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那幾位師傅根據顏彥的提議,果真造出了一把真正意義上的火槍,這把火槍的精準度和射程雖略遜於弓箭,但威力委實比弓箭大多了,被命中的活羊是皮開肉綻,只撲騰了兩下便不再動彈。
李琮親自驗證過後自是驚喜萬分,忙傳令下去召集一批能工巧匠,可因着工藝複雜,製造進度同樣很慢,在進入冬月上凍之前總算趕出了二十把,李琮第一時間命人送去了遼國,隨行的還有幾位大夫和一位御醫。
這個年節,因着李稷他們仍在孝期,也因着顏彰的缺席,顏彥以爲會很冷清,哪知孟老太太突然偶感風寒,顏彥每天跑一趟孟家,而顏杉因爲要準備春天的科考,也幾乎每天長在明園,他想讓顏彥幫他破題幫他修改策論,因爲他知道之前陸呦科考就是顏彥幫着輔導的。
因此,這個正月顏彥幾乎沒閒着。
出了正月,王婕親自來邀顏彥去鄉下參加陸老太太的三年祭,說是三年,其實才剛二十七個月,因着大周的慣例,二十個七月算是出了孝期,有一個比較正式的儀式,作爲晚輩,顏彥理應出席。
因而,她帶着陸衿、陸初和陸祑三個孩子一同前往,王婕也帶着陸嘯,陸嘯已滿二週歲,雖說當年是早產,可因着後天照顧得精細,孩子很健康,看不出早產的跡象。
顏彥一行趕到陸家家廟時,陸鳴也帶着他的一干孩子在,見到顏彥,陸鳴主動上前行了禮,陸袓、陸袂和顏彥問過好則直奔陸衿、陸初去了。
陸衿被顏彥叮囑過,沒敢給陸袓、陸袂眼色看,但言辭間明顯比之前疏離,敏感的陸袓很快就察覺到了,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了顏彥。
顏彥彼時正摸着陸衯的頭說話,陸衯的變化很大,氣色看起來健康多了,又能蹦又能跳的,看到顏彥,主動蹦過來,一臉渴盼地看着她問:“大伯孃,你看我是不是好了,可以去見我娘了嗎?”
顏彥不想失信於孩子,摸了摸他的頭,笑道:“好,我們衯哥兒這麼聽話,等回城後大伯孃就帶你去見你娘。”
“又勞煩大嫂了,小弟慚愧,這些年一直在承大嫂的情,本就苦於無力回報,偏身邊親近之人卻一直在做傷害大嫂的事,儘管這實非我本意,可奈何……”
“你多慮了,我做這些事情並非爲你,只爲稚子無辜。”顏彥打斷了對方的話。
“話雖如此,可他們畢竟是我的兒女,哪有做父親的遇此能無動於衷?”陸鳴再次向顏彥深鞠一躬。
“好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先去拜祭你們祖母吧。”陸端把話岔開了。
他對顏彥的性子也算了解得比較透徹了,知道她對陸鳴的心結不會這麼輕易解開的,陸鳴這個時候示好只會適得其反,與其如此,還不如識趣些,離她遠些。
“對對對,先去祭拜,這些都是有時辰講究的。”王婕幫着說了句話。
於是,一行人從家廟出來直奔顏老太太的墳塋,柳嬤嬤已經帶人預備好了各色供品,陸端帶頭跪了下去。
正三跪九叩時,忽然,從四面八方跳出了不少黑衣劍客,這一突生的變故令在場的人有片刻的愣怔,顏彥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忙拉着陸衿幾個圍攏到一處,命青雲青玉守着。
陸端和陸鳴倒是也很快回過神來,可因着是來祭拜先人,這對父子誰也沒有佩劍,只得撿起地方的碗盤作爲武器向對方投擲過去。
好在顏彥有經驗,出門一般都會帶幾個侍衛,而且她身邊會跟着兩名暗衛,因此,這些人一出現,大江他們幾個忙拔劍迎了過去,而那兩名暗衛則第一時間放了焰火示警。
可因着對方人數實在太多,很快就有人衝到了顏彥和王婕面前,陸鳴見此,忙拔下身上的簫作爲武器替顏彥擋下了一劍,陸端反應也快,拿起一個酒杯作爲暗器投中了一名襲擊王婕的劍客。
見此,顏彥確定來人肯定是奔她來的,只是因爲她扮相年輕,對方分不清她和王婕究竟誰是誰。
好在這些人的目標只是顏彥,或者說還有陸端和陸鳴,因爲顏彥看出來,那幾名劍客劍下是一點也不留情,陸端和陸鳴很快就受傷了。
幸好,關鍵時候大江和大河給陸端陸鳴扔來了兩柄劍,並跳進來解圍了,否則,陸端和陸鳴兩個性命都堪憂。
饒是如此,可因着對方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且一個個的武功都不弱,很快,顏彥這邊就呈現出敗勢來。
重新判斷了一下形勢,顏彥站出來了,沒辦法,這麼多孩子在場,她不能不顧忌他們的安危,因而,在陸端、陸鳴受傷後,她主動上前幾步說道:“大家住手,我知道你們是奔我來的,我跟你們走。”
果然,她話音剛落,對方有一人做了個手勢,這些人很快退後幾步,但仍持劍和大江他們對峙,不過那兩名暗衛並沒有停手,而是趁機挑劍殺了對方兩人。
這下把對方激怒了,圍攻陸端陸鳴的那四個劍客很快就把陸端手裡的劍擊落了,在奔向顏彥時,陸鳴躍了過來。
可惜,他傷勢太重,壓根就敵不過對方的雙劍合璧,很快就躺在地上了,就在對方的劍抵達顏彥的心尖時,青玉青雲兩個撿起地上的劍從後面襲擊了那兩名劍客。
那兩名劍客見此惱羞成怒,很快就把青玉青雲手中的劍擊落了並把兩人刺傷了,再次把劍橫到了顏彥的脖子上,正押着顏彥往前走時,陸初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十字弩衝着那名劍客射了過來,可巧就打中了那名劍客,另外一名劍客見此提劍一個飛躍就到了陸初面前,正要刺殺陸初時,陸衿撲了過去,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陸初,陸衿中了一劍,幸好,躺在地上的陸鳴拿起手裡的劍扔了過去,那人倒在了陸衿和陸初面前,沒有刺出第二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