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之後,技師捧着小腹急匆匆進了廁所,獨孤鴻從天花板上亦悄無聲息尾隨進去。
特A總部雖然監視手段繁多,廁所這種地方終究還是放過了,不知道是終於有了對隱私權的尊重,還是不願意天天對着那種景觀……
獨孤鴻自然也是興趣缺缺,所以等技師解開褲帶還沒坐下去的功夫,便一指點暈了他。
兩分鐘過後,完美的複製技師便宣告出爐——
衣服是從技師身上扒下來的,身材體形是縮骨爆發,有了先天功打底的縮骨爆發,可以讓人從碗口大小的洞裡面鑽過去,對於這種正常身形,自然是想變成什麼樣就變成什麼樣;
相貌面容則全賴易容術,江湖裡的易容術,自從達到A級可以具現化實物,這種輔助技能自然也就帶出來了,其易容效果甚至還在林鈴異能之上;
至於假指紋、假瞳膜和應付血樣抽取的縮微血囊,那都是特工僞裝的基本,自不待言。
眼前這天衣無縫的假身份,若說還有什麼破綻,唯一可能出疏漏的地方,恐怕就是聲音了。
可是,怕什麼來什麼,信步走到便攜機前方,還沒開始操作呢,一個聲音便從門邊傳來:“嘿,還沒睡呢?”
獨孤鴻緩緩轉回了身,後方,一個熟悉的影像上前幾步,異常親密的摟住了他肩頭:“還好有你在,其他人這兩天都忙的發慌,就我沒事幹,還得隨時待命,無聊死了。嗯,今天晚上,咱們玩什麼?”
一邊這樣說着,來者的手一邊在獨孤鴻肩頭摸娑着,眉毛挑動,語聲曖昧,直摸的獨孤鴻一身雞皮疙瘩,暗叫晦氣。
任他心堅似鐵,不拘外物,被一個大男人這樣摸,一時間也有些扛不住了,難不成……特A內部就流行這個調調?想想黃榕,再確定的看看這廝那張臉孔,獨孤鴻心中暗道。
不過,這傢伙,還真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呀!
特A總部其實是分成了三個區域,最外圍的是補給系統,包括一些清潔工、技師和勤雜機器人,這些人主要是負責溫控、電力、空氣交換、網路等系統的正常運轉,只允許在這些限定的區域行動,獨孤鴻所化妝的技師便屬此類。
然後是特A的行動指揮中心,這些人大部分是文職人員,權限比這些勤雜人員還要稍高一些,不過,活動區域也僅在中層。
最後,就是下方的研究所了,當中研究人員的權限和行動指揮中心的人差相彷彿,其活動區域也僅在最底層,同時,這也是黃榕所在的區域。
整個基地當中,只有一類人是可以通行無阻的,便是特勤A組的正式在編人員,連預編都只算是文職,權限有限。
所以,即便獨孤鴻暫時獲得了這個技師的身份,除了可以嘗試在主機中動一些手腳之外,對他的幫助也實在有限的緊。
最上層大約是最先開鑿的,供給系統老舊,所以還保留着通風管道這種東西,到了中層下層,最新式的對流管道就已經不是憑縮骨功可以鑽進去的了,除非,他能把自己變成液體……
到了那時,獨孤鴻就必須去到少數幾個上層中層之間的交匯區域,靜待有行動指揮中心的人路過,將其制服取而代之後,再去到中層與下層之間,依法施爲。
這是唯一的辦法,在特勤A組強大的內部監視系統下,他必須隨時保證身份的正規性,權限的合法性,除非他能夠在最短時間裡憑藉眼前這臺機器,從主機當中發掘出足夠的權限來。
在充分接觸主機系統,並和黃榕所提供的情報相對照之前,獨孤鴻說不準有多少把握。
如果有毛毛蟲在手邊,這一切當然都不是問題,可是這基地信息防護極其嚴格,任何有異平常的外部聯絡信息,都有可能招致系統的警覺,除非,他事先已取得了系統足夠的權限……
也就是說,有了毛毛蟲,纔有把握取得權限,有了權限,才能夠接來毛毛蟲,這個問題,顯然無解。
至於,直接制服一個異能者並取而代之的做法,獨孤鴻壓根就沒考慮過……
現如今,特勤A組正被自己的計劃牽着鼻子,忙到焦頭爛額呢,哪兒那麼容易碰上正落單的合適對象?
更何況,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對方還被留在了基地裡沒有被委派出去,那麼九成九,就是留下來用來鎮場面的高手,自己如果真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偷襲過去,誰被誰制服還真是兩說呢。
至少,在被男人摸之前,獨孤鴻還是這麼想的。
不過現在,他已經徹底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有了眼前這個男人,兩道難題簡直是迎刃而解呀!
一邊這樣想着,獨孤鴻一邊回搭上了對方肩頭,伸指輕輕幾戳,然後笑眯眯開口:“密碼兄,別來無恙呀!”
眼前的gay,不是江湖裡幾次照過面的密碼還能是誰?
想想也對,特勤A組眼下雖然被拖的焦頭爛額,可是密碼的能力畢竟是在網絡方面,這種現實裡的衝突實在沒什麼用到他的機會,自然只能隨時待命。
特A正式成員的身份有了,而以獨孤鴻瞭解到的密碼的能力,就算他本身在系統主機中不具備足夠權限,要破解掉系統防禦取得系統權限,也只是揮揮手間的事——
密碼的能力,就是當遇到需要輸入密碼的時候,只要隨機胡按,就能夠將正確的密碼輸入。
密碼的相貌,跟遊戲裡自然是不同的,不過爲了這一天,黃榕在遊戲裡先後建了數十個小號,把特勤A組成員的模樣一一呈現,所以獨孤鴻才能一眼就認出來。
不過黃榕畢竟只是文職人員,接觸到的只是一部分,像是鋼骨和金剛,她便從來沒有見到過。
“你是誰?”到了這個時候,任誰都知道情況不對了,密碼張口欲問,卻募然發現自己聲帶僵直,竟是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當下只能眨巴眨巴眼睛。
在這種地方,話也不是能隨便亂說的,獨孤鴻剛纔的問候,用的便是傳音入密。
“不必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你現在是在我的手上,想要活命,就按照我說的話做!”獨孤鴻把密碼僵直的身體輕輕拎到便攜機前,幫他擡起了手臂,然後在左右手腕輕輕點了兩下,“我知道你的能力,就用這臺機器,主機權限,給你三分鐘!”
獨孤鴻絲毫也不擔心密碼搞鬼,這天底下,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搗鬼的人,還沒有生出來呢。
雖然除了兩腕,身體絲毫也不能動,搗鬼的事,密碼偏偏還就做了,而且是明目張膽,可能是用異能,也可能是用了自己的帳戶,在取得第一層權限之後,密碼便編寫了一連串指令。
這些指令看起來很普通,不過相互配合起來之後,就能向主系統發動一個報警訊號,不過當然,報警訊號發出來之前,密碼的動作就已經被獨孤鴻停掉了。
“你似乎很不願意配合嗎,那麼就不好意思了!”當日黃榕的事,密碼怎麼說也都有一部分責任,獨孤鴻當下也不客氣,探指連點,就讓密碼陷身在渾身上下肌肉集體抽筋的痛苦中了。
雖然穴道被點,身體根本不能動,可是肌肉自主的痙攣,還是一點點改變了他的姿勢,可以想見他的痛苦,很快,他的額頭便密佈了黃豆大的汗珠。
不過,他的表情,卻沒有多少痛苦的樣子,反而是,充滿了驚訝,對着獨孤鴻正在操作的便攜機。
其實,堡壘最結實的就是外殼,如果沒有門戶,就需要用鎬頭一下下刨開,這是最頂尖的黑客也難以解決的問題,可是一旦進到裡面之後,如何竊取權限,如何埋設陷阱,如何佔領地盤,就看每個人的天賦了。
密碼所看到的,簡直就是一場完美的表演,獨孤鴻竟然完全不借助輔助工具,赫然是以隻手之力,切進了主機的數據流,從中分離出了想要的訊息,然後仿造出了一個虛擬的身份,一個可以在基地內通行無阻的權限。
人如果能做到這一步,還要機器幹嗎使?看到這一幕,密碼心裡只有這一個念頭。
“忘了告訴你,我在網絡上,叫做黑俠。”一切操作完畢,獨孤鴻施施然轉回了身。
會無聊到告訴密碼這些,獨孤鴻是根本不打算讓密碼活了,或者是,不讓他的意識清醒了。
不過,密碼的反應卻把獨孤鴻嚇了一跳,雖然意識明顯是痛苦的,額頭尚有冷汗涔涔而下,可是聽到獨孤鴻的話,密碼眼睛裡,一瞬間放出來的光,有驚訝,有詫異,有興奮,有激動,卻獨獨沒有痛苦和恐懼。
難道說,這傢伙,不僅僅是個gay,還是個被虐狂不成?獨孤鴻一時心中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