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餘析摟着盧心水,睡的很輕。
而盧心水卻是睡的深沉,她今夜又給累的夠嗆。
突然,窗外有黑影閃過,伴隨着微微的口哨聲響。
餘析起身,走到窗前,輕手輕腳的打開窗戶,窗外一陣冷風吹入。
餘析回頭看牀榻上的可人兒,伸手裹了裹被子,蠕動的翻了個身,並沒有察覺到什麼,依舊睡的香甜。
黑影從牆根兒挪到窗前,小聲回稟道:“王爺,事情已經辦妥,只是……”
她把事情的經過跟餘析詳細的講述了一遍。
餘析簇了簇眉,再轉頭看看牀榻上的盧心水,如今已是滾到了牀榻的最裡面。
真是個麻煩的女人。
“別欠着她錢,她會受不了的。”餘析從房間裡拿了一沓銀票,遞出窗外,輕嘆一聲道:“也算歪打正着,馬上去盯緊了林子風。”
“是,王爺。”黑影恭敬道:“可畢竟是王妃的地方……”
“屍體本王會安排人處理。”餘析正好可以藉機,試探到林子風的身份。
“淚痕……”餘析欲言又止,頓聲後,揮了揮手:“退下吧!”
黑影並沒有離去,她道:“王爺有什麼安排,儘管吩咐,淚痕願爲王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餘析猶豫了一下,道:“若讓你潛入東宮做舞姬,接近太子,你可願意?”
淚痕是餘析訓練多年的殺手,可畢竟是女子,殺人她眼都不會眨一下,可落在太子身邊,關乎名節。
淚痕沉默了一會兒,堅定道:“王爺對淚痕有救命之恩,淚痕定當全力報答,請王爺放心,淚痕不在乎。”
她明白,如果接受這個任務,那她的身子……
餘析輕輕點頭,道:“下去吧,此事容後。”
次日清晨,朝堂上,盧景儀跟門閥爲太子一事爭執不休。
這是關於餘析之前所抓,那個年夜綁架盧心水的歹人,所引發的紛爭。
“皇上,太子無德,綁架自己弟妹,私吞貢品,請皇上廢太子!”
隨後亦有寒門官員附和:“請皇上廢太子!”
餘析站在原地,一聲不吭,面色坦然,看着皇上的反應。
太子緊張道:“父皇明鑑,那人是出自東宮沒錯,可兒臣並沒有讓他去綁架什麼良家婦女,更別提會綁了三弟妹了!兒臣冤枉啊!”
盧景儀道:“那太子私吞貢品,可不冤吧!”
太子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他沒想到,餘析竟然陷害他不說,還藉機會翻出了他的罪名。
這擺明了就是一個計謀,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逼皇上廢了他。
朝堂瞬間混亂了起來,門閥聲聲求情,這綁架之事已經死無對證,私吞貢品也不是天理不容的大罪。
反正都是他們皇家自己的東西,挪動挪動地方而已,皇上應該還不至於爲此廢太子。
只不過寒門那邊死咬着不放,也是煩人。
突然,公子寒上前一步,聲音洪亮道:“請皇上廢太子!”
衆人:“……”
吵鬧聲突然戛然而止,門閥中人不解的看象公子寒,無一人不驚訝。
而寒門官員更是愣住了,這公子寒不幫自己人,反而幫他們吶喊,是不是傻掉了。
皇上怔了一下:“御使大夫,說……說什麼?!”
公子寒鄭重重複道:“請皇上廢太子。”
“你!公子寒你……”太子怒目直指公子寒,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對於公子寒的突然叛變言論,大家的反應大都是驚訝、愕然、不解、回不過神來。
只有餘析仍舊面不改色,他很期待公子寒接下來的表現。
公子寒鎮定自若,完全無視其他官員和太子的目光。
他不緊不慢道:“懇請皇上廢太子,給盧太宰和臨王挽回顏面,以護廣臨王妃名譽!”
公子寒知道,餘析的目的是試探皇上的態度,而並不是真的要除去太子,不然藥量肯定不是這麼輕。
皇上立馬接話:“胡鬧!此事到此爲止!”
龍顏大怒,大家都不敢再說話。
餘析笑了笑,這公子寒夠狠的,以退爲近,以讓爲攻,專挑皇上不愛聽的,貢品之事一字不提。
激怒了皇上,用龍威壓制衆人,也給了皇上一個正大發火的機會,的確是厲害。
皇上讓餘析留下,陪伴桀族狼主。
狼主在紀國已經呆了多日,餘析一直跟他刻意保持距離,在狼主要回去的前夕,皇上做此安排,讓餘析心中不安。
接待狼主可一直都是太子的事情,他不禁猜想着皇上的用意。
下朝後,盛序就厚着臉皮纏上了盧子靖:“尚書大人,另妹喜歡什麼顏色,喜歡什麼花,什麼茶,什麼款的衣服,你就告訴我嘛!”
盧子靖:“……”
“明日詳細的寫給駿王千歲,可好?”他想了一下,這肯定是餘析想知道的,就是礙於面子把駿王派來了。
盛序開懷一笑:“自然好,自然好,尚書大人通情達理,本王先行謝過。”
此時,盧心水在府中,腦子可炸開了花。
她左右踱步,躊躇萬分:“怎麼辦,怎麼辦,真死了……”
孟月梅上前遞了一個蘋果,安慰道:“你別急,子風不是已經回去看着了嘛,一會兒王爺就回來了,先吃點東西,或許心情能好一些。”
一早,林子風就匆忙趕來廣臨王府,告知她昨天那兩個男子,真的死啦!
她是傳說中的預言家嗎?!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願意收回之前的話。
林子風說,今天清晨才發現死在了房間裡,屋門大開,那個出價十倍的新客人,不翼而飛。
好在門口還放着一沓銀票,不但一分不少,還多了一千兩。
現在殺人都這麼講究了,還給壓驚費的?!
好在沒做賠本買賣,盧心水的心裡能稍稍的好受一些。
已經到了晌午,按理說餘析應該從朝陽回來了。
盧心水左等不見人,右等不見人,終於急眼了。
她招呼老管家:“背馬車!”
再這麼等下去,怕是雁南坊裡的屍體都臭了!
到了雁南坊,盧心水更是蒙掉了。
她驚訝的看着林子風,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你說什麼!屍
體不見了!”
“小姐,你動靜輕點兒!”林子風趕緊捂住了她喳喳亂叫的嘴巴。
這又不是好事兒,給人聽見了不知道傳出去什麼,惹得大麻煩。
“我也納悶呢。”林子風把她拉到椅子上坐好,自己也坐到了一旁:“從王府回來,我本是想把他們包裹好,晚上偷偷運送到亂葬崗去,可沒想到,屋子裡空空如也,別說屍體,就連地上的血漬都沒有了!”
盧心水立馬不淡定,她戰戰兢兢的看着林子風:“鬧鬧鬧鬼……詐屍?!詐屍?!”
“小姐別嚇唬我,估計是專業人員,還心地善良,不想牽累我們坊子。”林子風的臉上,一點兒緊張的氣息都沒有,平靜的彷彿是發生在別人店裡的事情。
盧心水:“……”
這年頭不但給壓驚費,連後續的服務都這麼齊全!
“關門兩天,說是老闆大姨媽,休業!”
林子風雙眼鬱郁的看着盧心水,道:“小姐,我可不來那個,能找個好點兒的理由嗎?!”
盧心水隨便道:“那就老闆有喜了!”
“小姐!我沒法懷!”林子風很無奈、很不滿、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這裡明面上的老闆可是林子風,一個大男人的,也不知道盧心水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禍害他。
盧心水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那你隨便!隨便隨便!”
反正她最近不打算開業了,這件事情懸的讓人發慌,她可是個小心謹慎的人。
這時,後院裡傳來了吵鬧聲。
盧心水走出去一看,之間貓哥拿着掃帚,正在追着一個少年打罵:“讓你不學好,跑來當男色!俺怎麼對得起九泉之下的爹孃!”
奔跑中的少年,模樣俊俏,很是眼熟。
盧心水指了指問道:“這孩子哪兒來的!”
林子風道:“昨天新來的。”
盧心水困惑的看着面前追逐的貓哥,很難理解,貓哥不就一個妹妹嘛。
當少年迎面奔跑的時候,盧心水終於看清楚了正臉,她大驚出聲:“貓哥,住手!”
那就是綁架她的黑衣人之一,那個叫貓妹的……
貓哥的妹妹?!貓妹!
她一時間好亂啊!
後堂,盧心水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貓妹。
而貓妹眼神左右遊弋,就是不敢看向盧心水。
貓哥在門外等着等着盧心水,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快速閃過,走到前門去一看,立馬就動怒了起來。
“俺妹妹從小體弱,俺就聽村裡的人說,當女娃能養活,所以俺就當他是俺妹妹。”貓哥低着頭,道:“可俺沒想到這個不爭氣竟然來做窯倌兒。”
盧心水見貓哥氣的厲害,肯定爲貓妹的放縱難過,也不忍心再刺激。
她安慰道:“其實窯倌兒就是在門口招攬下客人,不會出賣自己身子的。”
“那也不成啊!”貓哥說罷,立馬跪到了地上:“王妃,俺給俺妹妹贖身,多少銀子您說,俺一定給湊出來。”
盧心水撇了貓妹一眼,挑了挑眉道:“一百萬兩,外加一個鐵釘板子!”
貓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