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聲很脆,電石火光之間,兩支箭迎頭相撞。各自偏離的軌道後飛了一段落下。
這一幕太過驚人,往前撲的黑衣人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李山擺好的姿勢也收了起來。拄着棍子獨立,如同上界羅漢一般。
院子內的李誠把手裡的弓隨意的遞給身邊的人,大聲道:“轉告魏王殿下,別惹在下。”
畏懼,沒錯,就是畏懼。李山對面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畏懼的表情。
這裡是平康坊,事情還沒鬧起來,四周的屋子裡,窗子都打開了看熱鬧。
爲首的文士果斷的喝令衆人退下,轉身回了江左風情,真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講座風情的後院,青衫文士站在一個人面前,表情艱澀:“黑暗之中,以箭射箭之威,無人能擋。加之事情不敢鬧大,不得已,只能轉頭回來。”
“唉,不想李誠來的如此之巧。”對面的人嘆息一聲,身子始終站在陰暗處。
“對了,李誠還說,轉告魏王不要招惹他。”青衫文士又來了一句。
陰暗中的人沉默了一會才道:“不能就這樣算了。”文士道:“那要如何?”
“還沒想好,暫時先避一避吧。唉!希望蓉孃的嘴能嚴一點。”
明月軒內,李誠坐在椅子上,抱着雙手看着榻上坐着的兩個姿色各異的女人。
一個成熟豐滿,一個青春嬌俏。從年齡上看,有點母女的意思。李誠邪惡的想了想。
申蓉已經被解開,此刻正在不緊不慢的收拾衣衫,這女人很瞭解男人,知道穿脫之間,正是最吸引男人視線的時候。李誠也不例外,確實被她穿戴時的風韻勾住了眼神。
這個女人的身段,有類“瘦馬”。或着說接受過類似的培養,“瘦馬”起於明清,拋開才藝培養不說,身段上多是走的認爲畸形發育的路線。比如說小腳!
唐朝自然是沒有小腳的,但是申蓉身段肯定是被外力影響過的,後翹的很明顯。這種身段,能夠讓男人在枕蓆之間得到最大的享受。
“還不開始說麼?”李誠等申蓉穿好了衣服,低沉的開口,這是耐心快消失的暗示。
“江左蕭家女,蕭婧見過自成先生。”申蓉沒開口呢,倒是小娘子站起來說話。
申蓉楞了一下,嘆息一聲:“自成先生不用多疑,婧娘來長安,本就是爲了先生。”
李誠擡手道:“等一下,我與蕭氏素無瓜葛,怎麼就爲了我呢?”
小娘子蕭婧的臉上漲紅,低頭不語。申蓉緩緩起身道:“是魏王的意思,只是婧娘子尚幼,恐不善伺候先生,故而來到江左風情學習一二。”
大概意思李誠明白了,李泰讓蕭家安排一個娘子,作爲拉攏李誠的手段。出現在平康坊的目的,自然是學習如何討好男人。這麼看來事情就合理了。
“真的就是這樣麼?”李誠似笑非笑的看着申蓉,這女人倒也淡定,剛纔被李誠折騰的不輕,此刻臉頰還掛着未消散的紅潤,看起來好像是被弄的很慘,實則李誠沒動她。
“還能是怎樣?我家兄長蕭未央在魏王府爲幕賓。”蕭婧着急解釋,也不害羞了。
“我沒問你,我問申蓉呢。”李誠沒看她,眼睛一直盯着申蓉。
“先生以爲還能怎樣?”申蓉露出笑來,非常鎮定。
“李某與魏王府糾纏不多,怎麼會想起來送個蕭氏的嫡女來給某禍害?”李誠也笑了。
“還不是某人風流的名聲在外麼?專好名門之女,天下誰人不知?”蕭婧很氣的樣子。
“什麼話?我哪有專好名門之女了?這個壞名聲我可不背。”李誠看似不爽的歪歪嘴,實則一直在注意申蓉的反應。這個世界最不能小看的就是女人了。
“嘿嘿,清河崔氏,買一送一,鄭氏、白氏、武氏,哼哼,不都得了好處麼?”申蓉說着話站起身來,走到桌子邊上,動手倒茶水,先端給李誠一杯,再給蕭婧一杯,自己一杯。
聽起來好像是李泰想拉攏自己,蕭氏順水推舟,其中的紐帶是蕭未央。想到這人,李誠微微皺眉,這傢伙怎麼陰魂不散呢?
“呵呵,行了,我知道了,你們可以回去了。”李誠依舊坐着不動,面前的茶杯沒碰。
申蓉的臉上依舊平靜,身子僵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會這樣說。
遲疑的看着李誠,申蓉沒敢動步,蕭婧明顯膽子肥的多,二話不說,拉着申蓉就走。
李誠端坐原地沒動,就這麼微笑的看着她們出去,嗯,申蓉的衣衫有點皺了。這個女人的後背視覺,還真是勾人啊。
年輕的時候看女人,一般都看正面。多了一些經歷之後,會看側面,再多一些經歷,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審視是正常操作。
感覺到背後的目光,申蓉回頭,對視了一眼飛快的轉身。那種侵略性極強的目光,讓她這個歡唱老手都感覺到心慌意亂。
一路出來很順利,門口的李山都沒睜眼,抱着鐵棍繼續睡覺。
“這就回來了?”蕭未央以爲自己看錯了,申蓉和蕭婧居然一起回來了。
“回來了!”申蓉笑的有點勉強,蕭婧羞惱的看了一眼族兄:“怎麼,哥哥希望我不會來?”
蕭未央沒理睬她,對於蕭氏的現狀而言,一個嫡女並沒那麼重要。
“沒道理啊!這麼肥的香餌都不要?”蕭未央看着窗外的燈火,自言自語。
蕭婧氣急敗壞,狠狠跺腳,轉身走開。申蓉無聲嘆息,看着蕭未央不說話。
“說說經過吧。”蕭未央總算是還魂了,申蓉不緊不慢的把過程說完,蕭未央更爲費解:“你的意思,他一眼就識破了婧娘不是風塵女子麼?”申蓉點點頭。
“看來我還是要親自去見他一面才行了。”蕭未央說完這話,心裡有點發慌。兩人之間的關係可不好,想送個妹妹去搞好關係,怕人家不收啊。
這一夜,李誠一個人呆着,坐在書桌前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個點,該有動靜了吧?”自言自語的李誠笑了笑,起身上牀躺下。
解州,夜晚的城市靜謐無人,街面上幾個黑影在時隱時現。
滋滋滋,引線點燃的聲音在城市的好幾個宅子外響起。黑影紛紛遠竄。
轟轟轟,此起彼伏的爆炸聲,擊碎瞭解州城夜晚的寧靜。驚醒了無數的美夢。
整個城市瞬間亂了起來,燈火點燃,火把四出,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大半夜的打雷,天上不見閃電,也不不見下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天亮之後,無數的疑問得到了解答。解州十六豪強的家門,都被天雷轟塌。
飛舞的磚石,殃及周邊的家宅。天雷不禁轟塌的家門,還炸死了幾十個看門人。打更的更夫也有兩個被殃及,一死一傷。
沒人能解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解州四大姓的家宅,也在被雷擊的目標內。甚至解州城東南西北四個城門,都沒能倖免,全都被天雷轟了。
更多的消息在解州城氾濫,不僅僅是城內,解州城外的池鹽莊園,只要稍微有點規模的,都落了一個同樣的下城,大門被天雷轟塌了。
解州官場上下都被驚動,衙門裡的不良人跑斷了腿,依舊無法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最終結論還就是跟傳言說的一樣,是天雷!
對於無法解釋的現象,這個時代的人往往都會往神鬼方面去靠攏。問題來了,到底做了什麼缺德事,才引來了天雷呢?要知道,這些天雷襲擊的目標,無一不是解州頂級豪強。
天譴!這個詞很嚴重,尤其是在這個矇昧的時代。能殺死很多很多的人。
解州刺史丁猛得到這個結論的時候,幾乎都要瘋掉了。這事情太大,根本就瞞不住。
示意丫鬟研磨,猶豫再三的丁猛哆嗦的手寫了一份奏章,派人緊急送往長安。
不敢瞞着,真不敢瞞着,實在也是瞞不住了。
五天後,兩匹快馬一前一後,馬背上的騎士不要命的抽打坐騎,長城就在眼前。
長安震動,朝野震動。李世民急召羣相商議大事,鬼使神差的又下了一道令,李誠進宮。
李誠在明月軒裡一呆就是五天,絲毫沒有動窩的跡象,一直沒有回家。
這在過去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平康坊的娘子們,找各種藉口登門,希望見李誠一面。無一例外,全都吃了閉門羹。李山就像一座雕塑,把狂蜂浪蝶擋在的外面。
一開始還有不死心的,三天之後就沒有人嘗試了。一直到宮裡的人來到,才把李誠從溫柔鄉里拉了出來。嗯,是喝的醉醺醺的風流才子李誠。
李誠是被架着上了牛車的,兩個內侍不敢多留,幹着牛車往宮裡去。
一路上李誠一直在胡言亂語的說醉話,什麼心好累啊,什麼活着好累啊,做人沒意思。
完全是一副意志消沉的樣子,看來最近一連串的事情,對李誠的打擊不小啊。
丁猛的奏報抄寫了多份,每一位宰相都拿着一份奏報在看。看完之後,無一不目瞪口呆。
唯一面露興奮之色的,只有馬周。這道奏摺裡的消息,太驚人了,無疑是最近得到的最好的消息。嗯,沒有更好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