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書案上的字

無涯書山中,李圖靜靜坐在一塊石頭上,看着那些數不清的碑刻,一個個古字在腦海中飛舞着,一筆一劃都顯得雄渾、古樸,可謂大智若愚,耐人尋味。

“只是可惜,被那個‘山’字毀去得太多了。”

接着搖了搖頭,然後回到了平臺處,坐了下來思索着。

很明顯,九品書山中最重要的不是這些數不清的碑刻,而是那個掉下來的“山”字。只是這個‘山’字,到底暗藏着什麼玄機?

爲何無法寫下來?

李圖皺着眉頭想着,看了一眼那一支又復原的毛筆,不由一怔,這毛筆不是已經摺斷了嗎?然後拿了起來,細細看着。

接着,執起毛筆蘸了蘸墨,腦海中又出現了那一幕,一個“山”掉下來……只是,“山”字還是無法寫出來,手中的毛筆瞬間重如萬金,根本無法動得了。

李圖放下了毛筆,皺着眉頭,這無涯書山到底是什麼意思?

“第一字——山。”

這是不是意味着,八品書山會出現第二個字,然後出現第三,第四?思索了一陣,李圖依然沒有一點頭緒,索性不再去想。

感覺到自己呆在無涯書山中,時間似乎也不短了,也應該暫時離開。雖然,空間的時間與外界的時間並不同步,流逝較快些,但最起碼有一兩個時辰了。

意識從無涯書山出來後,李圖看了看書案上的文房四寶,思索了一下,然後坐了下來。

“山,在於什麼,在於重。”

嗯?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李圖一楞。

山在於重?

李圖皺着眉頭,心中想着,接着提筆寫下了一個“山”字,一個古字。

看到自己竟然能夠寫出這個字,不由一怔,呆呆地看着,有些不解。爲何在無涯書山無法寫,到了外界就可以了?

“難道是剛剛的那一句話,山在於重?”

李圖皺着眉頭思索着——

樓閣中,清平公主和車文姬緩步走着,身後跟着幾名侍女。

“文姬,你怎到書園來了?聽說這次棋會來了不少天才棋師。”清平公主看了一眼似乎有些鬱悶的車文姬,微微一笑,又道:“安陽的沈傑,陽關的周喻明,西鄉的陸安……這些,都是王朝近年來最爲出色的年輕棋師,不去會會?”

“他們確實是不錯,但也不急於一時。”

車文姬點點頭,臉色平靜,但內心卻是有些暗生李圖的氣。她也知道這氣生得有些莫名,但誰讓自己找他找了一個上午都找不到。

好好一名琴師,不在琴園呆着,到處亂跑幹什麼?

“那……你怎到書園來了,四藝中,你不是最好棋嗎?”清平公主不解地道,看到車文姬似乎有心事。

“我在找一個人。”

清平公主倒是一怔,疑惑地看了看車文姬,然後笑了笑打趣地道:“是哪家公子,竟然惹到車大小姐了啊?”

車文姬臉上微微一紅,道:“那裡,公主說笑了。”

見到車文姬沒有多說,清平公主也沒有追問,然後對着身後的侍女道:“你們在樓下侯着。”

接着,兩人一起走上了閣樓。

清平公主長着一張典型的瓜子臉,脣紅齒白,國色天香,而且看起來文文靜靜,在四藝中尤喜書一藝。雖然其天賦不如衛風、呂子藝這些絕世天才,但也算是出類拔萃,再加上有名師的指點教導,在一書藝上也小有成就,其書法已入五品。

走上了閣樓,卻是看到一名青年靜靜地坐在案前,皺着眉頭思索着什麼,兩皆是一楞。

這座樓閣收藏着歷屆的書法精品,還有一些書法大家的拓本,十分珍貴,一般人都不能進,他怎麼隨便走進來了?清平公主不由疑惑起來,他到底是何人,難道不知道進入這座樓閣的規矩?

一般人能夠進入嗎?

而車文姬則是心中一喜,怪不得到處到找不到他,原來是在這裡。真是應了一句老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清平公主注意到車文姬臉上的喜色,心中有些狐疑,難道文姬認識他?只是他揹着古琴,應該是一名琴師,不在琴園呆着,跑來這裡幹什麼?

接着,兩人走了過來,來到了書案前,看着皺着眉頭思索的李圖。

而李圖此時全身心地思索着,並沒有注意到走來了兩人。好一會兒,發現眼前有着人影,不禁一楞,接着立即回神過來。

看了看這兩名國色天香的女子,更是一楞,然後站起來一禮,道:“見過兩位姑娘。”

“公子,可是燕國李圖?”車文姬問着,雖然之前看過一眼李圖,面容十分相似,但還不肯定。

旁邊的清平公主一怔,文姬果然認識他,難道他就是文姬要找的人?

“不錯,正是在下。請問姑娘是?”李圖疑惑地問着。

“正好,我在找你。”車文姬突然有些生氣地道。

“姑娘找我何事?”

李圖更加疑惑了,自己不認識她,她找自己幹什麼?而且,她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對,自己又是何時得罪了她?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車文姬慢慢平息心中莫名的氣,然後道:“公子,可還記得那個奇局?”

奇局?

李圖一怔,疑惑地看了看車文姬。原來是她,李圖也記起前兩天在柳樹下下棋的素衣女子,然後道:“姑娘可是說柯爛棋局?”

“柯爛棋局?”

車文姬疑惑地看了一眼李圖,難道那個棋局叫柯爛棋局,傳言這可是仙人留下來的棋局,他是怎麼知道的?然後點了點頭,心中更是好奇起來。

“記得。難道姑娘找在下,就是爲了柯爛棋局?”李圖問着。

車文姬點了點頭,然後有些期待地道:“不知公子可否把柯爛棋局再次擺出來?”

李圖沉默着。

“文姬喜棋,特別是奇局。”清平公主突然道。

李圖看了一眼清平公主,然後點了點頭,道:“可以。”

“謝過公子,那公子現在可是有空?”車文姬大喜道。

“有。”

“公主,文姬先行退去了。”車文姬對着清平公主一禮道。

清平公主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文姬果然還是如此,遇到了心喜的奇局,就什麼都不顧了。

“見過公主。”

李圖一怔,想不到對方竟然是趙國的公主,然後再次行了一禮,接着被車文姬急急地請了出去。

清平公主看着離開的兩人,不禁搖了搖頭,然後看了看書案上留下的文字。

字體方正,筆畫雄渾、古樸,充滿了力道。

而且,這字似乎剛剛入師級之品。

對於李圖寫出來的書法作品,清平公主倒是沒什麼在意,畢竟她是五品書法家,自然是對剛剛踏入九品的沒興趣。

只是,這個字她竟然不認識,既不是篆,也不是隸,是一種她沒有見過的文字,不禁好奇起來,伸手去拿。

“咦?”

清平公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拿起這個字,心中大爲驚訝,再次出力,還是無法拿起。

這一張薄薄的宣紙,竟然重如千斤。

盯着那個字看了看,心中更是好奇了,怎麼會拿不起。

接着,轟然一聲,書案突然塌了下來,似乎整個書案就是被那一個字壓塌了。

而且,清平公主的衣裙上被濺了不少的墨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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