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霍齊宣結婚是個大事,誰知當天盼盼學校有活動沒趕上,這下子獨自趕來的墨陶然又變成香餑餑了,這個叫叔叔,那個叫哥哥,好半晌他才衝出美女鑄成的粉紅牆。
躲到無人處的墨陶然剛心有餘悸的呼出口氣,就聽到撲哧一聲笑,轉過頭去一看,竟然是今天的新娘?
他詫異的看了看大廳裡面,纔不解的回頭問道:“不是要敬酒了嗎?你怎麼跑這來了?”
已然換下婚紗,身着紅色敬酒服的洪寶珠聳了聳肩道:“你那個表弟穿着平底鞋我這可是高跟鞋,那麼多桌一桌一桌的敬酒不得累死我啊?他先自己敬去吧。”
這態度,哪像步入新婚殿堂的人?洞房還沒進呢,就想着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不過墨陶然本就不是多管閒事的人,更何況他和洪寶珠的關係也只是一般般,以前和霍齊宣相處還算融洽,可自從霍至禮回來後,也不知霍齊宣是心虛還是怎麼的,兩人的關係已然漸漸變淡,否則今天這伴郎也輪不到外人去做。
如今聽到洪寶珠這麼說,他扶了扶鏡架溫和笑道:“嗯,結婚是比較辛苦,趁着沒人你去找地方歇歇腳吧,今晚上齊宣那幫朋友還不知道怎麼鬧呢。”
聽到這話洪寶珠好笑的彎起了脣角:“怎麼?這麼快就擺大哥的譜了?”
墨陶然莞爾一笑:“有什麼不對嗎?我本來就是齊宣的表哥,按理,你也該叫我一聲表哥。”
洪寶珠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可最後卻笑着搖了搖頭,轉移話題道:“你女朋友怎麼沒來?別告訴我這麼快你又恢復單身了?”
不知爲什麼,墨陶然總覺得這話裡有點咄咄逼人的意味?雖然心裡有些不悅,但他還是好脾氣的笑道:“她今天學校臨時有事,讓我給你們帶聲好,說等你們過完蜜月我們倆單獨請你們吃飯。”
緊繃的脊背微鬆,洪寶珠退去眼裡的譏諷,又恢復了以往的開朗笑容:“公司事本來就多,我爸最近身體又不好,哪有時間去度蜜月?她要是有時間的話就後天吧,後天我等着你們請吃飯。”
“好,回頭我給齊宣打電話約時間。”
得到了保證,洪寶珠似乎了卻了一樁心事,重新振作起精神邁步朝大廳走去,路過墨陶然的時候又忍不住停下腳步,歪頭看他:“你們倆,會結婚吧?不會分手吧?”
啊?
剛纔就絕對對方怪怪的,現在這話就更莫名其妙了,墨陶然怔了一下點頭道:“下月初八我們倆訂婚,等盼盼畢業就結婚,不會分手的。”
“嗯,那就好。”點着頭,洪寶珠頗感欣慰的走了,留下一頭霧水的墨陶然。
他今天深深體會到什麼叫做女人心海底針,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難不成,她對自己還餘情未了?
這想法讓他打了個冷戰,決定回去就把訂婚戒指套手指頭上,好昭告天下自己已然名草有主。霍家已經夠亂了,千萬別再添亂了。
其實,他想多了。
洪寶珠對他早就沒了那個心思,這姑娘就是最近對婚姻有點心灰意冷,畢竟從進入社會起她就發現,當今社會的男人,多數是有本事的花心,沒本事的貪財,如今她倒黴催的嫁了個既花心又貪財的,所以對墨陶然這個什麼也不求,只是單純喜歡一個人的男人多了那麼點期望,希望對方能一直堅持下去,好讓她知道這世上還有好男人。
不懂她這莫名其妙的心裡,墨陶然回去就把訂婚的準備日程提前了。
……
掏出精心設計好的幾份請帖樣本,墨陶然喜滋滋的遞給老丈人道:“大爺你瞧瞧這幾份請帖樣式哪個好看?”雖然不是結婚,可大小也佔個婚字,所以他準備起來特別認真,都是請名家繪製而成。
“請帖?什麼請帖?是公司又有什麼好事了?”讓看咱就看。任海鵬樂呵呵的接過一沓請帖,全然沒注意身邊僵住的兩位。
墨陶然給盼盼使了個眼色:你沒告訴大爺咱倆要訂婚啊?
盼盼給男友還以顏色:這我哪好意思說啊?你天天在這住着我以爲你說了。
正在這眉來眼去的功夫,拿請帖的那位吱聲了:“訂、婚?”仔細瞅了瞅上面的名字,再擡頭看看旁邊的女兒,當爹的不知爲啥心裡難受鼻子一酸,拉起女兒的小手拍了拍,強顏歡笑道,“一晃兒我的盼盼都這麼大了,都到了訂婚的年紀了,爸還記得你小時候那麼一點點,用小被兒一包都沒有爸的胳膊長……”
盼盼眨巴着眼睛聽她老爹感性的話當年,不是當閨女的不體諒父親,着急恨嫁,實在是,“爸,我就是定個婚罷了。”離結婚遠着呢好嗎?再說就是結婚我也沒想搬離這個家啊?
誰知這話一出,在場的兩個男人都有不同意見。
對於墨陶然來說,訂婚也是一輩子一次的事自然很重要,盼盼的態度怎麼能這麼不端正呢?不行,一會兒沒人的時候要好好說道說道。
當爹的任海鵬不用等沒人的時候,直接語重心長的給女兒端正態度:“什麼叫訂個婚罷了?這訂婚,就是告訴所有人,你從今以後是墨家的媳婦,是半個墨家人了。”
墨陶然笑。
任老爹舉例道:“當初我和你媽還沒大辦呢,就是口頭協議,訂完婚後人家提起咱們老任家都得帶上她,還有你那幾個哥哥嫂子,訂婚後婆家有點事哪個不到場?你二大爺家種地你二嫂不是直接住到……”咦?不對!當爹的終於想起來,這是他閨女,怎麼說到那去了?閨女要是有樣學樣豈不是吃虧了?
墨陶然目光灼灼的盯着老丈人,說啊?怎麼不繼續說了?住了多長時間?是和二哥一個房間嗎?
“咳咳,爸的意思就是說,你不能把這訂婚當兒戲,這是一輩子的大事,訂婚就等於結婚了。”終於把話頭拉回來說到正題了。
要不說老一輩的人實在,別看任海鵬自己離了婚,可對於女兒的婚姻他仍然按照當年的想法,訂了婚基本就是人家的人,所以他心裡才這麼難受。
她爸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盼盼還能說啥,實心實意的承認了自己語氣上的錯誤,然後揭過這一篇,爺仨開始選請帖。
既然是喜事,那請帖的底色自然是紅色,上面的名字都是燙金的字體,不同的也就是圖案而已。
盼盼相中了一個喜結良緣的,還沒等說好看呢,就見任海鵬抽出其中的一張笑眯了眼:“這個好,這個好,你們看這胖娃娃笑的多好看?特別這小臉蛋胖乎乎的特像盼盼小時候,唉,你們倆要是給爸生這麼個大孫子,爸得老美了。”
盼盼抽了抽嘴角:“爸,這是訂婚宴。”您弄出個胖娃娃算什麼事?再說了,剛纔不還因爲我訂婚在那傷感呢嗎?怎麼這麼快就跑孫子那去了?
“哦,對,這是訂婚宴。”任海鵬對着上面的胖娃娃泄了氣,掐指一算,閨女的學業還有三年,離他抱孫子還有挺老遠。
聽說那娃娃像盼盼,剛剛還覺得設計師胡鬧的墨陶然,頓時對那張請帖改觀了。說實話他也急着抱兒子,可爲了不讓人懷疑他們未婚先孕,只能忍痛道:“沒事大爺,那張留着等結婚再用。”到時候就名正言順了。
“對對對,結婚用結婚用,這張放好,大爺就等着你們結婚給我生個大胖小兒。”
看着笑呵呵的老爹珍之又珍的把請帖放好,盼盼悲憤的轉過頭去:她怎麼從來都不知道,她爹竟然重男輕女?
選到最後,還是用了盼盼看上的那張喜結良緣,墨陶然順便說了一下具體安排,任海鵬才跑屋裡給老家打電話,告訴這個好消息。
其實孩子訂婚他打心眼裡是高興的,要不是閨女還在上學,他恨不得讓倆孩子直接把證領了,四捨五入一下,他女婿也快三十了,都是男人,誰不知道誰啊?時間長了他心裡沒底啊。
不知道老丈人在心中,自己已經成了飢不擇食的大齡青年,墨陶然給做請帖的人打了個電話,回頭看到盼盼又想起剛纔的話題了,隨即湊過去好奇道:“對了盼盼,剛纔大爺說種地的時候二嫂住在二哥家了,她們家人放心嗎?”
盼盼斜睨了過去:“你問這個幹嘛?”
“呃,好奇問問。”咳咳,絕對不能說,自己知道有些地區的習俗是訂了婚就可以同居,所以他想知道自己有沒有這份福利。
不信的又瞥了他一眼,盼盼實話實說道:“沒什麼不放心的,二嫂她爸是開拖拉機的,當時是開着車父女倆去的。”有女方爹在,二哥敢幹嘛?
墨陶然扭頭:好吧,他又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