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魯仰望關上魏延揚威耀武,氣得差點從馬上跌下來。他領兵出城是去接應楊柏,也沒帶攻城器械。此時想要快速奪關,就只能破壞關門,至於打造器械攻上關牆就不用想了。於是張魯下令士卒各尋一捆柴草,堆在門前放火。
魏延在關上豈能坐視張魯放火?命令士卒開弓放箭。張魯士卒還沒跑到城邊,便被弓弩射殺,一個個倒在衝鋒放火的路上。
若說張魯士卒還真是悍不畏死,縱然天上箭如雨落,可還是有一部分士卒頭頂木盾,衝到了關牆之下點起火來。
魏延見關下煙起並不驚慌,下令士卒道:“倒水滅火!”
關上士卒得令之後紛紛擡來銅盆、柴鍋等盛水之物便往下倒。緊接着便聽城下一陣鬼哭狼嚎。原來這些士卒倒下去的並非涼水,而是滾燙的開水,既能滅火,又能殺敵。城下那些沒被弓箭射死的張魯士卒一個個被燙的劈開肉爛,卻還不會馬上死去,全都抱着頭臉滿地打滾,發出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聽着就感覺痛徹心腑。
張魯也知道這種沒有器械的攻城戰就是用人命來填,可是若不趁着此時關上兵少奪關的話,等南燁大軍一到前後夾擊,自己就可能兵敗身死。因此張魯鼓舞士卒道:“關上沸水有限,快快趁此機會放火奪關。縱然此戰身死,我也會稟明天君,令你等魂歸天庭,上天爲官。”
旁人不會聽信張魯這番說辭,可是五斗米教的狂信徒卻是深信不疑,於是又有一批士卒一手抱着柴草,一手舉着盾牌衝向關前。
魏延當然不信什麼天庭、天官之說,可是張魯有一點卻說得沒錯,就是關上沸水確實有限。魏延入關還沒多久,只來得及燒開少許熱水,這倒不是魏延未卜先知防備張魯放火,而是因爲滾木、礌石和開水、滾油本就是城防利器。魏延入關之後自然考慮守關,他不能火上澆油,當然是用沸水滅火,一舉兩得。
沸水是沒有了,不過並不代表魏延無法滅火。當張魯的第二批士卒衝過箭雨開始放火的時候,頭上便澆下無數盆冷水,剛點燃的柴草又被熄滅。只是這次張魯士卒沒有傷亡罷了。可是緊接着關上又扔下來數不清的滾木、礌石,將張魯第二批攻關士卒連同剛纔第一批慘叫未死的士卒一同埋葬。
眼看一個個忠心的士卒死去,張魯也是心如刀割。不過最令他難過的就是縱然心痛也還要攻關,否則無路可退。就當他強忍心痛準備派出第三批士卒的時候,便聽身後濃霧中飄來一陣戰歌。
“雲從龍,風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蕪。聞天下,響金鼓,?鼓,天道殘缺匹夫補。好男兒,別父母,只爲蒼生不爲主……”
張魯等人聞聲色變,他們都知道這是南燁的交州軍到了。張魯忙問衆將道:“南燁兵馬已至,我等該如何是好?”
閻圃道:“山邊有一小路可通關後,只是崎嶇難行,車馬不能通過。”
張魯此時也顧不得車馬輜重了,忙命閻圃帶路,由小路而逃。等南燁領大隊人馬來到關前,卻遍尋不見張魯,便問城上魏延道:“文長可知張魯去向?”
魏延搖頭道:“霧氣太重,不知所蹤。”
這片大霧雖然能阻隔視線,卻擋不住南燁技能。尋星、顯星技能一放,尚未走遠的張魯人馬便出現在南燁腦海之中。南燁朝着霧中一指道:“張魯就在前方,隨我殺敵!”
張魯本以爲藉着霧大可以逃過一劫,沒想到南燁大軍隨後趕來。兩軍混戰一場,張魯大敗,十成人馬折了九成,多虧一羣鬼卒、祭酒拼死墊後,才讓張魯從小路得脫,逃回南鄭。
南燁得勝而回,與衆將入關慶功,重賞魏延、雷銅。魏延愧而不受。南燁便道:“有功當賞,有過當罰。文長此戰能得楊柏營寨已補先前之過,此賞只爲奪得陽平關之功。”魏延聽南燁如此一說方纔領賞謝恩。
衆將士在關中休整一番之後繼續進兵南鄭下寨。這南鄭本是漢中郡治所,張魯得漢中後改漢中郡爲漢寧郡,治所依然設於南鄭。其重要性就相當於劉璋的成都,曹操的許昌。
張魯見南燁兵臨城下便與衆將商議對策。楊松膽小貪財,已然被打的膽寒,便勸張魯道:“南燁國師勢大,不如開門投降。”
閻圃道:“主公萬萬不可!南燁在交州奉行科學大道,豈能容主公教化萬民?”
張魯聽閻圃一說頓時醒悟,他是雙重身份,除了一方諸侯之外,還是一教之主。假如是投降其他諸侯,張魯還有自信保住教主地位,照樣受信徒供奉吃香喝辣。可是投降南燁的話,不但諸侯地位難保,恐怕這教主地位也保不住。宗教鬥爭有時可比政治鬥爭還要殘酷。
絕了投降的念頭之後,張魯便開始調集人馬守城。別看經過葭萌關、陽平關兩戰,張魯損失了數萬人馬,可這南鄭畢竟是張魯老巢,城中還有三萬精兵。另外南鄭百姓十有八九是五斗米教信徒,不管是真信也好,假信也罷,這些百姓都不敢違抗張魯命令。隨着張魯一聲令下,竟然發動了十萬信徒協助守城,幾乎城中所有青壯都上了城頭。
當南燁看到城上密密麻麻的人羣便是一驚。從裝束上南燁就能看出城頭那些搬運滾木、礌石備戰的青壯都是城中百姓,而不是張魯士卒。這個發現非但沒讓南燁感覺輕鬆,反而讓他覺得棘手。兩軍交鋒和屠殺百姓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典韋、魏延等將對於南燁的顧忌並不理解,在他們看來凡是與南燁作對的就是敵人,既然那些百姓自願上城協助張魯,就等於是做出了與南燁交戰的選擇,也就應該做好在戰場上犧牲的準備。
郭嘉、趙雲等人倒是十分理解南燁不願殺傷百姓的心情。名聲好壞且放在一邊不談。單從利益上來說,張魯一敗這些百姓便會成爲南燁治下百姓,南燁自然不忍心殺害。
新投南燁的張任、嚴顏等將並不像郭嘉、趙雲那樣瞭解南燁。他們只是佩服南燁仁慈,感覺自己遇到了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