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突然停了下來,隨後賀蘭聽見舅舅梅傲冰的聲音,+|你要幹什麼?”
“小鳶,她是我的妻子,她不能離開天下第一莊。”那個驕橫霸道的聲音傳進車裡,讓賀蘭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隨後她緊緊的握住了梅傲雪的手,手心竟然有冷汗透了出來。
“殷卿權,你不是胡鬧了,你們拜過堂嗎?”
“我說她是就是,這個由我說的算。”殷卿權的話狂傲至極。
梅傲雪掀開窗簾,看都沒看殷卿權,直接對着梅傲冰說道:“傲冰,不用管他,我們走。”
車子卻沒有動,梅傲冰一臉的苦笑,“姐,我們走不了了。這小子帶着人來的!”
梅傲雪擡眼一看,能有五六十個家丁堵住了去路。
梅傲雪回頭看了看賀蘭,問道:“賀蘭,你怎麼想?”
賀蘭沒有出聲,只是呆呆的望着窗外,過了很久才說道:“讓他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他。”
梅傲雪將話傳給傲冰,梅傲冰又說給殷卿權,“蘭兒她不想再看見你。”
殷卿權站在那裡沒有動,對着車子裡面的賀蘭,說道:“小鳶,我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但我不管你是誰,你進了我的房間,睡在我的牀上,你就是我的妻子,這是不能改變的。我也知道,你現在恨我,但你也應該明白,我爲什麼要那麼做?下車,跟我回天下第一莊。”
賀蘭閉着眼睛。手緊緊地握着梅傲雪。一直都不吭聲。
“小鳶。我知道你能聽見我說話。今天。不管是死是活。我一定要帶你走。”
“殷卿權。你這是何苦呢?”她終於說話了。“你不要難爲自己了。你這麼做。不就是爲了報復我嗎?我是不會跟你回去地。活在彼此地陰影裡。還不如相互忘卻。我不過是天空劃過地流星。偶爾闖進了你地生活。現在你地還是你地。我地還是我地。互不相欠。”賀蘭地語氣很輕。宛如淋淋地細雨。“舅舅。我們走吧!”
車子剛要移動。對面卻是塵土飛揚。一羣官兵風馳電掣而來。一位年輕將領從馬上跳了下來。天下第一莊地家丁早早讓開了道路。將領俯身半跪。“微臣上官錦叩見公主殿下。”
上官錦乃上官老太尉地長孫。也屬於太子黨一派地人物。
“你來做什麼?”他竟然知道了她地身份。賀蘭也不用在隱瞞。
“臣奉太子之命,接公主回京。”上官錦同時呈上一則文書。梅傲冰轉交給賀蘭,賀蘭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只有一行小字,書寫的卻是龍飛鳳舞,可依稀還能認出是太子洛明恪的筆跡,“京城已定。妹,請速回京。”
難道宮變了?
賀蘭將文書遞給了梅傲雪,她也長吸了一口氣。賀蘭起身下車,她想見見上官錦本人。
上官錦此時正立着身子,望着賀蘭,賀蘭清掃了他一眼,問道:“太子哥哥,還說什麼了嗎?”
“只說公主回京之後,自然明瞭。”
殷卿權聽她要回京,剛要說話,齊宗棠直接攔住了他,“少莊主,你還是回吧!”
齊宗棠犯了一次錯誤,他不能再犯第二次了。
可偏偏賀蘭看向了殷卿權,面上無任何的表情,說道:“殷卿權,我不叫齊鳶,我叫洛賀蘭,我是公主。想跟我在一起,你只能做男寵。”說完這話,賀蘭轉身看向上官錦,道:“起程吧,我跟你回京。”
上官錦沒想到賀蘭竟然如此痛快答應,本想軟的不行,來硬的,可他的心思賀蘭怎麼能不知道,人家給了面子就不能給臉不要臉。
依舊是這輛馬車,卻突然要北上京城,梅傲雪沒有反駁,梅傲冰也沒有反對,只有齊宗棠有些不自然,上官家和齊家是對立的士族代表,此時一看就是上官家氣勢不同,相比齊家自然的衰落,這些賀蘭並沒有想到,但齊宗棠想到了。
賀蘭對着梅傲雪說道:“娘,我們此去京城,上官錦一定會嚴加防範我們,不如讓舅舅和齊叔叔另行。”
梅傲雪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看太子的筆跡,應該是他做了大事,點頭應答道:“晚上休息的時候,我跟他們商量一下。”
商量的結果竟然是他們都要跟着賀蘭進京,可是賀蘭不同意,此去凶多吉少,舅舅可以跟他共患難,因爲他是母親的弟弟,外婆的兒子,是除了父王,與她血緣最親近的男人。
可齊宗棠不一樣,他是母親的男人,他們沒有一點的血緣,關係只靠着母親維繫,“娘,讓齊叔叔回竹林小築吧,他姓齊,我
。”
梅傲雪點點頭,道:“我也有這種感覺,就讓他回竹林小築。”
又走了一日,梅傲雪就找茬將齊宗棠轟走了,上官錦也沒有在意,他主要就是將賀蘭帶回京城,其他人帶着也是累贅,他還高興少去一個二個呢!
過天水河之後,距離京城沒有二百里時,賀蘭就越覺得不對,不僅路上很少遇到行人,就是城鎮也難尋人跡,零星的看見一些人,也都是鬼鬼祟樂的,一副恐惹火燒身的樣子,賀蘭想下去問問,可是梅傲雪卻拉住了她,低聲道:“太子政變逼宮了!”
賀蘭睜大了眼睛看着梅傲雪,她不敢相信,那個幼弱的太子,竟然會政變逼宮?
梅傲雪將一個紙團遞給賀蘭,賀蘭展開一看,只見紙上寫着兩個大字,“宮變。”
看上官錦的樣子,應該是逼宮成功了,那太子就是掌控了實權,而且對比上官錦洋洋得意的神奇,齊家已經開始沒落了。
賀蘭走的時候,是被裝進了大箱子,可現在卻是風風光光的回來京城,御林軍開道,滿朝文武夾道歡迎。場面說不出的熱鬧。只不過離開了三個月,這個京城竟讓她說不出的陌生,天空好似也變了顏色,當她看見鄭希光穿着只有宰相纔可以穿戴的豔紫色朝服時,她終於明白了,現在的洛明恪已經不是三個月離開時的那個洛明恪了。
他終於出現了,紫龍杏黃龍袍在夏日的微風中,依舊是那麼的絢麗多彩,可她也知道了,過不了多久,那件赤龍紫黃龍袍就會蓋在他的身上,她俯身給他施禮,高呼“萬歲”,他愣了,其他人也愣了。她不想給他難堪,可她的心裡卻是一片的空白,白花花的,猶如兒時對與太陽的遙望,白花花的刺目。
她不記得洛明恪跟她說過什麼,只記得他將她帶入了一間內室,不管一切的親吻她,說想她,說要封后給她。
她不知道哪一天她是怎麼回的問天閣,可她還是回來了,問天閣里布置一新,讓她覺得陌生,異常的陌生,所有的人她都不認識,也不想認識。母親和舅舅一直的陪伴着她,這算是對她最大的寬慰。
她抓住母親的手,使勁的搖頭,她不能嫁給他,不能嫁,他們是兄妹,她不能嫁。
晚上,他就來了,身後的宦官手中託着很多的奏章,他笑笑,竟然帶着少許的苦澀。依偎着她,坐在榻上,貼在耳邊,徐徐的暖風吹拂而來,癢癢的。宦官們將硃筆排放在桌上,便依次退去了。洛明提起硃筆遞到賀蘭的手中,在耳邊輕語道:“幫幫我,好不好?我知道這對於你很簡單。”
賀蘭將硃筆擺弄在手中,他的脣卻在面頰間輕吻着。
她扔掉手中的硃筆,退到一旁,輕聲說道:“殿下,天色晚了,還是回東宮吧!”
他坐在榻上沒有動,說道:“我已經傳下命令,今晚住在問天閣。”
“可是……”
“沒有可是,很快我就會下令封你做太子妃,秋天祭祀之後,父皇就會禪位,到時你就爲我母儀天下。”他的話說的雲淡風輕,可賀蘭明白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政治的,娶她,洛明恪就不費吹灰之力平定了北方,北方平,則天下平。
“你爲何非要逼我?”她望着他問道。
“我沒有逼你,你不喜歡,我們可以不做那種事,只要你在我身邊。”他起身抱住她,“我只要你日日的在我身邊,天下和你,我都要,這兩件事情永遠不會衝突。”
“太子殿下,我請你想明白,蘭兒這種情況不適合入宮,請殿下放我回靜闌。”
“我說適合,天下人還誰敢反對?”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賀蘭跪了下來,“蘭兒非處子,又與多個男子有染,不可污了帝王家的尊嚴。”
“我娘嫁給我父皇之前,乃是人妻。”賀蘭倒吸了一口冷氣,擡眼看向洛明恪,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難爲情,“我都已經說了,你不喜歡,我們可以不同房。”
她低下頭,不知道再如何反駁。
他蹲下身子,輕語道:“蘭兒,我累了,明天還有早朝。”
洛明恪起的很早,藉着早上的晨光,將前一天沒有批示的奏章都批完,賀蘭躺在牀上,隔着層層的羅帳看着他,直到有宦官提醒他該早朝了。他才起身,但還是沒有忘記來到牀邊,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道:“寶貝兒,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