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都沒有頭緒,司寇又把目光投向了榻上一臉悠然自得的男人。
察覺到司寇的目光,御昊天放下手中的古籍,笑着說道:“宴會上不是已經解釋過了?顧懷遠一個人掀不起什麼大浪,顧太傅和顧家也不可能會站在他的身後,你又何必煩惱這些?”
“現在看來是這樣,但顧懷遠這個人一看就居心叵測,心思不正,若是任其發展,以後就很難說了。我們還是小心的好。更何況,看十妹現在,怕是已經對他動了心思,日後不定會出什麼事呢。”司寇覺得,從長遠打算來說,顧懷遠這個人還是不得不防。
“好了,這些都是小事。顧懷遠現在還不足爲患,以後自然有的是機會收拾他。不談這些,夜已深了,小寇兒,不如我們還是早些就寢吧。”
話說到這裡時,御昊天已經來到了司寇背後,一把將其抱起。
就這樣過了幾天,本以爲顧懷遠和御美嘉的事神不知鬼不覺,但沒想到,還沒幾天呢,就被人發現了。 ωωω ⊙тt kán ⊙¢○
御花園裡,兩人正躲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裡竊竊私語,互訴衷情時,突然一個嬌俏的女聲從一邊傳來。
“我當是哪個小宮女和小侍衛再說悄悄話呢,走近一看,居然是我們前兩天剛回來的十妹啊,我說十妹,出去一趟,怎麼連最基本的女戒都忘乾淨了,這樣跟男人躲在一起,瓜田李下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是什麼關係呢?”
突然出現的女人,話說的十分難聽,御美嘉一聽這腔調就知道,這不正是自己的死對頭,安寧公主嘛。
仗着生母是皇后娘娘,平日裡就老是針對自己,不停的找自己麻煩,今天還被她看到自己和顧哥哥在一起,真是流年不利,看來,這場麻煩是在所難免了。
一見角落裡閃出來的居然是安寧公主,顧懷遠也忍不住的嚇了一跳,連忙躬身下拜,給公主請安。
安寧看也不看他一眼,反而一臉看好戲的模樣盯着御美嘉看,說道:“皇妹,這,是不是該解釋一下?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女兒,也不會做出跟男人偷偷私會這麼不要臉的事情吧。”
安寧的話氣得御美嘉眼圈都紅了,雖然她和顧懷遠私下結交是有些不當,但也沒她說的這麼不堪吧。
御美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緊咬下脣,頓了頓,然後反駁道:“安寧姐姐,這話就說錯了,光天化日的,我不過是跟顧公子道謝而已,更何況我們倆,站的又是顯眼處,哪來的瓜田李下之嫌。怕是安寧姐姐見多了這骯髒齷齪的事情,一時看花了眼也是有的。”
“好一張伶俐的嘴啊,淑妃娘娘教導的果然就是不一樣。都這麼明顯的被我看到了,居然還有話可說。嘖嘖嘖,果然出去一趟就是不一樣,滿口盡是污言穢語,還一口一個‘顧哥哥’,叫的如此親暱,皇妹,你倒是敢說,皇姐我還不敢聽了呢!”說完,安寧就故意掩着脣大聲笑道。
“公主,請聽草民一言。”這時,顧懷
遠上前一步,急急的說道。
“大膽,哪裡來的賤民,有什麼資格上前和本宮說話!”安寧往後退了一步,厲聲大喝道。
“顧哥哥!”御美嘉一聽安寧出言不遜,頓時有些焦急的看向了顧懷遠,
後者安撫的看了一眼御美嘉,微微躬身說道:“草民顧懷遠,見過安寧公主。公主殿下,剛剛情形,實非殿下猜測的那樣,草民與十公主結識於危難之中,有幸相救,並非有所企圖。只是今日正好隨祖父入宮,遇見十公主,這才斗膽攀談了幾句,十公主一再對草民表示感謝,草民愧不敢當,僅此而已。還望公主明鑑。”
顧懷遠一番話說的不卑不亢,雖然基本還原了事實真相,但隱隱卻讓人覺得御美嘉作爲一國公主,如此輕易與男子單獨談話,未免有些不莊重。
“呵,我要是不明鑑,你能如何?!”安寧美目流轉,突然凌厲的看向了顧懷遠。
顧懷遠身形不動,微微一笑道:“那草民就只能任由公主發落了。只是,十公主確實是爲草民所連累,只求安寧公主能夠降罪草民,而放過十公主。”
“好啊,那就,來人!”安寧剛要開口讓人來將顧懷遠拖下去,御美嘉那邊就立馬開口阻止。
御美嘉一聽顧懷遠打算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頓時就着急了,開口道:“皇姐,不可!顧懷遠可是顧太傅的孫兒。太傅一生爲我國鞠躬盡瘁,年近古稀,依然爲教導衆位哥哥而不辭辛勞。更何況,此次事件,不過就是我向顧公子,表達救命之恩而已。根本就無需如此小題大做,皇姐,這樣不依不饒的要處置顧公子,難道不怕傷了前朝老臣的心嗎?!”
“我國一向尊師重道,以仁愛治天下。皇姐動輒打打殺殺,難道就不怕父皇知道以後,責怪你嗎?”
御美嘉一口氣說完了上述的話,便屏着呼吸,大方端莊的站在那裡,彷彿只要安寧一開口處置顧懷遠,那她就會立刻上達天聽。
雖然安寧有皇后這樣一張皇牌在手,但這天下之主畢竟還是父皇,所以對於御美嘉的威脅,不能不說,還是有些投鼠忌器。
“還說沒有私情?皇妹,你爲了這樣一個男人,居然連父皇都搬出來了,要說你們之間是清白的,那恐怕是沒人敢信了吧!”雖然暫時不能對顧懷遠做什麼,但安寧還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
“皇姐所言甚是。皇妹的確對顧公子有所欽慕,但那份欽慕,完全是因爲顧太傅。皇妹一介女流之身,不能跟隨太傅,聽他講經論道,實乃心中之大憾。對於顧太傅的敬仰,更是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今日見到顧公子,自然也是倍覺親切。難道,這有何不可嗎?”御美嘉一臉挑釁的看着安寧說道。
“皇妹,果然是伶牙俐齒,一番求學之心不輸男兒,只可惜,皇妹跟我同樣是女兒之身。同爲一朝公主,皇姐就不得不教導你兩句。身爲女子,還是謹記本分的好,三從四德,纔是女兒家的本
職所在。其他的雜學還是少接觸爲妙,以免亂了綱常!”被她三言兩語將事情模糊帶過,安寧雖然氣惱,卻也找不到話來反駁,只能從女子本分上來,教訓她幾句,實在是不解氣。
“皇姐,這話就說錯了。三從四德固然是女兒家的本分,但作爲一國公主,若是不同文墨,出去反倒叫人家笑話。我泱泱大國,地大物博,皇妹此生雖不能用雙腳丈量這大好河山,但也願從書本中閱盡三川五嶽。女兒之身又如何,讀書何須分男女。若是隻有男兒才能讀書,那皇妹纔要看不起這普天之下的讀書人,嘲笑這古往今來的大儒們盡都長了一雙歪眼睛,一副小肚雞腸!”
話音剛落,還沒等安寧反駁,就聽到假山那邊傳來一陣哈哈大笑。
沒多久,就看到一位老者鼓着掌從那邊遠遠的走了過來。
來到近前,大家才認出,這老者不就是顧太傅嗎?
顧太傅滿臉笑意的對着御美嘉道:“好啊,好一個‘讀書何須分男女’。十公主果然好見解!不過,對於最後一句話,老朽倒是有幾分不解,歪眼睛嘛,倒是懂一些,但小肚雞腸指的是?”
御美嘉看着面前笑容和藹的顧太傅,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只能實話實說道:“不許女子讀書,還不是怕這普天之下的女子讀了書以後,反而勝過男子,讓男子丟了面子罷了。那還不是小肚雞腸嗎?”
“好,好!說的很好!那爲了證明一下老夫不是那等歪眼睛,小肚雞腸之輩,十公主可願從明天起,跟隨老夫一同到上書房,大家一起講經論道,也讓那些眼高於頂的紈絝子弟們看看,如今的女子可不比男兒差!”
顧太傅的話,讓御美嘉微微一愣,他老人家的意思,是讓自己也去上書房同那些男子一起學習嗎?
“我,我可以嗎?”御美嘉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臉的不敢置信。
“當然可以啦,丫頭,你不會是不敢了吧!”顧太傅故意激將道。
“那有什麼不敢的,去就去!”御美嘉二話不說,滿口答應。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上書房見!”說完,顧太傅便帶着顧懷遠離開了御花園。
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安寧一眼,自然也沒有邀請她到御書房去一起參加課業學習。
安寧氣的面色通紅,這顧老頭絕對是故意的!
御美嘉,你到底是哪裡勝過了我!明明我纔是皇后之女,天底下最尊貴的金枝玉葉,但每個人卻都喜歡你,勝過了喜歡我!
我不服!御美嘉,你給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你踩在腳底下!
狠狠的瞪了一眼御美嘉,安寧怒氣衝衝的拂袖而去。
不過御美嘉此時可沒空理她那麼多,她還忙着回宮去準備準備呢,明天該穿什麼衣服去呢?真是好苦惱啊!
一想到從此以後,就可以和顧懷遠名正言順的朝夕相對,御美嘉就興奮的連回宮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