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水洵澤早已成爲了一頭喪失理智的野獸……
胸前的涼意令花千夜身子猛然一顫,慢慢地將臉頰轉向一邊,她不願再去看那人一眼。
淚水早已乾涸,空空洞洞地望着那漂浮在空中的點點塵埃……
水洵澤的動作倏地一頓,他竟然在一瞬間感覺不到任何的人氣,仿若那被他壓在身下的並非是個人,只是一具軀殼。
她變得異常的安靜,只是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不知爲何,面對這樣她,他體內燃燒的火焰頃刻間被熄滅。
那張被燭火染紅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情感,有的是一份死寂般的沉默。
“這就是你對本王的反抗?”水洵澤扣住她的下頜,扳過她的臉。
花千夜不言不語,只是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望着他……
“花千夜!”水洵澤俯下身,探尋着她的脣。
花千夜抿着雙脣,她牙齒咬着下脣,緊緊地,不留一絲的空隙給他。
水洵澤咬着她的脣瓣,試圖逼迫她張開嘴巴。
只可惜……
他得到的只是一腔鹹腥的鮮血,她始終緊咬着下脣,即使上面早已血肉模糊,她仍是沒有絲毫的鬆懈。
低眼,對上的是她一瞬不瞬,緊盯着他的眼睛。
那種深深地探入,竟是讓水洵澤渾然一顫。
他居然在這時滋生出了懼意,畏懼在花千夜的無聲中。
抓住的他的手,無力地鬆開了,他頹然的靠在她的脖頸間,低喃道:“千夜……你變了。”
花千夜微微移動了下目光,眼中所見是一頭烏黑的髮絲,她伸起手,當指尖即將碰觸到他的頭髮時,驀地,水洵澤擡起頭來,他眼中的戾氣早已消失。
他伸手撫摸着花千夜的臉龐,顫抖的指尖撫過她紅腫破皮的脣瓣,“千夜回到我的身邊,我知道你心裡面還是有我的,只是你放不下他,只是放不下他而已……”
花千夜茫然的望着這個男人,他一會兒暴戾的宛如要將她撕裂成片片,一會兒又軟弱的宛如是無依的小孩,在他的懷中,放下了身段,用着哀求的目光,要她回到他的身邊。
花千夜微微張合了下嘴巴,只是聲音始終梗在喉間沒有發出。
“難道你對我的感情,只是這樣嗎?”水洵澤壓低了聲音問。
花千夜臉頰一轉,她仍是無言以對。
“不要逃避,我要你看着我。”水洵澤雙手捧住她的臉頰,不容她再從他的身上轉開視線。
花千夜被他強硬地扳過臉,只能繼續去看着他。
“千夜告訴我,你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假的嗎?”
花千夜輕輕地一嘆:“愛你的花千夜早就死了,而我不過是擁有了這具皮囊的陌生人……”
“你胡說!!”水洵澤豈會相信花千夜這樣的回答。
“我並沒有胡說,其實花千夜早就在嫁與你的那邊就死了,我只不過是一縷佔據了這具身軀的孤魂罷了。所以,我並不愛你,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花千夜淡淡地說出那隱藏了六年的秘密。
水洵澤望着她,目光緊鎖在她的臉上良久……
寂靜。
“哈哈——”突然,水洵澤的大笑打破了這份寂靜。
花千夜見那笑得不可抑制的水洵澤,她知道自己的話並沒有讓他信服。其實這樣的答案,又有幾人會信服呢?就連她都無法相信的話,如何讓他人去相信。
水洵澤笑得眼淚都幾乎出來了,他從花千夜的身上離開,坐在牀沿上,噙着淚光的雙目卻始終停住在她的身上,當目光看到她那裸lu在外的肌膚時,不由伸出手……
花千夜敏感的縮了縮身子。
水洵澤不理會她的舉動,徑自伸過手,將那敞開的衣襟爲她拉上,他說:“我可不喜歡像死魚一樣的女人。”
“王爺……”花千夜怔然的望着他。
“不管你是誰,我只知道你是花千夜,是我的王妃,而這天下人也都知道你花千夜是我水洵澤的妻子。”
花千夜在水洵澤的話中,再次噤聲。
“我絕不容許自己的妻子,與自己的親大哥有任何逾越的行爲,千夜,不管你對無痕抱着怎樣的態度,你都休想從我的身邊離開,我丟不起這個臉!”水洵澤將話扔下,起身下榻。
花千夜默默地望着他離去的身影。
水洵澤這話說的很清楚,他只是要她留在他的身邊,繼續做着十五王府的王妃。
爲何事情會衍變到如今這步田地?
水洵澤走出艙房,踱步走過水無痕的艙房時,裡面依舊燃着燈火,他僅是一瞥眼,便大步走過,朝着自己的艙房走出。
漫漫長夜,終是要過去。
東方微露魚肚白,白晝即將來臨。
*
翌日
水洵澤正在船艙中審批公文。
昨日被派出的暗月回來。
“王爺。”
水洵澤擡眼,望着出現在身前的暗月:“回來了。”
“是,王爺。”暗月朝前走了一步,來至水洵澤的身側,俯下身,又道:“王爺。”
“什麼事。”水洵澤斜覷向暗月,他手中還有一大堆連夜送來的公文要審批。
“凌王爺來了。”暗月回着。
水洵澤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公文,“凌王爺來了?”
“是,屬下把王爺的話傳給凌王爺後,凌王爺竟是要一同前來。”暗月彎着身,小聲的回道。
“這凌若涵還真是死纏爛打。”水洵澤把公文扔在桌上,“現在他人呢?”
“凌王爺現在正在船上,屬下一上船就命人帶凌王爺去休息。”
“那暫時就這樣吧。”水洵澤還未有見凌若涵的意思。
“是,那屬下這就是去安排。”暗月應道。
水洵澤重新拿起公文,只是他的心思再也無法平靜下來,輕哼了一聲:“現在這齣戲還真是越來越熱鬧了,一個水無痕,一個凌若涵,哼!本王的王妃,還真是給本王長臉了。”
公文緊攥在手中,一點點扭曲變形,皺褶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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