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悟石
王宇也不廢話，擡手在掌心凝聚三條小蛇。
這是他三條氣蟒的縮影。
小蛇一現，那位執事也就沒了疑慮。
心中暗道，若王宇再具備足夠高的悟性，能悟出先天法訣。
今後這位小師弟怕是要在宗門裡一飛沖天。
想到這裡，執事不由對王宇露出一抹微笑，多說了兩句。
“小師弟，三日後的悟石，萬不可急躁，平心順氣方能進入先天悟境。”
“先天悟境？”王宇第一次聽說。
執事點頭，陷入幾分回憶。
想當初作爲弟子時，他也是經過幾次嘗試後，方纔在那塊先天石碑中悟出法訣。
也是在那時候瞭解到了悟境。
“那先天法訣就藏在悟境之中，說來也神奇，當你身處悟境時，你並不知道悟境本身，記得當時我化作了一朵黃色的小花……”
執事所說的算是給王宇劇透了些領悟先天法決的過程。
不過他也未說的很明白，那所謂的悟境說的更是玄乎其玄。
報完名，道了聲謝，王宇這時忽然有所察覺，幾道略顯凌厲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微微皺眉，扭頭看去。
是幾張生面孔，看着要年長他許多。
這會兒能來這裡多半是外門的老弟子，這次前來報名晉升內門的機會。
這幾人在看到王宇時，神色都頗爲驚異，似乎根本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
“他怎麼在這？”關正榮語氣略顯錯愕。
“興許是湊巧來內務閣辦其他事情的吧。”東方仲有些遲疑道，明顯不太確定。
畢竟什麼事正好趕這麼一大清早，內務閣也纔剛開而已。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跟我們一樣來報名的？”東方仁杰忽而沉悶道。
幾人都是沉默，他們不是沒想到這個可能。
只是這未免太過離譜了些。
一個剛入宗一年的新弟子，就有了報名晉升內門的資格？
這豈不是說，這小子已經具備了行氣境圓滿的修爲？
“絕無可能，縱然他當初能擊敗昭……”
東方仲本能的否認。
一旁的洪安焰卻有些發狠道:“他現在就是達到這般修爲又如何！
難不成他還能擋得住我的炎火！”
他出自南希洪家，從小便測出火靈根，天資絕頂。
如今一身修爲，已經站在了外門弟子中的頂點。
自出道至今，從來都是他越階殺敵。
一身戰力強橫至今，甚至揚言要手撕了逆賊白鶴老人。
他不信區區一個毛頭小子，能夠擋得住他如今這一身百年的功力！
“沒錯，且在等等，他早晚會露出破綻，到時候我們聯手殺之，以絕後患！”關正榮道。
忽然，王宇面向他們幾人咧了咧嘴，露出一抹輕笑。
腳下一踏，騰空而起消失於山間。
“該死的，到時候我要撕爛他的嘴。”洪安焰有些被刺激道。
他讀出了王宇笑容中的輕視。
另外幾人神色也是一陣冷然。
他們幾人隸屬兩邊國家陣營，相互敵對，在這層關係之上，雙方之間的矛盾就不可能調和。
當晚。
葫蘆谷一處後山溪水旁，一堆火升了起來。
四人環坐一圈，宋奇默默整理着肉塊，放在火上烘烤。
何朵兒則照看着邊上的一鍋清湯，雙目有些出神，時不時會看看邊上坐着的王宇。
入宗以來這一年，她的修爲提升着實不小，如今已經突破到行氣境中期，
這要比她最初預期的突破時間，可是足足提前了好幾年。
但這點成績，跟一旁的王宇相比，又相形見絀。
昔日她曾以王宇爲超越的目標，但現在她與王宇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
這讓她有些沮喪，又有些無可奈何。
“老師那邊來信，一切如舊。”守序搗騰了幾下柴火，說道。
王宇點點頭。
五號碎星無恙，他就放心了。
爲了趕在今年晉升機會前突破修爲，這段時間他一直處在閉關狀態。
倒是有一段時間沒有關注碎星那邊的情況了。
雖然白鶴老人說過碎星上十年八年都是安全的，但凡是都有意外。
無論是南希或是西墨桑斯，乃至迦南，因爲此前的失利，他們一直都對五號碎星虎視眈眈，隨時有可能捲土重來。
剛建立的興海國，可遠遠談不上高枕無憂。
“倒是最近，葫蘆谷裡，時常能夠見到來自南希那邊的外門子弟，在我們附近晃悠，我怕他們又在密謀什麼。”
守序接着提醒道，生怕王宇剛出關，不小心吃了他們的虧。
“放心吧，也許等過陣子，就見不到他們了。”王宇笑笑，淡然道。
將已經烤熟的肉切下一塊，送入口中。
“好吃。”
宋奇擡頭看了他一眼，隨即認真的點了點頭。
他的烤肉確實是洞府中的一絕，曾經洞府裡師兄弟每逢小聚時，他都會露一手。
如今，這樣的四人齊聚，幾乎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那麼一次。
一般都是由守序組織，也算是一種抱團，可以交流一些情報，防止被對方利用手段逐個擊破。
三天後。
先天峰，外門七十二小峰中最重要的一座。
不爲別的，只因這座峰上有一塊先天石碑，可讓外門弟子魚躍龍門，登入先天境！
多少弟子勤學苦練，爲的就是登上這座山峰，一窺石碑奧秘。
山峰每年只開放一次，只允許報名成功的外門弟子入內。
“今年悟石的有幾個？”先天峰下，丁子皓問道，他蓄着一頭長髮，模樣頗爲好看。
“三百人。”此前負責登記的秦琛回道。
“這麼多，看來今年又多了不少新面孔吧。”丁子皓笑道，眼如彎月，明明是個男子，卻也笑的頗爲動人。
“是有幾個。”秦琛點頭。
報名的有那麼幾人令他印象頗深，其中便有王宇。
“那不錯，來來去去總是那些個老弟子，年復一年的嘗試，我都看厭了。”丁子皓撇嘴道。
宗門會給每名弟子差不多二十次悟石的機會，但實際上通常十次悟石都沒能悟出個結果來，那基本就已經宣告先天無望了。
有的弟子就會向宗門申請，告老還鄉。
哪怕有弟子仍不甘心，等到用盡二十次悟石的機會，武宗也不會再留他。
塵歸塵，土歸土，哪來的回哪去。
沒辦法，過不了先天一關，就是想在宗門做執事都不夠格。
“時辰差不多的了，老秦，開始吧。”丁子皓看了看天色，太陽初升，已是清晨，最具朝氣之時。
有專門的研究過，這個時候悟石，效果最好。
秦琛點頭，手腕一翻，多了一柄細長的符劍，上面滿是符文，金色的，白色的，異光閃閃。
他將先天勁氣注入符劍之中。
下一刻，符劍上的一道劍氣沖天而起，呈現暗金色，劃過長空，一下便刺到了先天峰上方。
嗡！
一層籠罩整座山峰的光幕隨之浮現，又在暗金色的劍光下逐漸消散開去。
兩人沖天而起，先一步抵達山頂。
丁子皓深吸一口氣，頗爲滿足道：“在外門中，還是這先天峰上的能量最是豐富啊，不比內門的三十六武峰遜色太多了。”
秦琛見怪不怪，擡手又打出一道先天勁氣，轟在一座掛在古樹的銅鐘之上。
頓時，低沉的鐘鳴聲化作音波，一浪接着一浪向外傳開。
一羣等候多時的外門弟子如羣鳥歸林，從四面八方掠來，紛紛落到山頭。
“見過兩位執事。”
對着兩人紛紛行起晚輩禮。
“無需多禮，如今時機已至，還不快去悟石。”秦琛擺手道。
三百外門弟子這才紛紛散開。
山頂上除了古樹，銅鐘外，最爲醒目的便是那座直指天際的青綠石碑。
石碑高數丈，邊角呈不規則樣式，表面此時佈滿了青苔。
秦琛見狀，擡手一揮，勁氣一掃而過，爲一衆弟子清除了青苔的遮擋。
剎那間，石碑透出一股荒涼氣息，好似與山川同生，屹立在此已經無數年月。
青綠的顏色並非青苔覆蓋所致，而是石碑本身的顏色，好似一塊龐大完整的翡翠。
所有弟子都精神一震，來得少，或此前沒來過的弟子，紛紛心潮澎湃。
能否一朝得道，打破桎梏，就看這一次了！
王宇身在其中，也在盯着這座所謂的石碑看個不停。
但石碑表面除了綠些，圓潤些外，並沒有其他特殊的。
目光稍稍挪到不遠處的古樹下。
那位名叫秦琛的執事，當初與他所說的先天悟境，此時更是毛的影子也沒感知到。
莫不是看他年歲小，逗他玩呢？
就這麼幹看了片刻，王宇意識到這樣用處不大。
索性故技重施，將整塊石碑，每一條紋絡，每一處痕跡，都原封不動，一模一樣的印入腦海之中。
然而，一向都很給力的熟練度面板，這次也沒有立即奏效。
“似乎還差些。”王宇想了想，又接着將心神力附着在石碑上。
剛接觸到石碑表面時，那股荒涼的氣息就更加濃烈的席捲他全身，令他呼吸都爲之一窒。
“此物當真是不凡。”
心中暗道，王宇嘗試着心神力滲透入石碑內部。
這一步，遇到了一定的阻力。
好在他的心神力經過刀法第九極境的強化，同樣非同小可。
仍然能夠逐步滲透入內，打算由內而外的將整座石碑印入腦海之中，沒有任何缺失。
不過想要做到這一步，難度極大。
石碑的結構密度超出尋常，隱隱還有一道排斥力，不願讓王宇的心神力長期附着其上。
一直等到半天過去，他在消耗了大量的心神力後，才勉強用心神力解析了半座石碑。
眨巴下眼睛，王宇撓了撓頭，他也不確定這樣做是否可行，但除此之外他也別無他法。
單純個人的悟性天賦，整個葫蘆谷的所有弟子都比他強。
想要如他人那般中規中矩的參悟其中奧秘，於他而言真是比登天還難。
不遠處的秦琛目光掃去，如今絕大多數人都已經盤膝閉眼，入定一動不動。
沒有意外的話，他們都已經進了他曾說過的先天悟境之中。
至於能否最終有所收穫，乃至直接參悟透其中的先天法訣，就看他們是否有足夠的悟性，與先天境界有緣了。
接着他再看王宇，剛好瞧見他在那撓頭休息。
“咦？”
王宇被他寄予厚望，不過現在這小子好像陷入了難題之中，坐那神色好像有些束手無策的感覺。
“不應該啊，修煉的這麼快，悟性資質不應該這麼差纔是，至少進入先天悟境吧.”
秦琛略微有些失望，此前他可是頗爲看好王宇的。
如此年輕就修煉到了這個境界，若不能再進一步，着實是可惜了。
王宇並不知道秦琛在想些什麼，在休息了一個小時後，他就又繼續開始石碑的拷貝工作。
有了此前的工作經驗，接下來的滲透速度反而加快了些許。
從清晨一直到日落，終於有一人心神力耗盡，仍沒有在先天悟境中找到法訣，最終選擇了放棄，一臉陰鬱的離開了先天峰。
接着，這就像是連鎖反應一般，很快第二名弟子也無奈起身，神情無比疲憊的離開。
第三人，第四人，轉眼弟子就走了三分之一。
關正榮豁然睜開眼睛，嘆了口氣，倒也沒有太意外，此前他已經來過這裡七次，都以失敗告終。
這次同樣失敗的結果，也是他預想到的。
“或許我真的無望先天，創造關家的無上榮光了。”關正榮心中難受道。
預想到歸預想到，但這不代表他就能心平氣和的接受這個失敗結果。
“可惡！”
就在他要起身退走時，邊上的洪安焰忽然也低罵了一句，睜開眼睛。
無疑，他也是心神力耗盡，這次失敗了。
他入宗要比關家這位晚，如今只是第三次失敗，他還是有一定希望的。
一旦步入先天回去，他背後的洪家在南希帝國中的地位也會截然不同，一步成爲東方帝王家之下的最大世家勢力。
有他作爲家族頂樑柱，甚至以後誰是帝王家都不一定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要是他兌現自己的天賦，突破先天修爲，晉升內門才行。
否則，這些事也就只存在於他們腦海中的美好幻象。
除了他們兩人外，代表南希在這底蘊的五人，也只剩下了東方家的三人。
之後，隨着越來越多的弟子失敗離去，那位東方仲也最終失敗，遺憾退去。
王宇則還在場中，隨着心神力將最後的石碑一角印入腦海。
他的解析復刻工程算是結束了。
饒是以他那龐大的心神力，現在也被消耗的有些捉襟見肘，只剩下最後一些。
但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他的腦海中，此刻正有一道道信息流涌入其中，令他雙眼放光。
“先天法訣，已獲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