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纔怪,易風一擡腿就上了屋頂,暴怒中的女人是最沒有理智的,還是躲躲比較好,沒有理智的女人像一頭老虎,老虎是什麼?是畜生,畜生有人聰明嗎?沒有。所以得出結論,暴怒中的女人是笨蛋。
看着紅袖一間間的搜索他的蹤影,每一次從空地上經過的時候就是不擡頭望一下近在咫尺的他,就覺得好好笑啊。真是個笨女人。
躺在屋頂上曬太陽也不錯,就是琉璃瓦太硬了些。他的心裡亂糟糟的,好像有一把鋸子在鋸一樣,硬生生把他分成兩半,一半是有血有肉的易風,一半是無慾無求的易風,一邊是他的本體,一邊是他追求的極致。究竟該如何選擇?
當七彩的世界出現在體內,他被壓抑的本心猛地跳了出來,要與本體的慾望爭奪身體的指揮權。
要是江湖中有攝魂大法就好了,求求他把我體內的魂魄攝出來,留下哪個都行,比這樣無休止的爭吵強多了。現在他就像被逼到了懸崖上,想後退也不行了,是飛昇還是墮落,就看他的選擇了。
好難啊,要是皮皮在就好了,她鬼點子最多,就算想不出好點子,有她在身邊安慰我也會減輕好多痛苦,回想過去的日子,還真是快活。只是自己對她,怎麼會一點歪念頭沒有呢?她不漂亮嗎?不會呀。她不溫柔嗎?不會呀。她對我不好嗎?不會呀。
究竟自己是看不上她哪一點?我的天,這倒是個不錯的注意,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的地方,腦子清醒了許多。
清醒了一點就該爬起來了,太陽雖好,曬多了也會黑。“我還是喜歡夜晚多一點。”
屋檐下,流雲站在那裡,好像站了很久。易風一轉身兩人的鼻尖幾乎碰到了一起:“啊!你想嚇死我啊。”
“呵呵,我只是在這裡看風景。”他站了很久,突然有一個人從天而降,差點擦到了他的鼻樑,可是他一點都不驚訝。易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最近他看誰都不對勁,流雲好像也有問題,究竟哪裡有問題呢?對了!他好像沒有感情…
“那行,我先回屋了。”
“慢走。”
“嚇。”他又猛地轉身,一拳直撲流雲的鼻樑,拳風吹起他的劉海,流雲一動不動。“我不懂武功的。”
“呵呵,試試而已。”他訕笑着離開了,流雲依然站在原地看着風景,看了幾十年,難道還看不厭嗎?奇怪的人。
更奇怪的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那一拳速度並不快,即使是普通人他們的肌肉神經無法做出反應,但是眼中還是會流露出驚訝、恐慌的情緒,偏偏他的眼中什麼都沒有,平和的如同一潭死水。
“喂老大,想啥呢?”好熟悉的聲音,易風一擡頭就看到了吉吉的笑臉,好熟悉的一張臉。
“嗯,沒什麼?你要外出嗎?”他注意到吉吉換了一身乾淨地衣服,袖口上一點油灰都沒有,莫非是約會?
“嘿嘿,出去溜溜。”
“早點回來。”
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好像昨夜的事情根本沒有帶給他影響,多年的相處習慣了有他在身邊笑鬧的日子,不管是真是假,在事情發生之前,請讓我們一起度過這段難得的日子。
他有一種預感,鬼影的話並非空穴來風,十天之後,他或許會重生。
倚樓聽風雨,笑看江湖路。放不下的只有蕊兒,可是她不會跟我走了,靈鷲宮彷彿一個魔咒,將三個女孩緊緊地栓在上面,死也不放開。呵呵,真的只有死才能解脫嗎?韻紫如此,草草如此,難道蕊兒?
自嘲地搖搖頭,他想的太多了,靈鷲宮的危機不是過去了嗎?蕊兒不是好好地活着嗎?鬼門覆滅在即,沒有哪個門派能跟整個江湖作對,過去的弒神不行,今天的鬼門更不行,可是在如此重要的時刻,鬼影爲何還會來找我?他很閒嗎?還是鬼門從一開始就已經被他放棄了?這些人難道中邪了?爲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要付出如此多的生命?值得嗎?
想多了頭又痛了,好難受,真想找個人來打我一下,然後暈倒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紅袖又在吵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易風從房間裡探出腦袋,發現紅袖在和流雲說着什麼,聲音越是越高,動作越來越誇張,流雲始終淺笑地站在一旁,不說也不動,好像一個死人。
看了一會就縮回了腦袋,流雲總是沒有感情的樣子,不喜不怒,說他能忍吧,眼神深處又沒有委屈的神色,說他包容吧,眼中又沒有愛的訊息,好像是….對一切都無所謂的樣子,紅袖從那裡找回這麼個極品男人?對她倒是很配,什麼事都不過問,什麼事都不抱怨,叫他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怎麼就找不到這樣的女子?
頭又痛起來了,討厭的紅袖,老是惹我頭疼。
回屋蒙着被子好好的睡了一覺。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睡到自然醒,期間沒有任何人來打擾過他。這是流雲的功勞,他一直站在那裡發呆,有人想來尋易風必然從他的身邊經過,他都會好心地提醒:“大哥睡着了,讓他好好休息吧。”
說不清是爲什麼,他覺得易風很累,很需要休息。
當屁股在太陽低下烤了許久,易風才懶洋洋地起牀了。打個哈欠,伸個懶腰,這一覺睡得就是舒服。自從負傷之後,他就喜歡上了睡覺,這種睡覺睡到自然醒的日子在以前只是奢望,記不得多少個日子是在打坐練功中度過的,沒有白天,沒有黑夜,只有清醒和練功的分別,每一秒都利用起來,即使只能增加一點點的內力,積累多了也會成爲澎湃無匹的真氣。高手都是這麼過來的,只是成爲高手後,依然能忍受的不多。
很不幸,他晚節不保了。從新開始,相對高的起點讓他成功的路太過平坦,完全無法再回到以前那種拼命的日子,說起來還要感謝鬼影子,沒有他的刺激說不定我還無法….日,應該恨他。不是他的刺激老子就不會搞得像個神經病了。下次見了非好好“感謝”他不可!
剛起身不久,流雲就端着也不知道是早飯還是午飯的菜餚進來了。易風看了他一眼,臉上的黑眼圈很明顯,難道昨天沒睡好嗎?
紅袖稍微拉在後面也跟了進來,一進門就嚷嚷:“哥你昨天跟流雲說了什麼?他一晚沒睡就在外面幫你守門,不讓任何人打擾你。”
心疼老公的身體,也好奇兩個男人的秘密。
“一夜沒睡嗎?”他瞧了流雲一眼,發現他也在看自己。注意到易風的目光,儘管很疲倦還是給了他一個無害地笑容。好人啊,他怎麼就在外面守了一夜?“妹子啊,瞧瞧,這才叫知己,你就差得遠了。”
“去死了,什麼知己,我不是也一夜沒睡好?”她指着自己的黑眼圈說:“我都沒法出去見人了,不行,要再去擦些粉。”等紅袖走了,易風說:“謝謝你。”
“沒什麼,我能爲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這些已經足夠了,啊!!!”他仰頭喊了一嗓子:“看,我又充滿了幹勁。”
“呵呵,那就好。”平淡地,不帶一點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