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宮中雕樑畫棟,恨不得連窗花兒都用黃金雕琢。
御澤天一身黃色蟒袍,隨着一個老太監從宮中來回穿梭。不知道走了多久,纔到了一處偏僻的院落。
這哪裡有半分宮外人說的繁華?倒是不如那荒廢的破廟來的有人氣一些。
臭味滔天,夾雜着細碎的呻yín,在漆黑的夜裡顯得更是狼狽。
這就是宮中最爲隱秘的地方,也是所有人都不願意提起的地方--冷宮。
“皇上,怎的想起來這樣的地方?”老太監用拂塵捂着口鼻,滿臉的厭惡,“皇上九五之尊,這等腌臢地方……”
“只管帶路,”御澤天皺了皺眉,“哪來的廢話!”
太監嚇得一個哆嗦,顫顫巍巍的應下,不敢再開口了。
御澤天抖了抖金絲繡邊的披風,一聲。
終於來到一處小院,入眼的便是滿眼的殘破。門窗破落,桓樑相結處竟是蛛網密結。久未經修的地磚都裂開了口。
這幾日皇城內連綿大雨,這已是雜草叢生的地上不規則的溢出些積水來,加之草叢深處一些蟲蛾瘧子,肉眼可見的老鼠蟑螂的屍體混在水中,一陣風吹過,直捅人心的惡寒便撲面而來。
御澤天皺了皺眉,咬緊牙關,止住胸口不斷翻涌的乾嘔,這才又往前走了幾步。
來到一間屋前,他擡腳就朝着破敗的木門踹去,接着就是一層的黃土墜落,滿眼浮塵。
躺在地上正中央的女子直直落入二人眼中,御澤天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接着大步過去,俯下身來,爲女人撩起嘴邊的長髮。
“蔻兒,你過的怎
麼樣?”
御澤天彷彿忘記了一路上的噁心,蹲在那裡,言辭懇切,眼底似乎還有些希冀與愛意,就仿若從前,她還是他懷裡的那個嬌人兒。
地上的女人吃力的擡起了頭,看着御澤天。
她蓬頭垢面,身上帶着一股濃濃的腐臭味道。她吃力的想要撐起身子,可是無論多麼努力,卻根本都沒有辦法坐起來。
御澤天帶着淺淺的笑意靠近她,像是要欣賞她此刻的樣子。司蔻狠狠地揪住地上的一把枯草,朝着他扔了過去!
御澤天伸手一擋,輕鬆的將她的所有努力廢掉。隨手撿起一顆石子,食指一叩,直接彈中她的眉心。隨着他的力道,司蔻再次轟然倒地。
而她的下身,也露了出來。
一雙腿被從膝蓋處齊齊斬斷,傷口因爲沒有醫治,而像是爛肉一般!
一時間惡臭難忍,御澤天風淡雲輕的面容終於露出了一絲猙獰。
“沒想到你姐姐竟然能這麼狠心,將你好好的雙腿活生生給折斷了。”御澤天站起身,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你可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
司蔻一身宮衣早已血跡斑斑,依稀能夠看出是皇后的鳳袍。然而此刻在她的身上,卻看上去格外的諷刺!
“御澤天,我司蔻哪裡對不起你,你竟然要如此殘害我!”
御澤天輕輕一笑,“殘害你?你裡通外國不守婦道,朕沒有誅你九族已經是法外開恩!”
司蔻愕然,隨即仰天大笑。然而配合着她一身的悽慘,那笑越聽越是讓人骨頭髮冷。
“我要是裡通外國,還能有你御澤天的今天!”
御澤天一聲冷笑,“你這樣的賤人心裡想什麼,朕又怎麼會知道?你也不必再分辨了,朕今晚過來,就是親自了結了你!結髮夫妻一場,朕也不能太不近情意。”
說着,將一個白色的瓷瓶從袖子裡掏出來,步步逼近司蔻。
“你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兒,如今又來殺我!御澤天,你好狠,你好狠!”司蔻知道自己今天活不過去了,但是看着他滿臉冷意的朝着自己走來,依舊止不住的心顫。
曾幾何時,他們夫妻恩愛,羨煞天下人。
現如今,她先是被活生生打掉一個已經成形的孩兒,現在又要被他親手了結性命!
當日她豁出一切爲他出謀劃策,伴在身側打下赫赫江山,然而現如今,她卻被他關在冷宮,打斷雙腿!
司蔻聲聲斷腸,眼裡竟然流下血淚來!
御澤天逼近她,伸手捏住她的下頜,在她張嘴的一瞬間,將一瓶鶴頂紅直接倒了下去!
猛烈的毒藥沾上便是千刀萬剮一般的疼痛,司蔻只覺得從嘴巴到心肝,火燒火燎,千萬根刺戳刺着!
然而這疼,卻比不上她心底的一分一毫!
“司蔻,”御澤天撩開她額前溼透的碎髮,“今生你就好好的死了吧,來世切記要記住四個字--‘功高蓋主’!”
司蔻瞪大眼睛,死死地瞪着御澤天。
看着他嘴角冷冽的笑容,她只覺得一口毒血上涌,從腸胃直躥口鼻!
就在她快要倒下的一瞬間,一口腥臭的毒血噴涌而出!
就在她閉上眼的那一瞬,她也聽到了御澤天痛徹心扉的慘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