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遠鏢局如今名揚天下,南燁這個震遠將軍同樣是威震四方。各地的山賊反叛都流傳着一句話:劫掠郡縣易,劫掠鏢局難。所以南燁一路暢通無阻就到了荊州桂陽,再往南不遠就要抵達交州地界。
前次南燁征討觀鵠就在桂陽,再往南便是他沒有到過的地方了。南燁自從討伐黑山時起便養成了一個毛病,每到一個新地方必然用定位、強記兩個技能去記下當地地圖,待空閒的時候再將地圖描繪到紙上,以備不時之需。所以大軍行進到桂陽之後速度就有所減緩。
這一日南燁的大軍正在緩慢前行,突然間南燁就見到前哨探馬跑了回來。南燁清楚,這前後哨的探馬沒有緊要情況是不會亂跑的,顯然是前面出來狀況。想到此處南燁便勒馬站住,他身後的戲志纔等人也停了下來。
前哨斥候翻身下馬對南燁行了一個軍禮道:“啓稟法師,前方有百姓攔路,要求見新任刺史,說是有要事稟告。”
南燁聞言一愣,他在電視裡倒是經常能看到攔街告御狀的,沒想到自己今天也趕上了,便有些好奇的問道:“前方有多少百姓攔路?他們說沒說要稟告何事?”
斥候道:“有十數名百姓,領頭的是一老一少,說是一對父女。屬下問其有何事,他們卻含糊其辭,只說事關重大,要面見法師。不過聽人羣中談論,似乎與前任交州刺史朱符有關。”
南燁收集了不少交州情報,自然知道朱符橫徵暴斂是出了名的天高三尺,所以一聽有百姓攔路告狀也不稀奇,便想上前去看看情況。戲志才爲了穩妥起見,特意帶上了典韋、周倉和一百親衛同行,就怕出什麼岔子。
騎着法拉利的南燁一邊向隊伍前面趕一邊笑戲志才道:“志才也太過小心,十幾個百姓而已,哪用得着如此陣仗?洪飛、元福足矣應付。”
戲志才搖頭道:“法師莫要大意,這些百姓來得蹊蹺,不可不防。”
南燁看古裝片十有八九都會出現百姓攔街告狀的情節,怎麼到了自己這裡就蹊蹺了呢?於是問戲志才道:“難道以前就沒有百姓喊冤無門攔街告狀?”
戲志才苦笑道:“怎會沒有?緹縈還敢上書文帝救父,百姓哭訴無門,攔街告狀也是常有之事。可是法師也說是攔街告狀,忠還沒見過攔路告狀的。法師請看此處,前無郡縣,後無鄉里,這些百姓又是從哪裡來的呢?他們又是如何得知法師今日路過此處呢?”
聽戲志才一分析,南燁恍然大悟。這官道之上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有人攔路告狀確實蹊蹺。不過也不排除這些百姓擔心朱符報復,這才特意跑到荊州地界來等自己。
南燁將心中想法一說,戲志才點頭道:“法師所言亦有道理,因此忠纔沒有阻止法師上前一觀,相信有這些親衛在不會有事。”
兩人說話之間便到了大隊人馬的最前方,遠遠的南燁便看到一羣衣衫襤褸的百姓跪伏在道路中央。南燁經過戲志才的提醒也擔心有埋伏,便啓動了顯星、尋星和定位技能,發現周圍並未埋伏什麼人馬。雖說遠處山林間也有一兩個人的蹤影,不過南燁並沒放在心上,只以爲是砍柴的樵夫或是打獵的獵人。
既然周圍並沒埋伏,南燁的心就放下了一半。他覺得典韋、周倉帶着一百親衛足以防備這十幾個百姓了,便命大隊人馬暫時停下歇息,免得嚇壞了這些上訪的百姓。
那些百姓見南燁下馬走了過來連連叩頭,口稱法師。南燁和戲志才都仔細打量了一番,發現這些百姓的衣裝破舊,面有菜色。尤其是領頭的一對父女,父親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女兒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女,可以說是老的老小的小,實在不像什麼惡人,也就放下心來。
南燁走到百姓近前道:“諸位鄉親快快請起!本官便是新任的交州刺史,你等有何冤屈儘可一一道來。”
那領頭的老者拉着女兒又給南燁磕了個頭卻並不起身,而是哭訴道:“法師請爲我等草民做主,那刺史朱符目無法紀,在交州橫徵暴斂如同賊寇一般。他不但在各地徵收重稅,還搶男霸女。老漢我膝下無子,只有兩個女兒,我那大女兒年方二八,長得頗有姿色,被那朱符看重強搶入府。我那女兒已有婚約在身,不肯從那朱符,便被他欺凌之後活活打死,求法師爲我做主!”
老者說罷又給南燁叩頭,南燁勸住了老者又看了他身邊的小女兒一眼。只見小姑娘雖然身材瘦弱面帶飢色,可是長得確實不錯。消瘦的臉頰顯得一雙眼睛特別大,讓人看了很是心疼。
南燁此時已經信了老者的話,便又問老者道:“老人家的冤屈我已然知曉,不知你身後衆人又有何事?”
老者似乎是衆人選出的代表,開口道:“我等雖不相識,但都有冤屈在身,與那朱符不共戴天,還請法師爲我等做主。”
南燁有些爲難,朝着衆人拱手道:“諸位鄉親,朱符乃是朝廷命官,一州刺史。他與我乃是同級,並非我屬官,我也無權發落。依我看不如諸位有何冤屈都說出來,我命人寫成奏章上報天子,由陛下聖裁,諸位以爲如何?”
爲首的老者跪在地上想了想道:“若是法師也奈何不了那朱符便只有如此了!還請法師一定要爲我等做主。”
老者的話音剛落,他身後的人羣中便站起一人道:“老丈休要被他糊弄!我看他們是官官相護,想要不了了之。此去洛陽一個來回,少說月餘,多則數月,到那時節朱符早就不再交州任職,我等哪還知道他有沒有受罰殺頭?”
聽這漢子一說,老者明顯有些猶豫,其他的百姓也都議論起來,言談中對南燁所言多有懷疑。
南燁皺了皺眉,向那漢子拱手道:“若是諸位信不過我南燁,可以遣一二代表,跟隨奏章一起北上洛陽,一路食宿皆由我南燁擔待。只要陛下懲處那朱符的聖旨一下,便讓代表觀看聖旨。不論那朱符是免官也好,殺頭也罷,都讓諸位知道他的下場。不知諸位以爲如何?”
聽南燁這麼一說,那些百姓再次開始議論起來,紛紛討論要指派何人爲代表。有人說讓那領頭的父女去;也有人說他二人老的老小的小恐怕一路上吃不消,還是找兩個年輕力壯的去;還有人說既然要看聖旨監斬朱符,自然要找兩個識字的去。
就在衆人議論的時候,先前那漢子又說風涼話道:“你等別議了!若是法師與那朱符官官相護,你等去洛陽就是個死。誰願意送死誰去吧!事先講好,我可不去!”
這漢子這麼一拆塔,百姓們又都不說話了。戲志才早就覺得這漢子有問題,給典韋使了個眼色。典韋二話不說越過當先的父女二人,一把抓住了那搗亂的漢子道:“你這廝!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待怎樣?”
那漢子一被典韋抓住領子立刻就像小雞子一樣被拎了起來,高聲叫喊道:“法師親衛打人了!法師打人了!”
漢子一邊喊着一邊用雙手抱緊了典韋的手腕,看樣子是要掰開典韋抓住自己的手。只有常與周倉角抵的典韋心裡清楚,這漢子分明是用了角抵的技巧,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臂膀,不讓自己掙脫。這可讓典韋大吃一驚,暗叫一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