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的一句話讓白玉堂嚇了一大跳, 鴨梨長得可跟心臟相差大的去了,但是白玉堂覺得或許展昭說的是另一種意思。
伸手戳了戳展昭的腰肢,意思很明確, 說的明白一點。
這樣只有一半的事情, 還是讓他覺得驚悚, 雖然白玉堂也明白, 其實展昭只是有些事情沒說而已。
即使沒有白玉堂提醒, 展昭也是會將事情講出來的。
展昭扭了扭腰,伸手將白玉堂不安分的手打掉,然後將曾經的一段故事告訴白玉堂。
展昭所經歷的故事, 自然是沒有唐明講的那麼驚悚,其中甚至是帶了一點家長逗小孩的意思, 因爲那個時候展昭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而將梨子變得神奇的, 就是梨老。
梨老精通五行陣法,這方面是他除了醫術以外最精通的了, 所以,他將小展昭帶到身邊之後,沒少用這東西來嚇唬小孩子。
白玉堂扁了扁嘴:“你師父怎麼這麼嚇唬小孩子的?萬一被嚇壞了怎麼辦?小孩子很脆弱的……”
“師父自然是有分寸的。”展昭一本正經地打斷了白玉堂的話,替自家師父解釋。
白玉堂嘆了口氣,總覺得自己好像輸給了一個已經死了很久的人, 但是也不好說什麼, 畢竟人家是師徒的關係。
陣法是一種極其深奧的東西, 只有幾歲的小孩子自然是懂不了的, 即使是像展昭那樣在梨老看來都是相當聰明的孩子, 也是要到七八歲的時候纔開始正式地接觸這東西,在那之前, 梨老雖然是用它來小小地嚇唬嚇唬小孩子,但是還沒有想着將這法子教給他。
用梨老的話來說,就是有緣人得之。
有的人,即便你再怎麼聰明再怎麼厲害,還是學不成陣法,要學這東西需要極強大的耐心,否則,無論如何都是學不成的。
好在,展昭本身就是個耐心極強的人,不過,這是後話。
展昭見過的那神奇的鴨梨,並不是像唐明所說的傳說中那樣,像心臟一般,但是功能確實極其相
似的。
它們都會自己跳進人的嘴巴里邊,當然這只是表面現象而已。
梨老之所以開始讓展昭接觸到五行陣法這麼神奇且深奧的東西,原因其實並不是他適合學或者他想要有個這方面的接班人,而是因爲在某個下雨天,他從山後的竹林裡邊回來的時候,發現展昭在自己的小屋子裡邊看書。
展昭手上的書,就是梨清所著,其實就是他年輕的時候關於五行陣法的研究,一筆一劃的楷體字都寫在那書上。
雖然,梨清所寫的那本書是五行陣法之中很多太過於深奧的東西的解釋,但是他還是不怎麼相信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能將這種書看的津津有味。
“津津有味”這種程度太高了,展昭是不是真的看懂了還是一個問題。
其實,最直接的問題並不是事關五行陣法,而是關於那本書,五行陣法雖然複雜,但是還是有人能夠弄明白的,不然梨清這個傢伙就不能稱之爲人了,而且這種東西,最怕的就是一知半解,若是有人弄懂了一半然後想着憑藉這東西出人頭地,恐怕是會造成大麻煩的,因此,雖然這山上已經相當偏僻,而且他還在山上布了陣法,但是對於這些東西他還是非常小心,按理說都是放在暗格裡頭,都是展昭夠不着的地方,七八歲的小孩兒纔多高?
“這書是哪裡來的?”
面對自家嚴肅的師父,展昭倒也沒有怎麼驚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頂:“上頭有個洞,這書就藏在裡邊。”
梨清很是糾結地皺了皺眉,他確實是將這書放在展昭屋子裡的屋頂上的洞裡邊,但是那洞其實也就是老鼠洞那麼大小吧,雖然展昭現在也不大,但是肯定是鑽不進那麼小的洞裡邊的,但是爲什麼他會注意到那洞裡邊的東西?
莫非他的小徒弟上輩子是隻貓,所以現在還對老鼠特別感興趣?
好吧,現在的問題依舊不是這個。
“你怎麼上去的?”他的屋頂還是挺高的,雖然這山上的屋子並不是京城裡邊的富家子弟的家那麼氣勢磅礴,處處透着一股子銅錢味道,但是質量還是相當高的,高度也是不會比質量低的。
“爬上去的。”小展昭回答得很理所當然,一點也不避諱,顯然並不是說謊。
當然,梨老也不相信自己的小徒弟會說謊,他已經被自己教的不知道人情爲何物了,死板死板
的,好在現在紅夫人偶爾還會過來看看,不然的話他是真的不放心以後這小孩自己一個人闖江湖會不會被人騙了。
這年頭,皮相好的男孩比姑娘家還要吃香。
不過,紅夫人是個人精,而且她練得功夫導致她相當長壽,應該能夠等到展昭長大了,這是他用來自我安慰的。
展昭自然是不會說謊的,但是……
梨清看了看展昭包子一樣的臉蛋以及臉蛋下邊小小的個子,再看看比大門的頂還要高上兩個小展
昭的頭頂的洞,覺得腦袋裡邊有什麼東西被卡住了。
他剛剛順路去喂喂小白鳥的時候好像沒有被啄吧?
“怎麼爬上去的?”
“用燕子飛啊……”展昭的貓兒眼眨巴眨巴,依舊理所當然。
梨清默默地扭過了腦袋,他愛徒的輕功是他教的,真的是他教出來的,但是爲什麼他會把輕功這麼神奇的東西給忘記了?展昭的輕功一直是很好的呀,他曾經那麼多個徒弟都沒人學成了燕子飛,偏偏這個最小的徒弟學會了,在他六歲的時候成功地出師了,雖然所謂地出師就是展昭仗着自己身子骨小躲起來了他沒有找到而已,但是沒有人可以否認,展昭的輕功確實是相當強的,哪怕是現今江湖上很多出名的武林人士都無法與之相比。
所以,按道理來說,他是不應該把展昭會輕功這一事件給忘記了的。
果然人老了忘性就大了麼?不過,應該沒有小展昭的忘性大。梨清依舊是在自我安慰。
之後,梨老纔有心思好奇一番,展昭似乎看得明白自己年輕時候研究五行陣法的時候寫的東西啊,這真的不應該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子能夠看得懂的啊,雖然展昭在他的印象裡確實是要比一般
小孩子要聰明很多,比墨竹都要聰明。
墨竹起碼不會燒飯做菜。
梨清伸手戳了戳展昭的小腰:“小鬼,你能看明白麼?”
“嗯?這本書麼?是師父的字跡,所以我想看看而已。”
“我是問你看明白了沒有?”
展昭偏了偏小腦袋,似乎是思考了很久,輕輕地吐出兩個字:“略懂。”
於是,梨清決定教他五行陣法。
這東西很難懂,這是個天大的實話,比他對墨竹說的誓言都要真,不過,跟展昭交流起來倒不算
太難。
兩人都是不怎麼喜歡說法的人,或許是因爲說話的方式相似,導致兩人有些心有靈犀。
展昭在這方面的成長超出了梨清的預料,他很高興自己在這一方面又有了一個接班人,而且這個孩子比那人要聰明得多,但是他還是有些擔心,他知道那人到最後還是不會放過展昭的,但是展昭偏偏還就什麼人情世故都不懂的樣子,雖然他現在還小,可以慢慢教,但是那人可能不會等到
那麼就以後,所以現在梨清只能盡力將自己的畢生所學都教給展昭,到時候應該是能夠保住自己的命的。
這明明是上一輩子的恩怨,但是那人實在是偏執得很,無奈墨竹讓自己放過他,說他其實也是一個可憐的人,他自然是很聽愛妻的話。
展昭所謂的那神奇的梨,就是在他和梨清學五行陣法的時候見過的,表面上的而已。
爲了讓展昭將五行陣法學的更精通一些,梨清可謂是費盡了心思,甚至他都將陣法一個個都演示過了,如果沒有太大的危險,他會讓展昭去體驗一番,若是將來遇到一樣的情況,至少這孩子不會太過於緊張。
那個神奇的鴨梨,就是在體驗中見過的,那陣法帶着一點點幻術的成分。
其實,那並不是鴨梨。
小展昭見到鴨梨跳進自己的嘴巴里,並沒有覺得多麼害怕,更多的是覺得,這鴨梨好神奇,能不能把它養大?
展昭也沒有覺得跳進嘴巴里的鴨梨有哪裡不對勁,雖然味道和一般的梨子有些不同。
不過他也沒怎麼在意,畢竟這鴨梨本來就與衆不同。
所以,這陣法其實並沒有怎麼嚇着他,最後的結果,就是這樣,好像沒有什麼結果。
“可是,那跳進你嘴巴里邊的鴨梨,究竟是什麼?雖然你沒怎麼覺得害怕,難道連好奇都沒有的麼?”白玉堂聽完了展昭簡單的敘述,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我說過了,那陣法帶着一點點幻術的成分,或許最大的效果就是讓人不要踏進那個地方,嚇唬嚇唬人用的,不過師父捨不得怎麼嚇唬我就是了。”展昭聳了聳肩膀,“其實,那跳進嘴巴里邊的梨子只是人的幻覺而已,而那液體,師父是用梨花白代替的……”
展昭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皺了皺眉,不過很快又鬆了開來,一轉眼便不見了。
“怎麼了?”但是,不管是怎麼小的變化,只要是發生在展昭身上的,白玉堂都是會注意到的。
“沒什麼,只是想起來,那次,結果是以我喝醉了告終的……”
一邊的唐明輕笑了一聲,或許只是覺得有意思,也沒有什麼別的反應,但是白玉堂卻還是覺得展昭有些不對勁。
“你有心事?還是想到了什麼事情?”
展昭愣了一下子,轉臉看向白玉堂,見到的是青年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淡淡地笑了開來。
“玉堂,你猜,那個桃花源裡邊的被認作是血液的桃汁,是用什麼代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