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經歷了顏彥逼陸夫人當衆賠禮認錯、第一糕和明園食府的相繼開業、顏彥和陸鳴的對辯後,吳哲對這個傳聞中的女子有了更多的瞭解,同時也有了更多的好奇心。
當然了,他對陸呦這位大舅哥也開始刮目相看了,能讓顏彥這麼一個號稱才華、美貌、聰慧、家世背景都俱全的女子心甘情願地扶持並維護,肯定也有其過人之處,因而,他十分想知道陸呦的過人之處究竟是什麼,竟然讓顏彥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移情別戀。
要知道,那些年顏彥對陸鳴可不是一般的迷戀和崇拜,怎麼可能因爲一場退親就把過往的一切抹得這麼幹淨?
這個問題不但陸鳴想不通,吳哲也想不通。
原來,吳哲和陸鳴從小就要好,不但同處京城的世家圈子,且兩人還有過六年的同窗求學情誼,因而吳哲對陸鳴的事情一向門清。
其實,一開始定親時,陸鳴對這門親事還是存了幾分期待的,因爲他知道顏府爲了教導這幾個女孩子特地聘請了陳思儒,而且那會顏彥也是名聲在外的小才女,就連太子也對她頗爲青目。
可是後來隨着顏老太太的去世,顏彥的性格逐漸變了,不再活潑開朗不說,人也漸漸的古板無趣起來,才氣也隨之逐漸泯滅了,倒是對陸鳴的迷戀和崇拜依舊,沒少讓顏彧幫着傳遞些詩文字畫什麼的請陸鳴指正,可惜,隨着指正的次數增多,陸鳴的失望是越來越大。
最終,兩人走向了背離,陸鳴也算是得償所願,可不知爲什麼,那次在鬆麓書院親眼目睹了顏彥和他們幾個的對辯後,吳哲總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勁。
一個普通的閨閣女子,頂不濟也就是看點詩詞歌賦學點琴棋書畫,可顏彥卻貌似對歷史、戰爭、對大周的地形地貌以及對契丹、女真、蒙古的生活習慣和風俗習慣都很瞭解,否則她不可能說出那麼一番有見地的話來,甚至一度還把他們幾個逼得落了下風。
這樣的女子若說是才氣平平,試問還有誰能稱得上真正的才女?
還有,一個可以僅憑藉書上的一段話做出別人聞所未聞的糕點和吃食來,同時也能用來謀利,這樣的女子雖說帶有一點銅臭味,但絕不是什麼平庸之輩。
總之,隨着對顏彥的瞭解越深,吳哲心裡的疑團越大,爲此,他也沒少向妻子打聽顏彥的過往,可惜,妻子因爲顏彥閨譽受損一事對她存了偏見,說出的話也就不具備借鑑意義。
因而,這次見到顏彥和陸呦,吳哲還真存了交好的心思,主動上前問道:“大哥,大嫂,你們剛從外面回來?大冷的天又去做什麼了?”
顏彥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陸呦,給了陸呦一個鼓勵的眼神,誰知陸呦硬邦邦地只回了一個字,“逛。”
顏彥一聽這回答抿嘴一笑,這傢伙又進步了,居然也學會了騙人,還有,這招效果不錯,尤其是應對那些不喜歡的人,乾脆明瞭。
吳哲倒是沒往心裡去,他以爲兩人是出去逛街了,而對陸呦的語言能力他也是瞭解的,因而,依舊樂呵呵地問他們可有什麼收穫。
“隨便轉了轉,兩位是來送年禮的吧?”顏彥把話接了過去。
她倒不是怕陸呦得罪了這兩人,而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可惜,她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有人卻不想放過她。
這不,陸含一聽顏彥問他們是不是來送年禮,便託着自己的大肚子說道:“是啊,大嫂也回孃家送過年禮了?有沒有看到彧兒妹妹,前些日子彧兒妹妹的笄年禮我本來是想去觀禮的,可惜我身子不方便,只能打發人去送了一份賀禮,也不知彧兒妹妹有沒有怪罪我?”
顏彥不想拉低自己的段位和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去耍這些小心機,便笑了笑,“這話你最好親自去問她,左右用不了多久你們也成了姑嫂,不好意思,我們還有別的事情,就不陪你玩了。”
說完,顏彥看都懶得看陸含一眼,直接拉着陸呦離開。
當然了,那個在一旁一直沒有吱聲的陸鳴也被她無視了。
陸含當着自己丈夫和兄長被顏彥落了面子,臉上自然掛不住,對着顏彥的背影,跺了跺腳,“哼,誰願意陪你玩?有你難過的時候。”
“這倒是未必。”吳哲搖了搖頭,本來還想說點什麼,忽一眼瞥見一旁若有所思的陸鳴,把話咽回去了。
吳哲是不想說什麼了,可陸含這口氣卻咽不下去,“二哥,你方纔幹嘛不說話,還有,他們兩個在家裡公然摟摟抱抱的,難道也沒有人管管?”
一旁的王媽媽仗着自己是朱氏的心腹,聽了這話撇了撇嘴,憤憤說道:“怎麼沒管?還有更過分的呢,大公子當衆叫大奶奶寶寶,被老爺聽見訓斥了一句,誰知大公子竟然和老爺忤逆起來,最後老爺妥協了,還准許大公子不納妾。”
“不納妾?”陸含吃了一驚,看向了陸鳴。
“好了,你們兩個回去吧,王媽媽也閉嘴,這種事情是你們可以議論的?”陸鳴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是啊,娘子,我們回去吧。”吳哲顯然也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雖然他對顏彥和陸呦感興趣,可這不代表他願意引火燒身,因爲這段時間陸含懷孕,沒少因爲這件事和他鬧,女人的妒忌心要是上來了絕對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二哥,這事是真的?”陸含走到了陸鳴面前。
顏彥不想丈夫納妾陸含能理解,但她不明白的是爲什麼家裡的長輩們會同意這個荒唐的想法。
要知道她成親之後曾經不止一次因爲吳哲進小妾的房間和他鬧彆扭,可每次回孃家祖母和母親都教導她女人都是打這麼過來的,不要說什麼世家公子,就是一般的小門小戶也不可能只娶一個,除非是家裡窮得吃不起飯。
當然了,除了開導她想開些,祖母和母親也教了她些御夫之術,可惜見效不大。
可爲什麼到顏彥這就不一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