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彤是擔心顏彥嫁過去和陸家不好相處,因而便想用顏彥的聰明來爭取皇上的喜歡和支持,如此一來,陸家看在皇上的面上必不敢爲難顏彥。
這不,李琮一聽顏彥還懂戰爭,更爲驚訝了,“哦,什麼觀點,說來聽聽。”
“回皇上,小孩子不懂在家亂說的,不是有意想議論朝政的。”馬氏瞪了顏彤一眼,她是怕皇上多疑。
“無妨,自己家人關起門來隨便說幾句也不叫妄議朝政。說不定我們彥兒又能另闢蹊徑,說出讓我們耳目一新的觀點來呢。”李琮說完頗爲好奇地看着顏彥。
“回皇上,臣女也只是聽叔叔憂心國事,偶爾插了一句嘴,當不得什麼觀點,是關於西夏和遼國聯姻一事。”顏彥說完把那天的觀點再次重複了一下。
誰知李琮聽了這話突然一下站起來,“你,你說什麼,有他們在,蒙古和金人才過不來?可你怎麼斷定遼國和西夏不是狼子野心呢?”
顏彥知道歷史上是北宋聯合金滅的遼,因而保不齊李琮也有這個意思和金聯手滅遼,故而她也站起來正色說道:“啓稟皇上,遼國和我們大周斷斷續續的打了幾十年,可都是小打小鬧的,影響不了大局,還有西夏也如此,當年太祖皇帝收復後漢打到幽州,本來想再往前的,結果被契丹人攔住了腳步,太祖皇帝並沒有和契丹糾纏,而是班師回朝,三年後南下去收復後唐,如果契丹有野心,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會南下趁亂分一杯羹的,可契丹沒有這麼做,因而,臣女斷定契丹並不是對大周有了野心才和西夏聯姻的,而是因爲蒙古和女真的崛起,這兩個部落這幾年兼併了很多小部落,隱隱成了北邊新崛起的兩大霸主,他們纔是真正對遼國和西夏造成威脅的人,可目前對女真和蒙古來說,想滅遼滅西夏絕非一件易事,因而,臣女斗膽斷定,他們極有可能會拉攏我們大周來滅遼滅西夏。”
“你的意思是留着遼國和西夏可以幫我們抗衡金人和蒙古人?”李稷問道。
“回太子殿下,是的,如果沒有遼國和西夏這兩道屏障,金人和蒙古人很快會揮師南下的,他們真正覬覦的是我們大周的大好河山。”
“一派胡言,那些蠻夷之人還沒有開化,怎麼敢作此癡心妄想?”皇后怒斥道。
“回皇后,五胡亂華又該做何解?”顏彥反問道。
“你……”皇后被問住了,正要以勢壓人,被李琮擡手攔住了。
“誰跟你說的金人會聯合我們去滅遼?”李琮問。
“沒有誰說,臣女自己分析出來的,叔叔每日下朝後都會對弟弟們說說朝政,以此督促他們上進,臣女聽多了偶有所悟,還請皇上恕罪,臣女委實放肆了。”顏彥跪下去認錯。
不過該說的話都說出來了,她也不後悔。
“你這孩子,膽子可真大,朝政上的事情你也敢說。好了,起來吧,都怪我,剛誇你說話爽快,沒想到你可可又從這來了。”太后見兒子臉色不好,以爲是顏彥氣到了他,便幫着轉圜一下。
“這番話你還對誰說過?”李琮問。
顏彥搖頭,“就那次叔叔說起西夏和遼國聯姻一事,臣女見叔叔發愁,忍不住勸了兩句,今天是第二次。”
“孩子,起來吧,真不愧是鵬程的女兒,虎父無犬女啊,可惜,你若是個男兒身多好。”李琮親自扶起了顏彥。
太后和李稷見此均鬆了口氣,同時鬆口氣的還有馬氏,這半天她可一直捏着把汗,生怕顏彥說錯了什麼連帶着他們也要跟着吃掛落。
“父皇,今日聽了彥兒妹妹一番話,倒是顛覆了我對女子的一個認知,以後誰要再說女子頭髮長見識短我是第一個不答應的,雖說關於西夏和遼國這番話還有待於商榷,但彥兒妹妹關於經商的這番理論還是有一定道理的。”李稷笑道。
“既如此,臣女斗膽請太后賜一副墨寶,有太后的庇護,臣女的鋪子肯定越開越紅火,如此一來,也能讓越來越多的人吃飽飯,這其中也就有太后一份功德呢。”顏彥轉向了太后,這纔是今天的重頭戲。
“好好好,既這麼說,我就給你面子,就是這鋪子叫什麼名字纔好呢?”太后思索起來。
忽一眼,太后瞥見皇后臉上仍有不豫之色,便道:“兒媳啊,不如這名字你來取,這字我來寫,這功德算我們兩個的?”
“如此更好了,臣女多謝皇后娘娘成全。”顏彥只得又跪了下去。
“我?”皇后顯然沒想到太后會問她,她當然明白太后是想說合說合她和顏彥,她可以不給顏彥面子,但不能不給太后面子,於是,她還真思索起來。
也就一分鐘不到,皇后真想出來一個名字,叫第一糕,說這糕點是太后壽誕那天出品的,也是得到太后和所有皇家人員認可的,他們說第一,那就是第一了。
“謝皇后娘娘賜名,有您金口玉言賜名,再加上太后老人家千金難買的墨寶,傳了出去,肯定是一段佳話。”顏彥再次跪下去磕頭謝恩。
“嘿,合着沒我什麼事?”李琮笑了。
“回皇上,臣女說過,將來想買一座荒山用來養雞,不如就請皇上給臣女題一塊匾額,叫第一莊,以後臣女就奔這個目標努力,建一所大同的莊子,收留些無家可歸的鰥寡孤獨,也算是功德一件。”顏彥趁機提出了自己的第二個要求。
有了這兩個牌匾,她就不怕有人去搗亂,也不怕有人覬覦她的東西了,更重要的是,她有了大幹一場的理由。
“大同的莊子?”李琮再次被顏彥的話驚到了。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
這時的他隱隱有點後悔了,早知如此,還不如把她留在宮裡,不嫁人,就在宮裡做一個女官,說不定還真能幫上他一二呢。
同樣有點後悔的是李稷,他倒是有心想把顏彥留在自己身邊,奈何身邊的障礙太多,而他也不想委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