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告退!”李誠一秒鐘都不想多呆,顯得很不禮貌的拱手,打斷了于志寧的話。
李世民微微愕然,于志寧臉都漲紅了,扭頭瞪過來,看清楚是李誠,表情微微一變。
噴子界臭名昭著的李自成,不好惹!噴子界興旺發達的前提,必須是太平盛世。
爲什麼這麼說呢?很簡單,要是亂世的話,哪有這個閒工夫呢?即便你有這個閒工夫,沒事噴君上玩,人命不如狗的亂世,噴子的存活率太低了。
噴子不管是太平盛世還是在亂世,都存在一個普遍現象,只管噴問題,不管解決問題。
話說,李承乾的教育問題,在李誠看來這些輔臣的路子就走歪來。每天讓太子學那麼多大道理幹啥?丟到農村去,幹幾個月農活,什麼問題都解決了。作爲儲君,在教育上就該是從小接觸基層,而不是高高在上的聽讀書人忽悠。
李世民爲啥能當一個優秀的皇帝,本身的能力不說,他也是在基層打滾多年的。趕上隋末亂世,什麼苦難沒見過?要李誠來決定繼承人的問題,就應該把這些皇子都丟下去,從縣令幹起,看誰的政績最好。
這些想法,李誠是不會說的。也不想聽於志寧噴李承乾,聽不下去就告辭咯。
李世民看了一眼李誠,豎子倒是非常淡然,再看于志寧,氣的臉都漲紅了,卻不敢出言。李世民心裡暗暗感慨,豎子口舌之威至斯耶?
名嘴李自成那不是吹出來的,那是噴出來的。孫伏伽、馬周、魏徵、褚遂良,噴子界的大佬,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不被李誠幹翻過。于志寧也是噴子界的猛人之一,但是他卻退縮了!所謂人的名樹的影,說的就是此刻的李誠了。
“自成先下去吧。”李世民倒是想留着李誠的,不過看的意思,早走早好便罷了。
出了皇宮,李誠一臉的黑線,這一路上也沒人敢招惹他。正要直接出城呢,被人攔下了。
“哥哥,哥哥!”一羣二代你一言我一語的叫喚,李誠擡眼一看,來了八個兄弟。
房遺愛、長孫溫、張大象、李崇真……。“各位兄弟,怎麼了這是?”
“我等特意來尋哥哥,怎麼,哥哥這是要出城?”張大象上前說話。
“嗯,城裡呆着氣悶。”李誠笑着答了一句,李崇真上前笑道:“哥哥,平康坊的娘子們,可沒少問起哥哥,既然見着哥哥,不妨一道快活一會。”
房遺愛開口陰沉道:“快活個屁,自家兄弟,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
李崇真被頂的臉色一紅,怒道:“房二,我與哥哥說話,你莫要打岔。”
房遺愛不買賬道:“打岔怎地了?不服我們打一架。”李誠見勢不妙,趕緊開口:“都少一句,想打架是吧?衝我來?”這兩人還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如此不對付。
“哥哥莫怪,房二就那個脾氣。崇真也不容易啊!”長孫溫做和事老,尉遲寶琪在一旁也勸道:“哥哥莫動怒,我等特來說與哥哥聽,好請哥哥拿個主意。”
李誠大概明白了,這波人的情況都差不多,只是房二和李崇真的主張出現了對立。
“那好吧,去平康坊,好些日子沒有與兄弟們親近了。”李誠一揮手,衆人一起上路。
房遺愛過來挨着李誠道:“哥哥,家裡大人讓小弟打問,哥哥的交易所是個甚麼?小弟不答應,氣的跑出來了。哥哥不曾虧待過房二,不能總惦記哥哥的好處。”
一句話,就把大家面臨的情況說清楚了,這些位家裡的大人,都在惦記具體的消息。交易所無疑是個新生事物,如果是別人搞的呢,大家就當着個樂子看一看也是有的。但這是李誠折騰出來的東西,那就不能不重視了。
“讓兄弟們難做了,如此說來,是李某的不是了。”李誠笑着自嘲一句,衆人聽了無不面色一變,紛紛道:“哥哥莫要如此,羞煞我等。”
平康坊的坊長看見李誠來不說,還帶了一羣二代,差點就給他跪下了。娘子們無限歡迎的李誠,在坊長這裡就是個禍害。哪次來不弄點事情出來,那都是良心發現了。
別的不說,最近在平康坊幹了好幾次架,主角都是兄弟會的成員。這幫權貴二代,打完了屁事沒有,最多回家禁足,但是平康坊的善後事情就多了。經常一架打下來,一地的傷員。還有不少被打壞的門窗。
“且安心,別跟着了,這次保證不鬧事。”李誠尷尬的丟下一句話,坊長倒是想繼續跟着,一干二代目露兇光,嚇的趕緊站住。一行人進去了,趕緊去報信,讓萬年縣今晚上多派不良人來,免得事到臨頭來不及。
明月軒的門子腦門上被砸一個包,一看地上不下一兩的銀錠,喜的忘記了疼。不虧是自成先生,每次來都辣麼大方。
一羣二代簇擁着李誠,動靜小不了。別看時候還早,門子一嗓子,裡頭出來一堆小娘,圍觀名滿長安的李自成。
看見若兒和明月出來,李誠上前笑道:“吩咐擺酒,我與兄弟們喝酒說話。”
若兒的眼珠子被水泡着呢,喜盈盈的躬身道:“妾身自會安排妥帖,女兒陪好自成先生。”
堂前落座,明月挨着沒坐下,一直也沒閒着,不是奉茶,就是抵手巾。別的娘子一律不讓沾手,靠近兩步都會瞪眼。
沒一會來了十來個娘子,每人一或兩個,專業陪酒。這邊酒席剛擺下,簾子後面出來一隊長袖娘子,絲竹聲起,翩翩起舞。貞觀初期國事艱辛,面子上崇尚節儉。短短不到十年,國力日漸強盛,權貴奢靡之風日盛。
李誠喝了敬了一圈酒下來,放下杯子,咳嗽一聲。示意絲竹停了,舞娘退下。一干陪酒的娘子,也都識趣的閉嘴,安靜的在一邊豎起耳朵聽着。
“既然做了大家的哥哥,李某就不會讓大家爲難。說道這個交易所呢,最要緊的不是掙錢多少,而在風險對衝。此話怎講呢?尋常百姓家裡不過百十畝地,留下口糧交了稅,也沒多少糧食可賣。大家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衆人紛紛點頭稱是,這年月大糧商,身後肯定有權貴或者門閥存在。權貴和門閥,纔是糧食產業的大戶。對他們來說,纔會存在賣糧食的概念。
“地裡的莊稼全看老天爺的臉色,風調雨順,多收三五斗,有個災害,輕則減產,重則絕收。這就存在一個風險了。如何規避這個風險呢?交易所存在的意義,就在於此。”
李誠開始胡說八道,真實的用意,肯定不會跟這些人明說的。做什麼事情,先把自己擺在一個高大上的位子,做起來纔會阻力少一點。
“李莊的野市,漸漸成了規模,附近的作坊也不少,往來客商也多。這就具備了基礎條件,不然這個交易所辦給鬼看啊。”衆人聽了哈哈大笑起來,李誠滿意點點頭,繼續忽悠。
“豐收年景,糧食、大豆的價格肯定會下跌的,欠收的年景,價格自然會漲。但是在你種下糧食的時候,你是不知道老天爺打算怎麼收拾人的,對吧?交易所就是一個平臺,幹啥用的呢?讓大家提前把家裡的存糧賣了,或者是提前糧食入庫預定下來。”
李誠一通說道,大概意思跟大家講清楚了,交易所本身就是個平臺,農產品交易只是其中之一。只要是商品,都能放在這裡掛牌拍賣出售。掙錢還是虧本,就得看各人眼力了。
“交易所本身,就是一個媒介,並不具備創造產品的能力。有人要問了,李誠就不掙錢了麼?要我說,這是廢話,不掙錢我忙活個屁啊。”衆人又是一陣鬨笑。
李誠繼續道:“交易所呢,掙一點手續費就行了,百分之一。有人又說了,百分之一的手續費,你喝西北風麼?要我說啊,長安三成貨物在交易所拍賣,我就不虧。五成,就小賺,八成,就大賺。重點是,這是長久的買賣,幾乎毫無風險。”
李誠看起來光明磊落,實際他隱瞞了一個重要的概念,那就是定價權!這纔是李誠心中最大的秘密。“各位兄弟,做哥哥的風流了一點,身邊的娘子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想丟手,又不願意看她們過苦日子。只好弄點長久的買賣。”
一句話,把明月說的眼淚都下來了,剛進來的若兒也有點走不動道。這可是當着衆人的面說的,這就是保證啊。哪天李誠翻臉了,穿上褲子不認賬,對她們不聞不問了,今天在座的就是見證。這個年月的人,可是很重信諾的。
信諾在這個時代,是跟人品直接掛鉤的。人品,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人的社會地位。
以前李誠不管怎麼安排她們,都沒有當衆說這個話!現在不一樣了,說出來了。
“哥哥高義!”衆兄弟紛紛讚歎!“自成先生重情之義,今日始知!”一干娘子在心裡吶喊。都不要李誠自己做什麼,明年長安城要不傳遍這個消息,李誠把“李”字倒過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