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許久也不見冷琦有所行動,於是我低聲問道:“咱們的事情都辦完了,總在這裡盯着她們看不太好吧?”骨頭也應喝道:“俺也覺着不太好,你們說冷琦姑娘是不是準備等咱們走了再開始打盜洞?”
光頭搖了搖頭:“你倆可拉倒吧,人家早就無視掉咱們三個了,纔不管你在不在旁邊,她是在等天黑。”
“天黑?”我好奇的看着他。
光頭繼續說道:“書上記載‘破土貫墓,散陽聚陰。防屍爲煞,以月相平。’意思就是不能在陽氣太盛的時候打盜洞,一旦打通打墓室內的陰氣和外邊的陽氣對衝,墓中便極易引起屍變,即便下去也是大凶之勢。而月光可以散陽聚陰,讓墓室內外的陰氣保持一致,所以倒斗的在選好地方後都會等到太陽落山月光當頭的時候下鏟。那娘們當然也不會例外。”
我擡頭看了看天空,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只剩下西邊地平線上一片橙紅色晚霞。月亮也已經隱隱透出了形狀,看樣子再過半個小時應該就能達到散陽聚陰的標準。
骨頭湊到我們倆中間問道:“那咱們啥時候回去?難道還要看冷琦姑娘打完盜洞?”光頭看了我倆一眼,神秘的說道:“不但要看盜洞,而且還得下去!”
這話讓骨頭我倆都是一驚,差點沒從石頭上掉下去。看着我們一臉詫異的表情光頭又解釋道:“這次這底下是真正的龍鳳鴛鴦墓,也就是說機關不會有很多,相反寶貝不會太少,其中很可能就有關於水晶之城的事情,咱們不下去了解清楚怎麼行!”說着從我們倆面前站起來向着不遠處的冷琦走去,似乎是要商量一起下墓的事情,我擔心他碰的一鼻子灰連忙招呼着骨頭一同跟了過去。
果然,光頭一臉嬉皮的走到冷琦面前,冷琦卻連眼珠都沒動一下,自顧自看着天邊的晚霞好像光頭根本沒在她面前一樣。
光頭擋住她的目光嘿嘿笑道:“冷琦小姐,一會是不是有體力活要幹?你看我們三個大男人呆着也是呆着,要不然……”
“不用!”冷琦丟下兩個字就轉過了身子。
光頭臉上一陣紅白,隨後又笑道:“姑娘家家的脾氣別這麼大,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這地方兇險的很啊,沒幾個幫手是很難辦事的,我們三個也不是燦頭,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聽到光頭說出“燦頭”這兩個字,冷琦的身形定了一定,隨後回過頭盯着光頭胸前的摸金牌問道:“你們是倒斗的?”光頭也自知說走了嘴,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你應該說“咱們”!既然這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知道你要去下邊找東西,正巧下面也有我們需要的東西,所以今天要麼咱們同路走,要麼我們自己下!”
我一看光頭這麼橫是要打架的節奏,連忙在後邊掐了他一把,剛想走上去打個圓場卻沒想到冷琦先開口了:“我跟你們不是一路人,你們下不下去跟我也沒關係,所以不需要來問我。”光頭似乎就在等她說這句話,哼哼的將雙臂往胸前一抱:“行,那話可提前說好了,到了下邊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大家各取所需,誰也別耽誤誰發財。”
我一聽這話裡的火藥味越來越濃,連忙給骨頭打了個手勢,拽着光頭就把他拉到了一邊。
我埋怨他道:“你不是去協商麼?我怎麼看着到更像是打架。”光頭一咧嘴:“協商?你看看她那個樣,能協商的下去麼?你說我就奇了怪了,這長得漂亮的女人怎麼都這樣,哎老張,你們家那位是不是也這樣?”我瞪了他一眼:“就你這樣的,打掉你八顆牙我都不解恨,閒着沒事竟扯淡。”
半個小時以後天空徹底黑了下來,一輪圓月躲在薄薄的雲層後面散發着幽冷的光芒。
我們坐在一棵大樹下收拾着一會需要的裝備,光頭帶的裝備最爲齊全,絲毫不差與專業的野外隊伍,手電蠟燭冷煙火,繩索匕首旋風鏟,除了食物以外各式各樣的東西一應俱全。我也把身上的揹包摘了下來,走的時候因爲太緊急所以幾乎什麼都沒裝,但是唯一讓我興奮的就是陸警官那把突起步槍被我塞進揹包裡帶了過來。
除了那把突擊步槍我還摸到了另一塊硬邦邦的東西,拿出來一看,竟然是我在海南臨行前帶的壓縮麪包!
這種麪包的壓縮密度非常大,指甲蓋那麼大的一塊經過泡水膨脹後可以達到拳頭那麼大。不等我說話,正在給左輪填充子彈的光頭就已經伸着鼻子湊了過來,嘴裡唸叨着:“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咋開槍……”
我把光頭燈泡一樣的腦袋推向一邊,開口問道:“你們倆誰有可以盛東西的器皿,拿出來給我用用。”光頭道:“吃個麪包你還要什麼器皿,咱哥仨三口兩口就解決了。”說着就去搶我手裡的壓縮麪包。
我踢了他一腳罵道:“你懂個屁,這玩意幹吃到胃裡不把你那大肚皮漲爆了才乖!”骨頭一聽這話也好奇的湊了過來,看着我手裡巴掌大小的壓縮麪包問道:“老張,你這是啥東西?這麼大點一塊吃到胃裡還能把肚子脹開?”說完從自己的揹包裡掏出一個盤子遞給我。
我接過盤子把壓縮麪包放上去,舉起了手裡的水壺剛要倒水,就聽見旁邊的光頭大叫一聲:“我操!老張你等會!”我心裡暗罵這死禿子吃個麪包也一驚一乍的,回頭就要罵他。卻看到光頭的胳膊已經猛的伸了過來直奔那盤壓縮餅乾,我想攔住他已經來之不及,骨頭見到這一幕正要撲上去罵他貪吃,卻忽然停住了已經站起來的身子。
我只聽到鐺的一聲輕響,那塊硬邦邦的壓縮餅乾掉在了地上,而光頭正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個盤子兩眼冒光。他的樣子,跟最開始看到摸金牌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甚至比那還要激動。我知道他這是又瞧見寶貝了,於是也湊過去仔細看那個盤子。
只見這個盤子通體青白,盤底印有幾根翠綠的水草和兩條紅色的大頭鯉魚,除了中間的部分略微向下凹陷外跟普通的家用菜盤並無任何區別。
我狐疑的看了看光頭問道:“禿子,你抽什麼風呢?是不是幾百年都沒見到菜盤子了!”光頭並不理我,瞪着溜圓的雙眼看着骨頭:“骨頭兄弟,這盤子你是從哪弄的?”
骨頭摸了摸後腦勺:“就在那個大白玉棺材裡拿的,本來俺裝了好多寶貝,可是跟那女殭屍打鬥的時候被扯破了衣兜,值錢的小玩意全都掉沒了。只剩下這盤子因爲個大所以沒丟,俺就給裝揹包裡了。”
我看了看骨頭懷裡空空的揹包,忽然想起了那隻被他救下的小白獒,於是問他:“老骨,你救的那隻小白狗呢?不是讓你給餓死了吧?”骨頭嘿嘿一笑:“怎麼會,俺讓林米姑娘抱到陸警官那裡給他作伴去了。”
我放心的點了點頭,又把目光移回到光禿臉上。他似乎並沒有在意我們的談話,滿臉黔疑之色,沒見已經擰成了一個大疙瘩,嘴裡喃喃道:“不可能,難道林大帥已經找到了秦皇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一聽這怎麼連秦皇墓都出來了,連忙晃了晃光頭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光頭看着滿臉問號的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講起了這個盤子背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