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寢早作,勿憚夙夜;執務私事,不辭劇易……南燁覺得蔡琰簡直就是古代賢妻的典範,一絲不苟的按照《女誡》行事。儘管兩人一夜歡愉,蔡琰第二日還是早早起身準備好膳食,催促南燁快些起牀去處理政務。
自從南燁修煉了房中術之後體力漸強,越戰越勇,即便折騰了半宿也沒有腰痠背痛之類的不良症狀,反而神采奕奕。他見蔡琰比自己起的還早很是心疼道:“愛妻辛苦一夜還是再多睡一會兒,莫要爲我如此辛勞。”
蔡琰笑道:“妾身不過恪盡本分,夫君不必爲我憂心。還是快些起身,莫讓志才先生久等。”
南燁知道蔡琰性情,一下子跳下牀來,邊穿衣服邊道:“爲夫這就去處理政事,愛妻便在家中好生休息。若是昭姬累倒,爲夫定然日夜相伴再也不管什麼政務。”
蔡琰不怕自己辛苦,就怕拖累南燁。回想起洛陽瘟疫之時南燁四處求醫問藥,每日精心照料,蔡琰便心頭一暖。她知道南燁說到做到,再不敢違逆南燁,便道:“妾身懂得照顧自己,夫君正事要緊,不用爲我擔憂。”
南燁見蔡琰聽勸,這才吃罷早飯去與戲志纔等人議事。等他到時,廳堂之上早就坐滿了人。只見文武分列兩旁,文官以戲志才、蔡邕、沮授、田豐爲首,武將以王越、徐晃、史阿、張遼爲首,還有王翼、畢嵐、蘇雙這些分管技術、財政的人才也都在座。
衆人見南燁到了,紛紛起身行禮。南燁回禮之後入座道:“諸君今日有何事相商?還請一一道來。”
聽南燁一問,在座衆人對視一眼似乎都有話說,戲志才首先出言道:“法師此去洛陽會合諸侯討賊大勝而歸可喜可賀。忠聽聞各路諸侯如今已經各行政令,自命官職,法師早有變法之意何不借此機會行事?”
南燁確實早有此意,也與戲志才討論過,只是當時不合時宜便暫且放下。如今聽戲志才提起便道:“志才所言正合我意。具體法令便由諸君定奪。但有一點需要提醒諸君,便是此法要與科學大道相合,使得無人可超脫法外。”
田豐等人新投南燁麾下,對科學大道還不那麼熟悉,便問道:“不知法令如何與大道相合?”
щщщ ●TTKΛN ●¢○ 南燁道:“老子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便是世間至理,天地人皆無法超脫其外。法令定製要合乎道理,讓世人認可。定製之後不可朝令夕改前後矛盾,讓世人迷惑。執行之時要做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可因權徇私。士、農、工、商皆要守法,就算我等也不能違法。”
衆人聞言皆點頭稱善,南燁又趁機提出了幾項具體法令。第一是廢除肉刑、笞刑只留死刑、徒刑兩項。其中死刑廢除了腰斬、棄市等殘酷刑法,只用絞刑和梟首,徒刑則是從幾日到無期不等。第二是提高工匠、商人、婦女的地位,法律制定上不再歧視。第三是取消世家貴族特權,提倡合法致富,嚴懲違法侵佔。反正交州最大的士家已經被南燁消滅了,也沒有其他世家會出來反對。
討論完立法之事蔡邕出言道:“光華此次將東觀藏書全數運回免其毀於戰火,老夫甚是欣慰。老夫欲將這些珍貴藏書全部整理刊印教化世人,只是書籍衆多,工匠甚少,雕版費時。不知光華可有解決之道?”
南燁早就想在雕版印刷有了成熟經驗之後推廣活字印刷,於是便道:“我有一活字印刷之法可助老師。”
蔡邕奇道:“何爲活字印刷?”
南燁簡單的將活字印刷術向蔡邕解釋了一遍,蔡邕有了雕版印刷的經驗一聽便明,連連稱“妙!”而後卻板起臉道:“光華有此妙法怎不早言?若早知此法,不知省下多少力氣。”
南燁笑道:“活字有活字的好處,雕版也有雕版的用途。若是書中需要配圖插畫還要用到雕版。再說學生也是隻知其法卻並未親力親爲,老師若無雕版印刷的經驗,這活字印刷之法也難以行事。”
蔡邕聽了南燁解釋這才息了怒氣,坐下來開始思考活字印刷之事。衆人見南燁三言兩語便有妙法解決了如此疑難,盡皆敬服。而後紛紛發言向南燁詢問士、農、工、商的各類決策性問題。
南燁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懂那麼多?不過他的眼光長遠,就算不能解決具體問題,但是指出正確的大方向還是沒問題的。至少他知道“宏觀調控”,知道“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還知道“要想富,先修路……”
解決完了衆人的各種疑難之後,南燁問衆人道:“諸君可有人聽聞過百年蠱蟲?”
衆人都聽說過蠱術卻不具體,便紛紛搖頭,便是博覽羣書的蔡邕也不知這百年蠱蟲爲何物。此時南燁便聽一個稍顯稚嫩的聲音道:“法師所問百年蠱蟲我雖不知,卻聞聽過南蠻養蠱之法,不知與法師所問可有關聯。”
南燁一眼望去,見說話的正是王粲。別看王粲年紀不大,卻有過目不忘之才。他這過目不忘和南燁的強記技能是兩回事,南燁使用技能就和用紙、筆記錄書寫一樣也需要時間,而王粲卻是看過一遍就能記下。
一次王粲與幾個夥伴到郊外玩耍,發現路旁立着一塊石碑,上面密密麻麻刻滿碑文。王粲見碑文寫得不錯,就讀了起來。夥伴們早就聽說他有過目成誦的本領,便讓他背誦。王粲轉過臉去一背,竟然一字不差,引得衆人喝彩。還有一次,王粲看人下圍棋時一不小心把棋盤給碰翻了。見下棋人生氣,王粲便將整盤棋覆盤擺好,一子不差。於是王粲驚人的記憶力遠近聞名。
南燁知道王粲本事,不敢小瞧他年幼,和顏悅色的道:“你知道什麼儘管道來。有無關聯稍後再議。”
王粲見南燁法師不怪自己年少多言少了一分膽怯,不過還是有些緊張,站在蔡邕身後道:“中原四方之民習俗皆與我大漢相異,東方曰夷,被髮文身。西方曰戎,被髮衣皮。北方曰狄,衣羽毛穴居。南方曰蠻,雕題交趾。我交州交趾郡便是由此得名,故大漢百姓皆言交州是蠻夷之地。”
南燁聽王粲說話就像背課文一樣,也不知道他是緊張的緣故,還是照本宣科。不過聽王粲講話確實很長知識,南燁啓動了腦子裡的詞典技能,才明白“雕題交趾”是額頭刺青,雙足交叉的意思。不過交州歸附大漢已然有些年頭,風俗習慣早已被漢人同化,反正南燁在交州還沒見過額頭刺青的人呢。
南燁問王粲道:“適才你講南蠻養蠱之法,莫非這蠱在我交州?”
王粲搖頭道:“南蠻只是南方蠻族的統稱,還細分爲爲百越蠻、百濮蠻、巴蜀蠻等等,我交州蠻族多爲百越一支,而善養蠱蟲者則在武陵、巴蜀。相傳制蠱者多取蟲蛇之類數十上百,以器皿盛貯,任其自相殘殺啖食,最終獨存者,即謂之爲蠱。”
史阿奇道:“蠻人制蠱可是用作害人?”
王粲道:“有人言養蠱是爲了下毒害人,也有人言是爲了借重蠱之靈氣,使得主家事事順意。至於具體如何我便不知。法師所尋百年蠱蟲或許便是蠻人歷代供奉的百年之蠱,不知法師尋來何用?”
南燁自然不能說是用來製造無敵金屍,那非嚇死一屋子人不可。於是便忽悠道:“我也是偶爾聽聞世間有此奇物但卻不明其理,這纔想問個究竟。科學大道便是追求世間真理,對於不明白的事物自然要去探索發現,這纔是科學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