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顯然也沒想到會碰上顏彥和陸呦,事實上,他都已經忘了這兩人搬回來,因而他纔會像往常似的帶着兩個丫鬟來這邊練劍,主要是這邊場地大,可以施展得開。
還有一點,他喜歡聞這邊的玉簪花香,同時也喜歡玉簪花冰清玉潔般的素雅,因而,他不僅會在這邊練劍,還喜歡在這邊看書作畫。
這點後花園裡當值的人都清楚,因而很少有人來打擾他,可萬萬沒想到,這傻子居然帶着顏彥來了。
其實,一開始顏彥還沒多想,以爲不過就是兩個丫鬟在伺候陸鳴練劍,可一看到陸鳴動手,覺得不對勁了。
再細細看了一下,這兩個丫鬟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說,且眉眼間自帶了一股風流的媚態,顏彥是過來人了,還能看不懂?
再則,陸鳴見到他們時那一瞬間也很不自然,似乎有點羞惱,顏彥頓時明白了這兩個丫鬟的身份。
這種事情,她自然不會去多嘴的。
只是有一點她不明白,這兩人也算是私定終身的,用她上一世的話講是自由戀愛的,怎麼感情這麼經不住考驗?
可是話又說回來,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反倒像她和陸呦這樣的纔不正常,再則,陸鳴是世子,身上肩負的子嗣任務也重,陸家不可能讓他只守着顏彧一個。
從這點來說,顏彥倒是有幾分慶幸自己和他退親了。
因着顏彥委實和陸鳴是相看兩相厭,所以看到他們,她拉着陸呦轉身往外走。
“敢問大嫂,能不能把那位傳教士的筆記借來一閱?我聽聞西洋人的學說有很多和我們大周不一樣的地方。”陸鳴看着顏彥的背影,突然說道。
“不能,不好意思,那本筆記上面有我不少註釋,不適合拿出來獻醜,二弟是給明白人,想必不會強人所難的。”顏彥轉過身很乾脆地拒絕了。
她當然清楚,陸鳴多半是懷疑上她了,不僅是那首《送別》,還有蛋糕的做法,還有蒸餾酒的製作。
雖說顏彥給自己找好了退路,用鵝毛筆補充了些內容,可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把它拿出來的,而那個萬不得已,絕不可能是陸鳴。
“對不住了,是二弟厚顏了。”陸鳴見顏彥拒絕,也沒再糾纏,轉身又提着劍練了起來。
還別說,顏彥是第一次見他舞劍,她不是內行,可也看出對方的招式中有一種行雲如水般的瀟灑,可殺傷力如何她就沒法判斷了。
說真的,要不是對方是陸鳴,換做任何一個人,顏彥都會想駐足留下來好好觀賞一下對方的劍法,可這個人偏是陸鳴,因而她掃過一眼只得腹誹幾句轉身離開。
巧合的是,顏彥和陸呦走到後花園門口時,只見顏彧帶着陸吉陸合以及二房的陸喜陸善進來了,幾個人說說笑笑的,說是要來後花園鬥草玩。
顏彥對這種小兒科的遊戲自然是沒有興趣,可她好奇的是,顏彧究竟清楚不清楚陸鳴和那兩個丫鬟的事情。
“你們自己玩吧,對了,二弟在玉簪花那邊舞劍,你們最好不要去打擾他。”顏彥試探了一句。
“夫君在那邊練劍?”顏彧顯然對這個消息有點意外,同時還似乎有點驚喜,因而,聽了這話,很快丟下陸吉幾個跑了過去。
也不知是不是陸鳴發現了這邊的動靜還是他正好練完了,因而,沒等顏彧拐過去,他帶着那兩個丫鬟過來了。
而顏彧看到那兩個丫鬟突然明白了顏彥方纔那話的意思,原來,她是想看她的笑話了,虧她還以爲她是好心提醒她呢。
而陸鳴見到跑來的顏彧突然立住了,滿臉幽怨地看着他,他也很快明白過來了,準是那個女人說了什麼,說不定這會她正等在某處等着看他們的熱鬧呢。
一念之此,陸鳴把手裡的劍扔給其中一個丫鬟,自己大步走到顏彧身邊,主動牽起了她的手,“夫人今日怎麼也來這了?母親和祖母那邊沒事吧?”
顏彧懨懨地回道:“沒事,今日是端陽,祖母命我帶着幾位小姑來鬥草。”
陸鳴一聽,倒是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夫人,正好我今日閒着,不如一會飯後我陪你出去逛逛,整天悶在家裡有什麼趣?”陸鳴打起了幾分耐心來哄顏彧。
顏彧一聽陸鳴要帶她出去逛,倒是也很快放下了方纔的不快,商量起要去的地方來。
因而,幾分鐘後,顏彥看到的便是陸鳴和顏彧攜手過來的場景,她笑了笑,拉着陸呦先一步離開了。
顏彥是在早飯後聽見顏彧向陸老太太和朱氏報備才知他們兩個要出門的,當着顏彥的面,朱氏也不好攔着。
其實,相對於夫妻反目同牀異夢什麼的,朱氏倒是願意看見這兩人夫妻和順,畢竟顏彧嫁過來成了既定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因而,與其整天打打鬧鬧的還不如將錯就錯,老話不是說,家和才能萬事興,而家和的首要前提不就是夫妻和順麼?
至於顏彧之前的那些欺瞞,朱氏倒是也想過了,從另一個層面來說,這丫頭也算是有點心機,要不也不能把顏彥算計了,因此,利用好了,說不定還能幫上她點忙。
可陸老太太不這麼想,大過節的,好容易人聚齊了,孫子也有一天假,她還想讓孫子多陪陪呢,這個時候外出她能高興了?
可問題是朱氏先開口准假了,陸老太太也不好太過駁兒媳的面子,因而,想了想,她提了件事,命陸鳴和顏彧兩個去給陸靖和陸含送一點顏彥送來的餈粑和火腿糉子,主要是這兩樣東西這邊都極少見,她是第一次吃,想必那兩人也沒有吃過,正好嚐嚐鮮。
陸鳴一聽便猜到老太太準是不願意他出去,因爲這種小事打發兩個下人去即可,哪用他親自出面?
可他答應了顏彧要出門,再加上他委實不願意留在家裡和顏彥相看兩相厭,因而,他接下了這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