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彥跟着管事的進去看了看這些農民們住的房子,還好,雖然簡樸,可好歹是磚瓦房,屋子裡也盤了炕,一應傢什也齊全,是統一配置的,目前一共有三十來戶人家,足夠日常的運作了。
顏彥問了些日常的勞作情況,又叮囑了管事幾句,這纔跟着他穿過這些房子,沿着山路上了山。
山上仍是一片灌木雜草,據管事說,目前餵養了二百頭羊三十頭牛,基本能達到自給,因而,這個時候不適合清理這些雜草,不如等冬天草都枯了,再找人把這些灌木都清理了,同時再撒上新的草籽。
顏彥點點頭,隨後,她扶着青苗的手,帶着衆人在山上慢慢溜達起來,命山花和青麥母女着重留意腳下的野草野果什麼的,她想知道還有什麼可以吃的。
轉悠了好大一會,倒是也發現了好幾種可以吃的野菜和草藥,比如蕨菜、刺兒菜、車前草、金銀花、苦菜、蒲公英等,顏彥交代管事的把這金銀花、蒲公英和野菊的種子和原株收集好,等明年春天的時候統一移栽打理,她打算用蒲公英、金銀花和野菊花來製作花茶。
主要是這個時空還沒有可以沖泡的茶葉,喝茶一般都是用茶餅煮,顏彥嫌麻煩,也嫌茶味不夠清正,茶湯不夠清亮,可惜她對炒茶一竅不通,倒是對製作花茶略知一二,因而打算從這方面先着手。
其實,這一趟顏彥最想找的東西是花生,一般來說,學術界的說法花生是來自美洲,可顏彥記得看過一篇報道,好像說在國內某處發現過已經炭化的花生種子,因而顏彥也想試試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野生的花生。
可些,在這片山上轉悠了好幾次,她仍舊是一無所獲。
“彥兒姐姐,你在找什麼?”周婉見顏彥每次看到地上有什麼植株都會蹲下去細看並問山花這東西叫什麼,能不能吃,一路走來,找到能吃的野菜不少了,可顏彥仍是難掩失望,因而周婉好奇了。
“我想找一種可以人爲移植並且高產的農作物,這些東西只能是偶爾填一下肚子,不能當正經的糧食。”顏彥回道。
“阿彌陀佛,小姐真真是一個菩薩心腸,處處爲我們這些窮人着想。”山花聽了這話忙唸了聲佛。
“主子,那個山薯不行嗎?”管事的問道。
這個春天,他帶着人把這片山林的山薯尋了一遍,全部挖到山下去移栽了,而他也遵照顏彥的指示,撥了一個種地的老手專門打理。
可這會聽顏彥一說,他以爲自己沒有做好或者是領會錯了主子的意圖,因而有點惶恐了。
“不是不行,是不夠,我還想找點別的,發話下去,不管是誰,只要找到可以移栽的能吃的野生農作物,都獎勵一貫錢,記住了,要新發現的,莊裡沒有的。”顏彥交代道。
管事的應下了。
“彥兒姐姐,我總算明白太后和皇上爲何會喜歡你了,你是真的在爲皇上分憂爲百姓謀福,比我們這些成天躲在後院無所事事的女人強多了,認識你之後,我才知道,原來女子也可以這麼活。”周婉由衷地讚道。
“哪有你說的這麼好,我也是被逼出來的。”顏彥淡淡一笑。
“或者,這就是老話說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倘若你嫁給了二表哥,這會你肯定不能搬出來住,也肯定不能在外面拋頭露面打理這些俗務,自然也不能這麼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更不能得到太后和皇上的青睞。”周婉說完,內心忽然也有了一個想法。
倘若她也跟着顏彥一樣,做一點腳踏實地的實事,或許她的口碑也會傳滿京城,到時還怕皇家注意不到她嗎?
可她又能做什麼呢?
對了,顏彥可以開發荒山養羊和牛,她也可以啊,她知道朝廷現在最缺的是戰馬,她可以養馬啊。
還有,她也可以僱人種植農作物啊,糧食這種東西自然是多多益善,再不濟,她還可以隨時來向顏彥取經啊。
拿定主意的周婉開始圍着顏彥打聽這個農莊的大小、所花的銀錢、僱了多少幹活的人,所種植的種類等。
“周小姐打聽這麼詳細該不是也想買一處荒山來打理吧?”青苗揶揄了一句。
“我可以嗎?”周婉看向了顏彥。
“當然可以,我一個人也沒有這麼大的本事把所有的荒山荒地都包下來,有人跟着做自然是好的,到時說不定我還可以分你一點新奇的種子呢。”顏彥指的是棉花。
棉花若是種植成功了,絕對是一件大功德,冬天可以少凍死多少人,因爲這個時候的綿襖綿被全是蠶絲的,有幾個窮人能穿得起用得起?
因而,窮人過冬一般在衣服裡縫上柳絮或葦絮,鋪的蓋的大多是稻草和麥秸,爲此,每年都有好多老人、小孩或病人熬不過去。
所以棉花若是種植成功,肯定是要大力推廣的,而目前現有的農田保證全國百姓的口糧都有些費勁,因而,這棉花肯定是不能佔用農田的,只能開發荒地了。
周婉一聽顏彥不但答應教她開墾荒地,還答應送她新式種子,一激動,撲到顏彥身上了,“姐姐,姐姐,你真好。”
“周姑娘,我們小姐是雙身子的人,可架不住你這麼鬧騰。”青苗上前拉開了周婉。
“知道了,我只是太高興了,彥兒姐姐,我是真心想有一個你這樣的姐姐,可惜某些人生在福中不知福,一點也不懂珍惜。”周婉感慨道。
“不是不懂珍惜,是每個人想要的東西不一樣。我且問你,倘若真有一天,你遇上一個喜歡的人,你會不會爲了嫁他而罔顧人倫道義?”顏彥也是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她是擔心周婉爲了走捷徑,說不定也會搞出點什麼狀況來,偏偏這兩人如今都愛往明園跑,顏彥還真不得不防。
否則,真要出事了,宮裡那幾位主子肯定饒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