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意料之外的插曲, 這樣應該已經算是告終了。
沒幾天,關於唐門和藥王谷之間的事情幾乎沒有再在街坊小巷裡邊出現了,不過也沒有人真正地放下心來, 不管是唐明還是剩下的那個不知道究竟是哪裡來的東西, 都是沒那麼容易放過他們的。
而且,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這事情似乎還展昭有些關聯, 即使他自己都半點線索都沒有。
白玉堂沒有將容晚與他說的有關那塊玉的事情與展昭說清楚,事實上他也說不上來,現在他們連對方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都不知道, 手上有着線索卻無法整合,這種感覺無比地糟糕。
“長老, 峨眉派有人送屍體過來了……”
直接是屍體麼?
展昭皺了皺眉, 心裡思量着這些事情之間的糾葛。
峨眉派素來是隻收女弟子的, 那裡的姑娘練得都是陰柔的內力,只是爲什麼會死了?就算姑娘家內力本不是十分強, 也不可能再內力盡失之後就這麼死了呀?
展昭有些想不明白。
峨眉和唐門的關係不算好,但是也不算差的,當年的事情峨眉掌門郭襄是聽說了,但是以“我等一派女流之輩,就不插手這等煩事了”爲理由, 沒有幫着少林阻止唐門的形式轉變, 也沒有幫着唐門勸說少林。
唐門不是武林八大門派裡邊的, 但是有時候卻是要比八大門派的地位還要重, 就暗器方面現在還是唐門一家獨大, 況且現在大的門派對於暗器的需求是越來越大了,畢竟暗器用起來比手上那些大大咧咧的別說拿着看着都覺得重的巨型大刀要輕鬆很多, 而且能給敵手一個意料之外,有時候能救自己一命,所以,現在的武林中人都習慣着挑一種自己順手的暗器,有的是苦無,有的是袖箭,保命用的。
而要用暗器,首選自然是唐門,雖說唐門是刺客出身,但是他們的暗器確實做得無比精緻,只是要做得好材料自然也是要用不吝嗇,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唐門的暗器是能夠回收的,雖然偶爾也是會有丟失的時候,但是那也怨不得別人,是自己不小心,若是將絲線弄得仔細了,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當然不包括已經用了三五月的絲線。
雖然不是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但是有唐門的暗器在手,終歸還是能放心不少,雖然唐門的東西非常貴重,但是人家有的是資本貴重,那一整套行頭用的都不是什麼平凡物,一個兩個都是稀有礦物做成的。
因此,唐門在武林中的地位,可以說是僅次於八大門派,而一旦提及武器暗器什麼的,只要有唐門的人在場,別人自然都是要先放放的,雖然唐門很少去和武林中人聚會,比起江湖門派,唐門更像是自產自銷的商賈之家。
“別想了,先去看看吧,或許能找到能把線索串聯起來的線索。”拍了拍展昭的肩膀,白玉堂拉過身邊人的手腕子,跟着人往前堂去了。
展昭讓白玉堂拉着走,也沒有反抗,他是覺得白玉堂說的不錯,現在他們手頭上有線索,但是這些線索相當凌亂,還缺少一個能把這些邊邊角角的小事情都串聯在一起的一條線。
“峨眉派的人,據說還帶了一本書過來,說是讓老夫人過過目,似乎與老夫人很久以前認識的人有關係。”
聽着小廝的話,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但是也沒想出個所謂來。
一本什麼書?當然可能是小廝看漏眼了,或許是一個薄一些的木匣子。
想那麼多幹什麼?看到了就知道了。
白玉堂朝展昭挑了挑眉頭,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他覺得展昭應該是知道他想要說的話的,因爲他看到展昭本來皺的緊緊的眉頭,突然就鬆了開來,脣角也向上翹了翹,顯然心裡暢通了不少。
本來就是這樣,明明很快就能看到了,又何必再去思考很快就要知道答案的事情?
見展昭想通了,白玉堂自然也就開心了,翹着嘴角往前邊走。
前堂的氣氛有些過分沉寂,只有容晚似乎心情很不好,拿着手上的筷子死命地戳着桌子上放着的點心,本來應該是看着很有食慾的棗泥糕已經被戳的稀巴爛,就像是被剁吧剁吧碎的豬皮,有些噁心。
白玉堂極爲嫌棄地擡眼看了正努力將自己的怨氣轉移到棗泥糕上的容晚一眼,他用頭髮根都能想得到,這廝肯定又被人認作了女人。
那邊,一個姑娘相當心有餘悸並且有些心寒也有些自責地扯了扯身邊已經不年輕了的女人,說話都帶上了唯唯諾諾的樣子:“師父,我總覺得容公子把那棗泥糕當做是我在戳……”
那女人仔細地瞧了瞧顯然將話聽進去了的擡頭很幽怨地看了說話人一眼的容晚,以及明顯是肇事者的自己身邊的女徒弟,然後幽幽地嘆了口氣:“其實吧,這事情真不怪你,爲師也認錯了,不過人家畢竟是男兒身,心裡不高興也是正常現象,你就當自己什麼都沒看見吧……”
之後,便聽到了那女徒弟還是心裡不安定的很遲疑的聲音:“可是……”
“你幹嘛跟個姑娘家過不去?脾氣跟個皮糙肉厚的大老爺們發發就好了麼,跟個女人家那麼斤斤計較做什麼?別以爲你長得跟個女人似的就有女人一樣可以亂髮脾氣的權利了……”
“誰家女人會大發脾氣啊?都是男人在亂髮脾氣好不好?”唐瀟瀟不滿地抿了抿嘴,衝着氣勢洶洶吼容晚的白玉堂皺了皺眉,不爽。
白玉堂似乎是說話沒有經過大腦,衝口就出來了:“我家的……”
還說的十分理直氣壯。
結果就是閔秀秀氣急敗壞地挽起了衣袖子:“臭老鼠不想活了,還敢說老孃亂髮脾氣?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今天老孃就讓你瞧瞧什麼纔是真正的亂髮脾氣……”
話音未落,一隻看上去十分白皙纖瘦實質上充滿了力量的手在白玉堂的右耳朵上暫時性地安了家。
“疼疼疼,大嫂你輕點……”
“叫你胡說八道……”
唐瀟瀟看了看那邊一邊倒的爭執,眨巴眨巴眼睛:“這場面好熟悉啊……”
唐文緊緊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十分不爽地說着:“老祖宗不就是經常這麼擰我的耳朵的麼?”
“哦……”唐瀟瀟做恍然大悟狀,明白過來了,不愧是當事人,這事情記得真清楚。
“姑娘不必在意,他……”展昭伸手指了指容晚,“可能投胎的時候犯懶,少走了一步……”
那本來還在心裡斤斤計較的峨眉的女徒弟眨了眨眼睛,看看展昭,笑了出來:“這個形容好有意思……”
那邊終於將耳朵從自家大嫂手裡拯救出來的白玉堂黑了個臉,看到那姑娘對着展昭眉開眼笑心裡無比不順暢,牙齒磨得就跟夜深人靜時候老鼠磨牙那樣,心裡計較這要好好地懲罰一下某隻與姑娘家眉來眼去的貓。
閔秀秀瞪了他一眼,意思十分明顯。
憑什麼就只有你能夠與那什麼紅顏藍蓉有交情,不準人家展小貓安慰安慰一下受驚嚇心驚又受怕的美人兒?所謂禮尚往來……
“大嫂,我聽說峨眉有人死了,是怎麼回事啊?”白玉堂悄悄地往閔秀秀遠點的位置離了些,生怕那隻纖纖魔手又往自己的耳朵上伸了過來。
“沒死,假死藥。”閔秀秀是神醫,這件事情雖然只是在江湖上傳傳的,但是她藥王谷出來的名氣卻是不少,這點事情還是難不倒她的,“不過……”
閔秀秀似乎是遲疑了一下,看了看郭襄帶着的峨眉派的幾個姑娘,嘆了口氣:“這麼說可能有些不敬,不過,我還是覺得,如果直接用□□的話,兇手應該是有時間帶走那本秘籍的吧?”
“爲什麼這麼說?”郭襄虛心受教。
“□□可以立刻發作,這樣的話肯定還有一段時間是多出來,也就是說兇手是能將這位中了假死藥的姑娘發現的秘籍帶回去;而假死藥是有一定時限的,也就是說,中了假死藥的人還會有好長一段清醒的時間……”
郭襄點了點頭:“按照這禮來說,確實是說不過去……”
“可能人家沒帶□□呢,有什麼好想的……”唐文打了個哈欠,有些不怎麼在乎。
“唐文,不能這麼無禮……”
“唐文說的有點道理,如果說對方本來想用□□的,比如毒粉或者毒氣那種的,但是這位姑娘可能比較機靈,沒有中,但是兇手手上沒有殺人的工具了,這個時候或許會想着拿假死藥來碰碰運氣,畢竟假死藥到最後還是會昏迷的,就算功夫再好,最多一個時辰,也會昏迷過去的,只不過他運氣不怎麼好,這位姑娘還沒有昏迷過去,就有人來打擾了……”展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推測。
“可是,陰陽術怎麼會在芸晴手上的?”郭襄掌門似乎還是有些疑問,解不開來。
“陰陽術?陰陽術的秘籍?”展昭和白玉堂都被驚了一跳,這事情實在是太驚人,展昭都無法保持住自己淡定的形象了。
“是啊,陰陽術本來是極爲詭秘的東西,我都不是十分清楚,芸晴這丫頭平時雖然調皮了點,但是人還是相當正經的,而且她身上絕對沒有奇怪的內力,我知道的。”郭襄信誓旦旦地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