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了一個程咬金。
雖然,他們想要的效果確實也是因爲這個程咬金而變得更加明顯,但是同時也是將展昭推向了火坑,將白玉堂推進了冰窖,成天都是冷着個臉,彷彿誰欠了他百十來萬銀子一樣。
哦,沒有人欠他的銀子,只是有人覬覦他的貓而已。
展昭雖然功夫相當了得,但是也是止不住人家來陰的,畢竟那個秦守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而且他確實是爲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而不擇手段的傢伙,相比較下,白五爺真的是給人柳下惠的感覺了。
“什麼?”藍媽媽眉頭鎖得很緊,顯然是聽到這個消息還是覺得相當頭痛的,也相當厭惡這個混賬東西,“你們說,那個禽獸盯上了展大,啊不是,菲兒姑娘?”
展昭被一口茶水嗆着了,無語地看向藍媽媽,其實你不用特地糾正過來的,展某不介意你將錯就錯的。
“是啊,白日裡出言可是相當不遜呢,不過,好在龐公子機靈,或者說對這些事情比較精通的吧,總之白日裡並沒有讓他得逞,但是商某還是覺得,那秦守是不會那麼容易就放棄的。”
秦守臭名昭著,最大的特點就是,一旦是看上的人,就不會放棄,不到手是絕對不會罷手的,管他是良家少女還是風塵女子,管他是哪裡的姑娘,沒有特例。
白玉堂“嘖嘖”出聲,對現在這樣的情況相當不滿意。
憑什麼這種事情要讓他家的小貓來處理?很不公平。白五爺已經化身爲護短的家鼠。
“放心,我會盡力處理好這件事情的。”藍媽媽扶額道,“其實這位秦守曾經來過煙雨樓的,但是被我請來的人趕走了,畢竟我這裡的是真正的江湖高手,曾經和我一起打拼的人,但是他身邊的那些只能算是半個江湖人的劣質產品,是懷着自己的心思的,並不能全部相信,那些人不管從那個方面都是搞不定我這裡的老江湖的,但是……”
展昭其實並不能算是老江湖,但是也是在江湖上混出些門堂來的人。
雖然如此,但展昭畢竟還是個相當年輕的人,或許他練武的時間還不如這裡的有些人混江湖的時間長,畢竟展昭那樣的修養,是不可能在練了武功之後才修習的。
人一旦練了武功,不管怎麼樣,都是有一種莫名的高傲心理,總會覺得自己功夫高就能趾高氣揚地面對比自己差勁的人,這點看白五爺,就是個相當典型的例子。但是,展昭從來沒有過趾高氣揚的時候,甚至自己的琴技明明已經達到了讓紅顏想去自殺的地步了,口中還是說着“略懂皮毛而已”,將紅顏都氣得半死。
所以,展昭的修養一定是在武功之前養成的,藍媽媽相當自信地想。
“菲兒姑娘,你的功夫和平日裡的修養是那個先學的?”商少卿似乎看透了藍媽媽此時的想法,竟然相當精準地開門見山問了展昭,將藍媽媽嚇出了一身冷汗,並且下了結論,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商人。
“嗯?不記得了,修養什麼的,應該不算正式地學過,只是師父一直就是這樣的,展某一直跟師父一起,想來應該是潛移默化的效果。”展昭輕輕地搖晃了腦袋,頭上的金步搖也跟着晃了晃,燈光下金光閃閃,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因此晃了眼。
“貓兒,你師父究竟教了你那些東西?你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些的樣子?”白玉堂可沒有忘記,兩年前展昭還爲自己鍼灸去春毒過,顯然他對藥理也是相當精通的,至少不會很差,否則不可能十五歲就能擁有這麼嫺熟的手法,他可是沒忘記自家大嫂說過,鍼灸是個相當高明的技術,沒有經驗的人都是相當小心的,因爲一不小心就會讓病人死掉。
“很多。”展昭仰起頭想了想,但是最後得出的答案還是模棱兩可,“其實最開始展某是跟着師父去調養的,展某是早產子,幼時身體不是很好,其實當年母親早早地就病逝,有很大的一部分,就是當年展昭早產,同時母親也是受了影響的。展某被送到師父那裡調理的時候,師父就將很多東西教給了展某。”
“好了,現在不是提這個的時候,想想怎麼對付那個秦守纔是。”徐三爺看幾個人的話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飛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連忙提醒,這個時候不是開玩笑說那些有的沒的的時候,展小貓遲早是我家五弟的媳婦,要知道他的事情不急在這一時。
三爺也理所當然地認定了,展昭就是下邊的那個,至於爲什麼?或許,他看起來比較瘦弱?但是事實上,他和白玉堂其實是不相上下的。又或許,展大人很有受的潛質?
這個問題暫且不表。
“這個事情,只能憑着展大人多擔待了,明日晚間,我會幫着多派些人看着的,但是近身的事情,比如上臺之前或者之後,有人送過來的給你吃的喝的,這些都是相當容易做手腳的,能不吃最好還是不要吃,像秦守那樣的卑鄙小人肯定是想着從這些地方下手的。”
“展某明白……”
展昭話音未落,白玉堂就揪着展昭淺藍色的衣袖子,說話的語氣頗有些霸道:“明天不在白五爺眼皮子底下就不許吃東西。按照慣例,只要表演的人已經下了臺了,若是有人有意,便能將人請上自己的遊船,五爺親自去接你,不管是誰,只要不是五爺你都不要跟着他走,知道沒有?”
“若是他用了白五爺的麪皮呢?”商少卿好笑地看着明顯相當焦急的白玉堂,簡直是比明日要被當做花魁去比賽的展昭還要焦躁,陷空島白玉堂白五員外的獨佔欲相當強大的嘛,只是爲什麼明明他這個外人都看得相當明白了,展昭這個當事人卻是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是天生就對這個方面特別遲鈍,還是其實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怎麼迴應而已?
或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哦……”展昭回答地相當迷惘,不知道究竟是在迷惘什麼,“麪皮什麼的倒是不用擔心,麪皮和真臉即便很相似,但是還是有區別的,展某還是能分辨得出來的。”
“算了吧,就你那個記性,能將兩張非常相似的臉分得出來?”龐昱顯然還是不怎麼相信,明明非常不像的兩個人都能被他扯到一塊兒去,兩張非常像的臉他能分得出來,還說的那麼理所當然。
“小侯爺誤會了,展某並沒有說能將兩個人的臉分出來。”展昭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動作相當優雅地執起桌上的茶盞,放在自己脣邊輕輕地抿了一口,之後才繼續方纔未說完的話,“展某的意思是,展某能將真人的臉和麪皮認出來。真人的臉理應是沒有什麼草藥的味道的,當然像展某這樣自小身體不好的人是例外,若是常年吃藥可能身上是會染上草藥的味道,但是麪皮的味道肯定和那種味道是不一樣的。”
“怎麼說?就連大嫂都對面皮束手無策啊……”韓二爺虛心請教。
“麪皮有兩種,第一種比較普遍,一般人若是需要掩飾自己的真面目用得通常是第一種,就是將草藥作爲主要的材料,做成與自己想要的效果非常相似的麪皮,這種是比較簡單的……”
“那還有一種呢……”
“三弟,不要這麼咋咋呼呼的,讓展昭慢慢說。”韓彰截下徐慶的話頭,示意展昭接着說。
“第二種,就是用真正的人皮做成的臉皮。”
“什麼意思?”
“這通常是歪門邪道纔會用的,將已經死去的人割下面皮,輔之以香料草藥,讓其變成自己想要的模樣,這樣做的目的是能將草藥的味道下降很多,但是死人臉什麼的,是很多人都不能接受的,即便是歪門邪道,都已經很少用了。”
“那要怎麼分辨出來?”這纔是韓二爺和徐三爺最想知道的。
“第一種很簡單,主要用的材料是蘭玲草,而蘭玲草的味道相當明顯,特別是經過加工,將蘭玲草的味道更加濃郁地散到空中,只要接近就很容易認出來了,而第二種,就是爲了將蘭玲草的味道給去掉,那就不需要蘭玲草了,但是需要芊葉草用來將人臉轉化成自己想要的樣子。芊葉草的味道很淡,即便是被碾成汁水,也幾乎是聞不到的,但是它有一個特點,就是不能與蘭花相遇,否則會形成很濃重的檀香味道。”
“是這樣的嗎?蘭玲草的味道重,大嫂確實是提起過,但是那個芊葉草大嫂好像沒有提過啊?展昭,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些東西的?”這樣的事情,竟然能讓展昭這樣的後輩知道?
“以前在某本書上看到過。”
“哪本書?”韓二爺決定記下名字,回了陷空島去藏書閣瞧瞧,也讓大嫂去看看,應該是相當有用的。
展昭很認真地仰頭想了很久,最後還是給了一個讓人想要去撞牆的答案:“忘記了。”
“我說,展昭,你不會想要私藏吧?”韓二爺對自家大嫂還是相當護着的,若是展昭是爲了私藏什麼的,他是斷然不能原諒的。
“韓二爺,你說這話,展某可是要去開封府敲鼓了,讓展某記書的名字比讓我記人臉還要困難。”展昭嘆了口氣道,“有些事情也不怕你們笑話,展某至今還沒有記樁路漫漫其修遠兮’究竟是出自詩經還是論語。”
“明明是出自《離騷》……”
展昭眨了眨自己的貓兒眼,顯得很無辜:“是嗎?”
這也算是一種特性,展昭的記憶力從來不能奢望,韓二爺決定很大方地原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