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黑暗模糊了忠實大臣紅皓月的視線,他感覺到自己正在求生與死亡的邊緣徘徊,他回頭望着草原,曾經那些綠綠的青草已經失去了往昔的芳澤,更黑的色彩依附在葉瓣上破壞了它們的青春,他知道草原的盡頭是更多的草原,而他的盡頭卻是更多的失望,他迴轉過頭去,眼前一陣強大的黑色暗流襲了過來,他的思緒回到了他被光明之王白星燁親自護送走出城堡的現實世界裡。
當忠實大臣紅皓月走出城堡後,便來到兵部帶領着一大批將士朝着蠻橫大臣白晴榮的王府趕去了,此時沉沉的暗黑色依舊籠罩着天空和大地沒有退卻的痕跡,黑漆漆的霧靄懸浮在長空的蒼茫中奪走了那片留給天空的冰藍色,髒兮兮的塵埃像冷冰冰的清霜凍結了陽光那層柔媚的血紅色,當光明之王白星燁的軍隊以千軍萬馬之勢衝向王府的時候,蠻橫大臣白晴榮還依然迷醉在自己的小世界裡不知劫難爲何物。或許在他沉浸於酣暢淋漓的晚宴中的某一天,他突然會想起自己爲殺死黑暗之王黃宇昕的殘兵敗將立下過汗馬功勞,但是那樣的功績畢竟已成爲歷史,現在的他早已沒有了當年的睿智與膽魄,然而城堡中的羣臣仍然稱呼他爲無敵英雄,由於衆臣的擡舉與讚美,他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要強的虛榮心慫恿他貪婪地向着更高的權位攀爬,強烈的自尊心使他寧可過着花天酒地的糜爛生活也不肯讓別人看到他的墮落。
蠻橫大臣白晴榮有着顯赫的地位,他的祖先是光明之王白星燁的國戚,本身就有深厚的血緣關係,光明之國的興盛與他們家族的竭力付出緊密相連,但是到了這一代,蠻橫大臣白晴榮卻不甘俯首貼耳的任人調遣,在衆多大臣的追捧下,一心想自立爲王的野心蠢蠢欲動,因爲有不少大臣的擁護,他經常在大殿之上傲慢無禮,根本不把光明之王白星燁放在眼裡,如今天空中的漆黑色一步步向他的王府逼近,沉沉的暗流闖進了他的夢魘,看來他們蓄謀已久的反叛已經開始,不過光明之王白星燁的內心早已有所察覺,他讓忠實大臣紅皓月帶領着強兵悍將前去消滅他們,希望光明之國能夠化險爲夷,永久地屹立於世界各國之上。當忠實大臣紅皓月和他的將士們以絕對優勢攻破蠻橫大臣白晴榮王府的大門時,府內的僕從們嚇得面如土色,哀嚎着向院落的各個地方逃竄,蠻橫大臣白晴榮得知光明之王白星燁的軍隊闖入府內後,他立即命令自己的將士們穿好鎧甲,騎上戰馬,訓誡他們即使付出巨大的犧牲,也要積極迎戰,並請求其他的王府前來支援。
陰森森的天空透出了一絲光亮,微微的光亮慢慢地消融着黑暗的邊緣,大地上浮動的暖流在顫抖,悄悄地潛進黑暗的縫隙裡注滿了博愛的力量。忠實大臣紅皓月帶領着士兵們如開閘的洪水傾瀉了過來,蠻橫大臣白晴榮和將士們淌過洶涌的洪流迎了上去,頓時在王府內展開了一場血淋淋的廝殺。長矛刺破胸膛噴涌出鮮紅色的血液濺起了一羣憂鬱的紅蝴蝶,紅蝴蝶重重地摔在大地上化成了一片黯淡的悽光;羽箭射中了眉黛與眉黛之間的距離,彷彿在兩隻水靈靈的眼睛中間又開了一隻黑眼睛;丟棄在地上的殘肢斷臂長眠於大地,它們好像正在尋找着自己不該佔有的那道靈魂。痛苦的**聲,憤怒的吼叫聲,無畏的拼殺聲給沉悶的世界又增添了一絲歡樂,但是這些歡樂將人們內心世界的情感擊碎了,黑漆漆的天空望着亂哄哄的大地,**裸的大地望着灰濛濛的天空,它們似乎在尋找什麼,是人們的良知,還是瘋狂的殺戮?也許它們看到的只是一場無聊的遊戲而已。
忠實大臣紅皓月衝在最前面,他的利劍一次又一次砍下了敵人的頭顱,利劍發出的耀光逼退了前來送死的敵兵們,光明之國的將士們緊隨其後,他們大聲叫喊着,揮動着兵器向敵人的心臟刺去,只聽見敵兵慘叫了一聲,隨即從馬背上跌落了下來,蠻橫大臣白晴榮的士兵們雖然奮力抵抗,但依舊無法抵擋他們的鐵蹄,這些落敗的士兵像失去方向的蒼蠅四處逃竄着,膽怯的內心使他們像縮頭烏龜一樣向後畏縮着,殘酷的鬥爭眼看已成定局,光明之國的將士們揮動着手中的兵器相互慶賀着,他們將忠實大臣紅皓月舉了起來,朝着飄滿血紅色的天空拋得老高老高。這時,蠻橫大臣白晴榮請來的救兵趕到了,黑壓壓的一大片堵住了王府的大門,蠻橫大臣白晴榮看到了希望的晨光,他命令府內的士兵們拿起兵器,將戰爭燃起的烈焰進行到底,此時,光明之國的將士們感到全身都在發抖,埋藏在胸口的心臟彷彿要從喉嚨裡蹦出來一樣,他們發覺有一股黑糊糊的煙霧衝進了他們的眼眸,接着碰到了一根根早已麻木的神經。這時,蠻橫大臣白晴榮衝他們怒吼道:“你們這些自不量力的傢伙,快放下手中的兵器,我留你們一條活路。”光明之國的將士們陷入了冰凍般的沉默,他們呆呆地站立了許久,終於同意放下手中的兵器,長矛、利劍、大刀和鋼槍扔在地上發出了它們殘留着的最後一絲絕望,天空重新披上了一層凝重的漆黑色,血紅色的光焰消失了,光明之王白星燁的士兵陷入了兩面加擊的困境。
忠實大臣紅皓月像一隻被囚禁的鳥兒失去了飛往藍天的自由,他擡頭望着那片越來越沉的陰雲,心思又開始在不着邊際的痛苦之中沉浮,突然他的頭腦裡掠過一道血紅色的光縷,這道光縷越積越大,將他的思緒帶到了曾經那個使他恐懼的草原上,那兒飄蕩着一個漆黑色的身影,使他無法接近黑暗之源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