前,撩開了袖子給南漠帝看。
南漠帝只是瞧上了一眼,便心中有數的笑了笑:“司側妃果然是對勤王妃愛護有加啊。”
雖然南漠帝的語氣聽上去有些諷刺,但司曼青還訕訕的笑着說了一句:“多謝父皇,這都是兒臣應該的!”
“啪!”司曼青話音剛落,南漠帝便重重的拍了一下邊上的紅木桌子,大聲呵斥道:“還敢說謊!你這些傷,真的是在勤王府爲了照顧王妃傷着的嗎?在朕的面前,居然還敢滿口謊言,朕看你是不想活了!”
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司曼青連忙跪倒在地:“父皇恕罪,父皇恕罪!”
“恕罪?你以舊傷代替新傷欺騙天子,又蓄意謀害勤王妃腹中之子,以致我南漠邊境不穩,妄圖顛覆朝綱。你讓朕還怎麼恕你的罪!”幾次三番的在衆人面前表態,如今司寇不能動,不能動,偏偏就有人將他的話當做耳旁風,非要了司寇的性命
,那就別怪他手下不留情!
“父皇,兒臣真的不是蓄意謀害,只是不知道原來孕婦不能吃蘆薈,兒臣是無心之失啊!好在,好在如今勤王妃身子無礙,兒臣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父皇饒命啊!”剛剛還是司寇走投無路,孤立無援,不過是頃刻之間,便輪到了司曼青,真是世事難料啊!
“不必求朕,去求勤王妃吧,若是她能饒過了你,那朕也無話可說!”這件事可大可小,但若真是鬧大了其實也沒什麼意思,可如果往小了辦,那就得看司寇的了。
司曼青想起自己剛剛在司寇耳邊說了那麼多過分的話,如今有了機會,她怎麼可能會放過自己?但爲了活命,她還是爬到司寇的腳邊,哀求道:“妹妹,幫姐姐說句話吧。姐姐真的不是故意謀害你的,姐姐真的是無心之失啊!”
想起剛剛涼兒受的苦,司寇就忍不住的想要左右開弓狠狠給司曼青幾個巴掌,但南漠帝剛剛的話,卻讓她有些爲難。
無話可說?這是什麼意思?是讓自己往大了鬧,還是息事寧人就好?南漠帝說話總是讓人難以捉摸。
想了一會,司寇纔開口說道:“姐姐還是起來吧,這麼多人面前,你不怕丟了太子殿下的臉,妹妹還擔心王爺回來會責怪妹妹呢。”
聽到這話,她如願的在皇后,太子以及司曼青臉上都看到了難堪,不錯不錯,效果還行。
“那妹妹這是願意原諒姐姐了?”司曼青雖然站了起來,但還是不放心的確認了一句。
“都是自家姐妹,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再說姐姐也是爲了妹妹好,只是希望姐姐日後做事不要擅作主張,自以爲有些小聰明,便可以可以爲所欲爲。這樣的性子,可是要吃虧的!父親在家的時候,爲了朝政鞠躬盡瘁,沒有多少時間教導我們,姐姐也應該多看看書,多懂些道理纔是啊!”
端着王妃的範,司寇在大庭廣衆之下,將司曼青的臉打的是啪啪作響。可她確實一句話都不敢反駁。倒是皇后和太子,聽出了司寇隱藏的含義,氣的面色通紅。
南漠帝倒覺得十分有趣,在一邊細細的聽着,還不時的點頭,誇讚司寇說的好,將司曼青整的徹底是沒了脾氣。
說了一會,司寇嘴巴都有些幹了,便笑着對皇后說道:“母后,兒臣想向您討杯水喝,行嗎?”
“嗯,正好,也給朕來一杯。”聽見司寇要水,南漠帝也開口替自己要了一盞。
皇后這才發現,原來陛下進來這麼久,居然連杯水也沒有喝上。
匆匆將茶水並點心奉上,皇后這纔跟南漠帝告罪。不過此時的南漠帝心情不錯,倒也沒有怪罪什麼。
因爲懷孕,所以司寇只能喝白水,但她倒也是真渴了,這茶水一上來,便先灌了一大口,好在這時候天氣寒冷,茶水入口也不燙。
南漠帝責怪似的看了她一眼,倒也沒有說什麼,但那個眼神,卻讓太子看見了,越發覺得嫉妒
不已。
憑什麼,父皇竟然如此偏心,對他的王妃比對自己的孩子還要好!御昊天,我到底是哪裡不如你!
太子的憤恨並未表現在臉上,所以衆人也無從察覺,只有站在他身後的司曼青,從他緊握的拳頭裡看出了滔天的怒火,當下便覺得心頭的恐懼,更甚剛纔的生死之間。
不過這些,司寇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鬧了這整整一天,她是又累又餓,眼下睡是不能睡了,但吃還是要多吃一點的。
南漠帝看着司寇吃的津津有味,頓時也覺得有些餓了,但是這些茶點都乾巴巴,吃起來一點味道都沒有,他可不愛吃,於是便站起身,欲要往外邊走去。
見南漠帝起了身,司寇也連忙放下手中的糕點,匆匆嚥下以後,問道:“父皇要走了嗎?”
“朕回勤政殿。大冬天的,天冷路滑,你也早點回府去吧。”南漠帝囑咐了一句,便想轉身離開。
“父皇,可兒臣還有一事相求呢。”司寇可憐兮兮的叫住了南漠帝。
“還有事?”南漠帝皺了皺眉,無奈道。
“兒臣有個不情之請,希望父皇能夠開恩,讓太子殿下饒了涼兒。”雖然自己的事已經弄清楚了,但涼兒還躺在那裡,血肉模糊的,司寇不能不管。
“就是你那個婢女?”南漠帝問道。
“正是。兒臣管教無方,但她也是爲了兒臣才衝撞了太子殿下。眼下打也打了,罰也罰了,天寒地凍的又在外面趴了許久,能不能留下一條命都還不清楚,所以兒臣想求太子殿下,讓兒臣將她帶回去,生死由命。”
“既是如此,太子,你怎麼說。”畢竟是儲君,金口已開,他也不想讓太子朝令夕改。
“不過是一個婢女而已,既然勤王妃求情,那便讓她帶回去了就是。”他的心胸還沒那麼小,一個婢女而已,不值得爲了她惹得南漠帝不高興。
“太子既然說了,你便將人帶回去吧。”聽了太子的話,南漠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轉身便回去了。
“多謝父皇,兒臣恭送父皇。”能夠順利將涼兒救下,那可比司曼青被自己打臉還要高興的多的多。
“臣妾(兒臣)恭送皇上(父皇)。”
南漠帝一出門,皇后的臉便拉得老長老長,司寇知道,她一定又要找理由罵自己兩句,罵就罵唄,反正又不會少塊肉,只要涼兒沒事就好。這次是她一時大意,但下次,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果然,皇后以她御下不利爲名,罰她禁足勤王府,無事不得外出,而且還要抄女戒一百遍,以靜心明理,司寇一一應下,並沒有絲毫的怨懟和不願意。
見司寇爽快的答應了自己的話,皇后一時之間也沒什麼好說的,擺擺手便讓她出宮去了。
好在涼兒的板子捱得不多,所以出血倒也不是很嚴重,找了人將涼兒擡到宮門口,司寇便和涼兒一起飛速的趕回王府,爲她治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