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山哥的話裡,聽得出深意,但是卻聽不出他指的是誰。
墨修炎的神色很淡定,雲淡風輕,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的。
但是曹金田,卻雙腿篩糠,早就害怕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蘇景然的心也被提了起來,不知道大山哥到底會怎麼做。
猛然間,大山哥拔出槍來。
大家都驚了一下。
蘇景然也挺直了脊背。
大山哥的槍,對準了墨修炎。
墨修炎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薄薄的嘴脣微微地抿着,好似這一切指控,都跟他無關,他也絲毫都不在意。
“冷哥。”蘇景然的心,跟着一陣的抽筋,擔心地看着他。
“臥底,只有一種結局。那就是……”大山哥的手指,扣在了扳機上,“……死。”
說到死這個字眼的時候,大山哥的聲音充滿了陰鬱,讓人的心像是突然被冬日的冷風一掃,好似要結冰一般。
就在大家都被這冰凍般的寒意掃中,全部打了一個寒噤的時候。
就在死這個字,話音剛剛落的時候,大山哥的手,扣動了扳機。
連續兩枚子彈狠狠地從他的槍裡面射出來。
蘇景然的眼前一片血色,鼻尖上也瀰漫上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的耳朵邊一片空白,隨即她以失控的聲音,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冷哥。”
她的身軀,隨即跌入了墨修炎的懷抱裡,被她緊緊地摟住了。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秀髮上,大掌捏着她的腰,聲音低沉而又充滿了力量:“沒事了,沒事了。”
蘇景然的意識,這才慢慢地迴歸,耳朵裡也才恢復了進入聲音。
她這才聽到墨修炎安撫的話。
她也聽到了曹金田殺豬般的嚎叫。
原來兩枚子彈,一枚打中了他的胳膊,一枚打中了他的大腿。
大山哥的槍,剛纔雖然指着墨修炎,但是真正開槍的時候,對準的,卻是曹金田。
曹金田在地上發出哀嚎。
大山哥聲音結冰:“扔他去後山喂狼。”
曹金田被拖曳着拉走了,他嚎叫道:“大山哥,我真的不是臥底……我真的不是,不是啊……”
可是他的辯解,卻如此的蒼白。
尤其是他的身軀被拖過草坪,留下的刺目的血紅,更是將他的辯解,襯托得無比的蒼白。
麗姐臉上也毫無血色,濃重的腮紅也掩飾不了她臉色的蒼白。
她今天本來想將蘇景然拉下水,也報墨修炎對自己輕視的一箭之仇。
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顯然她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大山哥冷冰冰的眼神,看向了麗姐。
“大山哥……大山哥……”麗姐雙脣囁嚅,一時也找不到什麼理由來解釋。
“啪”的一聲,大山哥甩了麗姐一巴掌。
“大山……”麗姐還想說什麼,
大山哥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
“從今天開始,你不準再參與我們的任何行動。”大山哥下了最後通牒。
麗姐一聽着急了,她的職位頗高,很多事情都可以參與。
眼看着馬上就有好幾樁大買賣要做,大山哥卻將她給排斥在外,她怎麼可能甘心?
“大山哥,我跟着你這麼久,一直兢兢業業,難道你就要爲了這點小事……”麗姐焦急地說道。
大山哥揮手,制止了她的話,對身邊的下屬說道:“將黃麗帶走,不要讓我看到她。”
“大山哥,大山哥!”麗姐大聲地喊道,但是卻被人很快地帶走了。
發生了這種事情,大山哥免不了要勉勵墨修炎幾句。
不過顯然,他的情緒也十分不好,很快便帶着一衆小弟,呼啦啦地離開了。
現場只剩下墨修炎和蘇景然。
蘇景然後怕地抱住了墨修炎的腰,墨修炎低聲道:“事情都過去了,小西瓜,沒事了。”
蘇景然忽然擡眸,直直地看着墨修炎。
她想從他的臉上,尋找出端倪。
剛纔他們都說他是墨修炎,她之前也心生過這樣的念頭和恍惚,因爲他給她的感覺,實在是有些熟悉。
可是現在他的面容,跟墨修炎相比,實在有些不像。
至於身材,雖然他和墨修炎有些相像,可是穿着打扮,舉止神態,卻又讓她看不出什麼來。
終於,蘇景然還是搖着頭,說道:“你是墨修炎嗎?”
“你說的是,你名義上的那個丈夫?”墨修炎反問道。
“你是嗎?”蘇景然知道,從外表上看,他確實不算是墨修炎。
可是那種熟悉的感覺,熟悉的讓她怦然心動的感覺,又確實不是假的。
墨修炎挑眉:“你希望我是嗎?”
蘇景然一下子語結。
她希望他是嗎?
她該希望嗎?
恐怕她自己,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墨修炎不想多生事端,淡淡說道:“墨修炎,不是正在美國度假嗎?”
蘇景然心頭一澀,是啊,他不是正在美國度假嗎?
他的身邊圍繞着各種男人女人,正在悠閒地度假。
他從未將她放在過心上吧?
不過她現在去糾結那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不從此以後,也不會將他放在心上了,不是嗎?
墨修炎見她神色鬱郁,抓起她的手腕,低聲說道:“聽着,你是我的女人。以後我不管你跟墨家三少離婚也好,繼續也罷,都逃不開你是我的女人這個事實。”
蘇景然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心頭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想要的是什麼,想要拒絕的,又是什麼。
墨修炎牽着她的手,霸道地說道:“將你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趕出去,除了我,什麼讓人都不準再想。”
蘇景然收回了神思,被他牽着手,跌跌撞撞地朝前走去。
一旁的房間裡,大山哥神色十分難看。
二狗子小心翼翼地說道:“大山哥,現在怎麼辦?”
“馬上就要做大買賣了,黃麗我是不能再用的了。”大山哥吐了一口眼圈,狠狠說道,“呸,女人,女人,女人,果然是沒用的東西,除了爭風吃醋,還會做什麼?”
顯然,在大山哥的定性裡,這件事情,是黃麗因爲嫉妒蘇景然,才挑起的。
二狗子不敢多說什麼,殷切地給大山哥倒上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