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實上,多多並沒有完全的相信法琳娜。
準確的說,讓多多沒起疑的是法琳娜的最後一句話。再說的具體一點,就是法琳娜最後對他囑咐的那句“你先從卡拉爾的西北方開始,最後再去財富之城”。
多多當時便察覺到法琳娜的神色有些異樣。
她說這句話時語氣實在是過於不自然,而且多多作爲被羅蘭喚醒的亡靈,他本來就能感應羅蘭的方位。他分明感受到羅蘭在東南方,但爲什麼法琳娜卻讓他從西北方開始找?
其實要不是法琳娜的這句話,多多還不會選擇直接去找羅蘭。他至少要適應了身上的新能力之後,纔有不會坑到羅蘭的信心,這時的他纔會去找羅蘭。
可在多多意識到法琳娜有問題之後,他便更改了自己一開始的計劃。
多多做出了一個決定——他決定先根據自己的想法去東南方找羅蘭,至少要幫羅蘭解決困擾他的問題,多多才能安心按照法琳娜的說法去西北方散佈瘟疫。當然,假如羅蘭阻止他的話,多多也不會執着於去散佈瘟疫。
他是羅蘭的子民,不是法琳娜的子民。他可以在法琳娜的指示下轉職成告死鴉,但那是因爲他從導師身上確定下來,這應該是羅蘭拜託法琳娜的事情。可除此之外,多多沒有任何服從法琳娜指示的立場。
多多所不知道的是,在看到他離開之後,法琳娜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她反身回到自己的房間,鋪開信紙,沉吟良久,然後提筆寫道:“吾友,如我所見。”
“一切都在我們預料之中。我的部分已經完成,希望你能遵守約定。”
“——以榮光之名。”
但法琳娜沒有在信的末尾寫上自己的名字。
她只是輕輕捏起身邊用來剖開蠟封的薄刀,平靜而毫不遲疑的將自己的左手無名指劃破,然後把血塗在信的末尾。
她的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枯、凝固。然後變成了黑色的纖細符文。隨後她將信紙摺疊兩次,輕輕拋起,便在空中燃成了灰燼。
法琳娜站起來,看着窗外。她眼中溫和的柔光漸漸凍結,變得鋒利無比。
“以榮光之名。”
她輕聲重複道,語氣中滿是自嘲:“是啊……以榮光之名。”
而這時,艾露卡多已經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離開了薩亞侯爵府。她徑直向港口方向走去,一步一步的踏在地上。猩紅色的雙眼微微眯起,嘴角翹起一個愉悅的弧度。
“哼哼哼哼……”
愉悅的鼻音從法琳娜的鼻腔中哼出來。危險的氣息在她身邊彷彿已經凝成了實質一般的暗紅色凝脂,空氣中彷彿迴盪着某種黏膩的腥臭味。在艾露卡多身邊的牆壁也給人一種內臟壁一般的感覺。整個世界以艾露卡多爲中心異變成了另一個世界。
但路人們卻彷彿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他們的眼球凸出、表情呆滯、動作僵硬,沉默着而且行動如同行屍一般古板,看上去毫無生氣,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他們在艾露卡多身邊緩緩擦過,碰到了艾露卡多的衣角,便警惕的一格一格的將腦袋轉過來,那對如同死魚一般的雙眼死死的盯着艾露卡多不放,肚子一邊咕嚕咕嚕着發出嗚鳴。喉嚨中也有什麼東西在滾動,蠢蠢欲動者就要撲過來。若不是艾露卡多身上那股可怕的氣息,她現在身邊恐怕早已鋪滿了屍體。
這樣的活屍數量大約有百人。這一百多人如同行屍走肉一把失去了所有的生機,只是死死的盯着艾露卡多,連眨都不眨,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的生氣。這並不是艾露卡多做的。她剛從薩亞侯爵府出來,就發現在港口附近的不少人已經變成了這幅鬼樣。
毫無疑問,這是愛德華給自己找的麻煩——他無疑是想逃,如今纔會用這種手段吸引艾露卡多的注意力。
但不得不說的是,他的手法是有效的。
“有趣……真是有趣。”
艾露卡多輕笑着。發出了愉悅的聲音。她的眼神越來越迷.離,原本猩紅的雙眼變得鮮豔欲滴,如同上等的紅寶石一般。
她停在一艘船前,身後身前都是密密麻麻的活屍。他們每一個人都還活着。瞪大並盯着艾露卡多的眼中甚至還能看到絕望和掙扎,喉嚨不斷有呻.吟和哀嚎滾出。艾露卡多一看便知,這些人只是大腦被愛德華污染,身體卻還是他們自己的。如果將他們制服、等艾露卡多將愛德華殺死再讓羅蘭把瘟疫成功突變,他們就能自然而然的恢復原狀。
但是,如果不將他們幹掉的話。艾露卡多基本上是找不到愛德華的。她獵手的本能只是告訴她“愛德華”就在附近這件事。可她卻並不知道愛德華究竟是在船上還是在岸上、亦或是就藏在這些活屍之中,成爲他們的一員?
“羅蘭殿下,請您下令吧,”她低聲喃喃道,聲音穿過時空的界限在羅蘭心底響起,“殺掉他們亦或是饒過他們?我的主人,我親愛的羅蘭殿下,請您務必做好決定。”
艾露卡多嘴角微微翹起,她的臉頰已經被暈紅染滿。飢餓和食慾幾乎已經將她的理智淹沒。
被黃昏浸染的大腦對食腦妖來說無疑能算得上是一道不錯的美食。對於飢餓了許久,至今也沒有吃飽的艾露卡多來說更是如此。
此時,羅蘭剛剛聽阿爾蘇講解完蘇澤長劍的使用技巧,剛剛開始練習斬殺劍術其中一個起手式。在他聽到自己心中傳出的艾露卡多的低語的時候,他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
“怎麼了,羅蘭?”阿爾蘇敏銳的注意到了這一點,“你累了嗎。”
“不,還好。”
羅蘭平淡的迴應道,然後腳步一錯,將蘇澤長劍重重斬下,粗厚的劍身撕裂空氣,發出嗚嗚的嘶鳴聲。然後,隨着羅蘭擡起劍身,他面色不改,在心中回覆道:“無需避諱——見敵必殺。”
“殺死所有看到你的人,殺死所有觸碰到你的人,殺死所有試圖傷害你、對愛德華的逃脫有幫助的人。我在這裡下令,我承擔罪行,我來付出代價,而你要做的就是殺死他們。”
羅蘭再次將長劍斬下,雙眼微閉,如同斬下某人的頭顱:“務必做好決定什麼的……艾露卡多,少瞧不起人了。”
“啊……如您所願。”
艾露卡多露出了一個如同孩子一般天真而雀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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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電腦崩了……碼幾個字卡半分鐘……六個小時纔出兩千字……思緒全打亂了,電腦重啓了六遍沒卵用……我真想砸了這破電腦……
一個悲傷的消息是,在我把電腦修好前,恐怕更新會不太穩定……我明天先抱着電腦去修,但願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