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不清楚這對婆媳的意圖,顏彥拒絕了她們的好意,說自己已經準備好了給太后的壽禮。
顏彥擺出的理由也很充分,壽禮這種東西看的就是一個心意和新意,因而每年她都是自己動手做禮物,這樣才更有誠意。
今年也不例外,顏彥除了準備太后的畫像,還準備了一個兩層的大蛋糕,誠意、新意和心意都有了。
當然了,爲了防止別人和她雷同,顏彥並沒有說出具體的物事來。
不過她倒是答應兩位長輩到時和她們一塊進宮,不是爲陸老太太說的什麼還沒有分家,而是因爲顏彥想當着這些命婦們的面獻出自己的禮物,想讓大家看到她的才華,看到她和顏彧的不同。
要知道,那可是當着全京城三品以上命婦的面,這麼好的機會她可不想錯過。
敲定了這件事,顏彥看了眼青苗,青苗拉着青釉下去了,同時也把春曉和夏至幾個帶出去了。
“出什麼事了?”陸老太太見顏彥把下人都攆走了,忙問道。
“不是什麼大事,是想問問母親,二弟究竟是什麼意思,怎麼會打發婉兒妹妹來找我向皇上求情?”顏彥可不想替陸鳴瞞着。
陸老太太顯然不清楚內情,聽了這話忙問求什麼情。
顏彥便把周家出事,周婉哭着上門,可巧碰上李穡一事學了一遍。
“周妹妹說是二弟的主意,說我能在皇上面前說上話,所以才讓她來找我,我想知道,這究竟是二弟的主意還是母親的主意,這不明顯是想讓我干政麼?我有幾個膽子敢去插手皇上的事情?皇上知道了會怎麼想我?太后又會怎麼想我?”顏彥毫不客氣地問道。
“慢着,你說周家出事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陸老太太不滿地看了朱氏一眼。
她是想起了之前她有意撮合周婉和陸詠一事,幸好沒成,否則,豈不陸家也要受牽連?
“是半個月之前的事情,案子剛到御前,我那個妹夫還在南邊待命呢,也沒說押解進京,應該是還沒有定論。”朱氏解釋道。
繼而,她又轉向顏彥,“大郎媳婦,你也別多想,這件事的確是二郎出的主意,他是想着我那個妹夫犯的事也不大,只是這會皇上在氣頭上,想拿幾個人做筏子立立威,如此一來,勢必會牽連到婉兒。二郎也是想着婉兒一個花一樣的姑娘家,真要因爲她父親而那什麼了,這輩子也就毀了,所以才替她出了這個主意,想着你們兩個終究好一場,說不定你也願意拉她一把。”
“糊塗,都貪墨了,這事還不大?”陸老太太不愛聽了。
“他沒有貪墨,就是買了幾個碼頭邊的鋪子買了幾艘商船,因此得罪了當地的幾位鹽商,那些鹽商家裡有的是銀子,又和當地的地方官員交好,因此,這纔想着往我妹夫身上栽贓,把他擠走,別人好上位。”朱氏耐心地解釋了幾句。
“這種事情大郎媳婦怎麼好出面?她還是一個孩子呢,又是個女人。”陸老太太搖搖頭,不認可兒媳的話。
真要找人說情,完全可以找孃家嘛,孃家又不是沒有人,且一個個也都能在朝堂上說上話,不比顏彥一個閨閣女子強?
這一點陸老太太倒是十分拎得清,別看顏彥在皇上面前能說上話,可那也是顏彥懂事乖巧,不會提出什麼無禮的要求,相反,還能幫到皇上。
可干政就不一樣了,干政意味着顏彥有貪權的慾望,這絕對會引起皇上的猜忌和不滿,皇上還能喜歡她嗎?
因而,陸老太太不但對朱氏生出了不滿,對陸鳴也有看法了,這個孫子平時做事還算穩妥,可最近卻頻頻出錯,先是不該在顏彥和陸呦不在家的時候亂闖他們的後花園,更不該在背後亂嚼舌根,以致於被六皇子等人抓到把柄,傳了出去委實有失磊落。
這纔過去多長時間,還不知吸取教訓,又胡亂給別人出什麼主意,虧得顏彥是個聰明的,否則,不但把顏彥坑了,還把陸家給坑了呢。
唉,說到底,還是這個孫子命不好,沒有娶到一個好媳婦,老太太完全有理由相信,倘若陸鳴娶的是顏彥,是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朱氏見老太太心生不喜,明顯是護着顏彥,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便道:“是,母親教訓的是,這件事的確是二郎欠妥了,他也是見婉兒和大郎媳婦交好,而大郎媳婦又一向和皇上親近,所以纔會有此建議。”
說完,朱氏咬着牙把周婉腹誹了一遍,這也是個沒腦子的,哪有這頭給她出了主意,轉身就把人賣了的道理?
就這腦子,以後誰敢再幫她出主意?
陸老太太見兒媳咬牙,猜到她未必聽進自己的勸,正要開口再說點什麼,外面有人通傳,說是二房的黃氏來了。
黃氏是收到青苗送去的水蜜桃,知道顏彥來了,想着過來道個謝。
其實,黃氏一進院子,見春眠幾個站在廊下便猜到了顏彥準是和老太太在說什麼大事,原本是不打算進來想轉身離開的,可誰知青釉眼尖,一眼看到了她,忙通傳了。
青釉這麼做倒不是爲黃氏,而是爲了顏彥,因爲她聽見老太太提高嗓門說過兩次重話了,想必這三個人談得不太愉快,既然如此,還不如趁勢散了,省的自家主子生氣。
青釉這麼一喊,黃氏不進來也不行了。
黃氏進來,談話自然進行不下去了。
不過顏彥確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該說的她都說了,且比預期的效果還要好,這就夠了。
有黃氏在,話題很快轉到了太子妃產女一事上,顏彥也才知道,其實今日一早,朱氏也帶着顏彧去東宮送了一份下奶禮,也才知道顏彥居然全程陪着太子妃生孩子,爲此,皇后和太子妃還專程向她道謝,誇他們陸家娶了個好媳婦。
彼時顏彧就站在她身邊,當時要說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