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讓顏芃和馬氏兩個看得雲裡霧裡的,顏彥什麼時候和太子有這麼深的交情?
還有,太子這一出又是什麼?
出頭也不是這麼一個出法吧?怎麼連個避嫌都不懂?
太子妃見此倒是站了起來,笑吟吟地拉着顏彥的手說道:“妹妹別怕,你稷哥哥是聽說你上吊尋死生氣了,他說你小時候可聰明瞭,能詩會畫的,還幫他躲過先生的責罵呢,沒想到大了之後反倒和他生疏了,昨兒晚上還和我感慨了許久呢,說幸好你活過來了。聽話,以後可不許再做傻事了。”
“有勞太子哥哥和太子嫂子掛心了,我知錯了,以後不會了。”顏彥聰明地抓住了對方遞過來的橄欖枝。
太子啊,以後就是皇帝了,這時候不抱緊對方的粗腿還等什麼?
這聲“太子哥哥”雖不如小時候那聲“稷哥哥”軟糯清甜,可也清脆悅耳,李稷的心被熨帖了,“對了,說到能詩會畫,方纔聽二表妹說你在畫畫,畫什麼呢?拿來我瞧瞧,看看長進了沒有。”
“只是一個扇面。”顏彥擡頭先看了眼身邊的太子妃,又看了李稷一眼。
“這樣吧,我陪妹妹去走一遭,正好見識見識妹妹的才學。”太子妃站了起來。
“這合適嗎?”顏彥這次問的是馬氏。
“這孩子,這有什麼不合適的,難得太子太子妃和你投緣,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馬氏陪笑說道。
誠然,她也猜到了準是太子有什麼話想私下囑咐顏彥,可因着自己外男的身份需要避嫌,這才帶了太子妃前來,但不可否認的是,太子妃的確是喜歡上了顏彥,這點從顏彥進門後太子妃一直拉着她的手可見一斑。
而在這之前,顏彧和顏彤叩見太子太子妃時,太子妃只是禮節性地上前扶了下,並給了一份見面禮,之後便再無任何親密的舉動。
當然了,馬氏也清楚一點,太子妃極有可能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愛屋及烏。
可如此一來,馬氏就更想不通了,太子對顏彥好的有點過了吧?公然和陸家爲敵把陸家兩個兒子都打了一頓不說,這又急急忙忙上門來安撫顏彥。
要知道皇上都沒敢對陸家兩位公子動粗呢,接到顏彥上吊的死訊,皇上也是見太后傷心才申誡了陸家幾句,且還是私下進行的。
可太子倒好,一回京就當衆給了陸端一個難堪,緊接着又把陸呦和陸鳴杖責了,這還不算,還命人擡着滑竿在鬧市裡轉了一圈,這臉打得可夠狠的。
而這一切還是在顏彥死而復活之後進行的,因此馬氏不敢想象,如若顏彥真的沒了,太子回來後會如何申誡他們夫妻兩個。
想到這,馬氏激靈了一下,剛要開口,只見李稷也站了起來,“真是個小笨蛋,這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太子嫂嫂早就想來看看你了,去吧,把你這些年寫的詩作和畫稿都給她瞧瞧。不着急,我和叔叔先去一趟藏書樓看看。”
“去藏書樓?”顏芃有點不淡定了。
他倒不是心虛,而是怕太子責怪他失職了,沒照顧好這個可憐的侄女,畢竟真要追究起來,顏家也有錯,這麼重要的日子裡,居然沒有把門戶關好,說出去誰信?
這不,顏芃剛想到這,李稷也說道:“我聽說那天有不少婆子僕婦什麼的守着藏書樓的大門,所以我十分好奇一個陌生的闖入者怎麼就能這麼湊巧摸到了藏書樓的後門,偏偏那個後門就沒關上。”
“說來是臣婦的失職,臣婦也才知道藏書樓後面的蘆葦叢裡有一羣野鴨子……”馬氏忙把責任攬了過去,一邊解釋一邊主動領着人往外走。
顏芃忙跟了上去。
顏彥和太子妃也是跟着叔叔嬸嬸一同出門的,只不過在二門處他們分開了。
顏彧和顏彤也跟着大家出來了,原本她們是想跟着顏彥和太子妃一同去看顏彥的詩稿畫稿的,可太子妃身邊的掌事姑姑攔住了她們,說是太子從杭州給大家帶了不少禮物來,讓她們兩個先挑挑。
再說顏彥領着太子妃進了自己的慎行居,剛給太子妃上完茶,正要去找畫稿時,太子妃看了眼一旁立着的兩位宮女,宮女忙退到了門外,青禾幾個見此沒等顏彥發話也跟着去了門外。
“妹妹,是這麼回事,皇上已經把你和陸家這件事交給太子處理了,我們來見你之前太子已經把陸家兩位公子分別杖責了。”太子妃拉住顏彥在炕上坐了下來,把這一天發生的事情細細地跟顏彥學了一遍。
“什麼?”顏彥瞪大了眼睛。
主要是她真沒想到太子會爲她做到這一步,難怪他方纔故意當着長輩們的面說他是她的稷哥哥,原來他一直沒有忘記他對原主的承諾,反倒是原主自己漸漸疏遠了他。
“怎麼,你是不相信你太子哥哥會對你這麼好還是說陸家那兩位公子不該打?”太子妃見顏彥的眼睛亮亮的,像是開了兩朵喜悅的花,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不不,該打,該打,我也早就想揍他們一頓,可不管是拼爹還是拼武力值我都打不過人家,幸好,我有一個太子哥哥。太子嫂嫂,麻煩你替我向太子哥哥道聲謝,這份情我記下了,以後有機會一定還。”顏彥咧着嘴說道。
“好了,先別興成這樣,我們還有別的事情和你商量。”太子妃倒也沒太把顏彥的話往心裡去,只當成了一句普通的承諾和玩笑話。
而所謂別的事情,指的是顏彥的親事,這也是李稷把孫氏帶來的主要目的,畢竟他是一個外男,這些話不好和顏彥說,更別說他的身份也不允許他單獨見顏彥。
太子妃把太子對陸呦的印象說了一遍,接着又把陸呦寫的那幾張紙和畫的那幅畫拿來了,他是想通過這些東西告訴顏彥,陸呦除了口不能言外還算個正常人,至少腦子沒問題,手腳也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