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直趴在我們不遠處的白獒也忽然跳起來,跑到水邊衝着那個奇怪的東西狂叫不止。等那東西飄近,我看到那是一張四四方方的東西,上面有一層黑色絨毛,分明就是一張平鋪在水面上的毛毯!
我奇怪道:“這鬼地方怎麼會有毛毯?怎麼還能飄在水面上?”這時候光頭和陸警官也被白獒的叫聲驚醒,詢問我們怎麼回事。
三隻小白獒見到媽媽在水邊兇狠的呲着兩排尖利的犬牙,也跑過去跟着叫個不停。
這時那張奇怪的毛毯已經漂到了岸邊,靜靜的躺在河牀上被細微的波浪一遍遍沖刷着。就在我要埋怨骨頭大驚小怪的時候,那張毛毯忽然翹起了一個角猛的立了起來!
只見毛毯的底部竟然是一個接一個密密麻麻的小吸盤,看得我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那奇怪的毛毯立起身子蹭的向前一撲恰好蓋住了岸邊一隻正在隨着媽媽狂叫的小白獒。毛毯似乎感覺到懷中已經有了獵物,刷的捲成桶狀滾回水塘中悄無聲息的沉入了水底,只在水面上留下一串細小的氣泡。
與此同時,小白獒尖銳的慘叫聲從水下響起,看得我頭皮發麻,聽的我心驚肉跳!
白獒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捲走,憤怒的一聲怒嚎後普通一聲也跟着跳進了水塘沒了蹤影。頓時水面上氣泡翻滾,就像開了鍋一樣翻江倒海,不一會一股黑色的液體涌了上來,味道腥臭無比讓我覺得十分熟悉。
隨後白獒也從水中浮了上來,嘴裡叼着那隻小白獒,似乎是勝利了。自己卻也受傷不輕,腿上的毛髮和皮膚已經沒有了,露出了一片鮮紅的血肉。它把小白獒放在地上用鼻子拱了半天,小白獒卻沒有任何反應。
骨頭從醫藥包裡拿出消炎膠囊,把膠囊擰開將裡面白色的藥粉灑在白獒腿上。白獒也不反抗,輕輕的叫了一聲,然後舔了舔那隻小白獒後帶着另外兩隻小白獒一瘸一拐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們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光頭推了推我:“老張,你看清楚那是什麼鬼東西了麼?”我搖了搖頭:“沒有,不過那肯定是某種水裡的生物,咱們儘量離水塘遠點應該就沒什麼太大危險。”
這時骨頭抱着那隻小白獒走了回來:“它沒死,只不過是溺水了,還有的救。”說完輕輕在小白獒肚子上壓了壓,手法輕柔的推拿了一番,小白獒嗚咽了一聲後果然有了呼吸。
我驚訝的看着骨頭稱讚道:“老骨,沒想到你整日在山上跟大樹土塊打交道,竟然也懂得溺水救命的方法!”骨頭嘿嘿一笑:“老張你忘了,咱大黑山可是三面環水,這些都不算什麼。”只見那小白獒漸漸甦醒,睜開兩隻充滿靈氣的大眼睛看了看骨頭,站起來走到他旁邊依偎在他腿上,彷彿知道是骨頭救了他。
接下來的五個小時裡光頭和陸警官警戒,我終於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之後才感覺到在踏入這片雨林以後竟然連睡覺都是如此讓我激動。
陳教授已經醒了過來,只是目光有些呆滯,畢竟年紀大了,換做誰也經不起這番折騰。我也不想再在這個鬼地方多停留一秒鐘,照顧着大家收拾好東西隨便選了一個方向就向前走去,因爲最重要的我們找到真正的‘天空’,只有這樣才能辨別方向然後安全的走出去。
四周的霧氣越來越濃,手電照過去能清晰的看見一道光柱由細變粗。旁邊的樹木也不見了蹤影,地面上的土地也慢慢被石頭所替代。
走了半個小時,我不經意往腦袋頂上一照,發現竟然可以照到頂端了。光頭也在晃着手電來回照着看:“原來這破地方是個山洞啊?不過也奇怪,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山洞裡有樹有水有藏獒,這不科學啊?”雖然我們都滿心疑問,卻也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並沒有回答他,默默地向前走去希望能早點看到一個通往外界的洞口。
光頭見我們都不理他,連總是跟他擡槓的骨頭都無視了他的存在,哼了一聲跑到最前面把我們攔住若有所思的分析起來:“我說各位,你們聽我說,咱們這麼走下去不是個辦法啊。如果走對了方向還行,萬一走錯了距離出口越來越遠,那咱們不被累死也得被餓死。我感覺還是應該想辦法找一下方向在繼續走,也好少走冤枉路不是?”
我揮了揮手,剛想說話,手電光隨着我的手在他全身一掃而過,我忽然發現光頭正站在一片黑色區域上。仔細照過去,我看到在光頭的腳底下有一塊四四方方的東西,上面全是烏黑油亮的絨毛。
我頓時大驚失色,這分明就是剛剛在水塘邊襲擊白獒的奇怪‘毛毯’!它不是水生動物麼?怎麼會跑到陸地上來?沒容我細想,那東西的一角已經翹了起來!我趕忙大聲提醒光頭:“小心腳底下!”
光頭似乎也感到了腳下的異樣,憋了一口氣牟足了勁飛起就是一腳,竟然把那東西啪的一聲踢飛了出去!
那東西在我們頭頂飛過正好落在陸警官旁邊,順勢一卷就裹住了他的左腿!
這一些只發生在一瞬間,陸警官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慘叫一聲倒在地上,雙手瘋狂的往下扒着那奇怪的片狀生物。
我連忙衝過去撿起陸警官仍在一旁的突擊步槍開了保險對準了他腿上那奇怪的生物。可是手已經放在扳機上我不得不猶豫了起來,那奇怪的生物只有薄薄餓一層,而這m4a1卻具有很強的穿透力。我如果一梭子子彈下去當然能把那東西打個細碎,可是勢必也會波及到陸警官,到時候會連帶着他的左腿被一同打個稀巴爛!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骨頭衝了過來,二話不說手起刀落,那東西瞬間被他手裡的彎刀砍成了四段,雖然沒有了攻擊性,卻並沒有從陸警官腿上掉下來,仍然黏在上面。
我跟骨頭合力將那東西一片一片從陸警官腿上扒下來,一幕慘狀看得我說話都起了顫音!
只見那東西的另一面跟我在水塘邊看到的一樣,密密麻麻的佈滿了一個接一個大小不一的吸盤!切口處流出一股黑色液體,味道十分腥臭讓人作嘔。那些吸盤全都吸附在陸警官的左腿上,只見他左腿的血肉都已經被硬生生吸走,露出了裡面的森森白骨!
骨頭看到那一片悚人的吸盤恍然大悟道:“這東西……是水蝙蝠!俺爹還弄死過一隻!”
光頭舉着手電仔仔細細的照了照四周問道:“水……蝙蝠?難不成這東西是水陸空三棲動物?那可真危險了!”
骨頭把拽下來的水蝙蝠屍體扔到一邊:“不是三棲是兩棲,它本身是水下生物,能在陸地短暫停留。活動速度並不快,但是一旦被它的吸盤吸住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難逃一死了!”
軍人就是軍人,身體遭受到了如此大的創傷,陸警官仍然一聲不吭的掐住大腿根給自己止血。豆大的汗珠已經在他腦門上起了一層!我不敢想象,如果是我看到了自己身上裸露的白骨會是個什麼心情。
林米把整個醫藥包裡的東西乾脆全倒在了地上,手忙腳亂的挑出所有止血帶消炎藥給陸警官包紮。
光頭也不再嬉笑,一臉歉意的看着滿面蒼白的陸警官:“昂……陸警官,對不起哈……都怪我太魯莽了……”陸警官吃力的擺擺手。
我知道我們的時間更加緊迫了,如果沒有再特定時間出去尋找到救援,那陸警官早晚會因爲失血過多和傷口感染而丟掉性命!想到這裡我不經意間看了一眼剛剛被陸警官連同突擊步槍一起丟在一旁的揹包,忽然回憶起我們一起尋找失蹤光頭時候的那個無線電衛星電話。
我也顧不上徵求陸警官的同意,一同亂翻從裡面他的揹包裡找出了那個無線電衛星電話,竟然有信號!我心中不禁大喜,經過一系列的打擊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
然而我的欣喜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無線衛星電話里正在閃爍着幾條最近的重大的新聞,其中一條讓我的欣喜感立刻飛到了九霄雲外被強烈的震驚和恐懼所覆蓋!
我深處顫抖的手指按了一下該新聞的詳細信息,一張照片和一行文字出現在這個讓我震驚兩次的無線電話屏幕上:
據本報最新消息顯示,前幾日由內蒙古自治區赤峰市文物局陳偉博陳教授所帶領的一支探索白矮族部落的研究隊在進入路西熱帶雨林兩天後徹底與外界失去聯繫。經過搜救隊一天一夜的尋找,終於在雨林外圍某地區找到陳教授的遺體。
當地記者稱,現場十分慘烈,陳教授猶如一具塵封了多年的乾屍一樣身體裡沒有任何水分和細胞組織。目前遺體已被運往他的家鄉內蒙古赤峰,文物局表示將把陳教授隆重下葬。其他隨行人員包括陳教授的兩名學生,兩位內蒙軍分區武警戰士和三位赤峰同仁報社的記者均不知所蹤,搜救人員猜測他們很有可能已經全部遇難,不過他們仍會加大力度進行最後的搜索營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