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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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和莫殊安剛想告辭,就聽見女子說道,";既然來了,就一起聽玄辯大師來講經。";

玄辯雙手合十並沒有特異注意誰,只是點了下頭說道,";諸位施主請坐。";

女子卻沒有馬上坐下,只是含着笑,胡氏和莫殊安看了卻也沒有動作,那玄辯率先坐在佛像前面的那個墊子上,女子這才坐下,然後看了胡氏一眼說道,";你們也坐。";

胡氏和莫殊安並沒有坐在女子身後,而是又隔了兩排墊子坐下,宮裝少女看了這纔沒有吭聲。

也不知道大殿太空蕩還是這個玄辯聲音的緣故,竟然讓莫殊安感覺了一種空靈的感覺,很好聽卻讓莫殊安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知是不是莫殊安的錯覺,她覺得這個玄辯很有問題,完美的太假了。

莫殊安的面色雖然不變,哪怕她知道這兩個人應該不知道自己看到了,可是莫殊安的冷汗浸透了內衫。

等那玄辯大師講到了一個階段,就見一個深色陰沉穿着深色錦衣的男子走了進來,見到男子玄辯就起身行禮,胡氏和莫殊安也趕緊站了起來,退到了一邊行禮。這樣大大方方進來還能坐在女子身邊的人,身份可想而知。

男子像是沒有注意到,甚至沒有搭理玄辯的意思,直接走到了華服女子身邊坐下,女子微微皺眉說道,";夫君不是不喜這些嗎?今日怎麼也來了?";

男子沒有吭聲,倒是身邊的小廝恭聲回答道,";回皇子妃的話,貴妃娘娘特意吩咐殿下每日都來陪皇子妃聽經,這樣才顯得心誠。";

胡氏和莫殊安雖然早就猜到了女子的身份,可是因爲對方沒有明說,所以兩個人並不好行跪禮,此時卻沒有了這些顧慮,直接跪在了地上。

五皇子妃抿脣說道,";姨母那邊我自會交代的,而且你看今日這裡還有別的女客,殿下不方便久留的。";

莫殊安這才明白,這個五皇子妃讓母親與自己進來聽經的意思,不過是個藉口罷了,想來是不願意五皇子打擾了她和玄辯相處的機會。

這麼說來,這個五皇子妃膽子也真夠大的,明明丈夫也在普陽寺,卻已經私下去和人偷情了,而且還是個和尚。那麼五皇子到底知道不知道呢?

莫殊安並沒有擡頭,餘光只能看見五皇子的衣角,和五皇子妃那樣光鮮的顏色比起來,五皇子的衣服顏色格外的陰沉。其實莫殊安剛意識到,五皇子知道不知道並不重要,因爲五皇子妃的依仗是貴妃。

連皇后都只能被逼成如今有名無權的地步,太子也是勉勵自保,小心謹慎不敢有絲毫差錯,而五皇子生母早逝,自己又身有殘疾沒有實權,又能做什麼呢?

莫殊安覺得相比起來,五皇子還是不知道的比較好吧。

五皇子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五皇子妃,五皇子妃心中不耐,勉強應付道,";我與這位夫人一見如故,已約好這幾日一併聽玄辯大師講經了。";

莫殊安心中一驚,臉色蒼白了起來,就連胡氏也察覺出不對了,心中暗恨這簡直是無妄之災,雖不知道到底爲了什麼,可是稍微有些腦子的人都能發現,這五皇子和五皇子妃之間怕是有矛盾,甚至隱隱能從五皇子妃的話語中感覺到,她對五皇子的敷衍和不滿,五皇子妃剛纔那句會和姨母解釋,倒更像是對五皇子的警告和威脅。

最重要的一點,五皇子妃出嫁前不管是什麼身份,在她嫁給了五皇子後,她對貴妃的稱呼是應該隨着五皇子的,不僅因爲五皇子是她的丈夫,還因爲皇權,不管五皇子是不是有殘疾,他都是皇子,是皇帝的兒子,而貴妃再尊貴能尊貴過皇帝?

胡氏覺得心驚肉跳的,卻又無可奈何,如今只能寄希望於這兩位不要遷怒她們母女兩個纔好。

五皇子聽了五皇子妃的話,眼中帶着幾許諷刺的意思,掃了一眼還貴在角落的胡氏兩人,一見如故他只覺得可笑。

五皇子妃卻直接說道,";我就不送殿下了。";

五皇子並沒有動,五皇子妃看了眼身後的宮裝少女,那宮裝少女像是沒察覺出五皇子和五皇子妃之間的不和,面帶笑容盈盈一拜,說道,";殿下,娘娘派人傳了消息,說皇孫想念殿下和皇子妃,娘娘心疼皇孫,說是明日就要送皇孫前來。";

聽見兒子的消息,五皇子眉眼間舒緩了一些,點了下頭直接起身離開了。從進來到離開,除了諷刺五皇子妃的時候,他根本沒有多看胡氏和莫殊安一眼,就好像她們真的只是陌生人似的。

五皇子妃見人離開,這才面帶喜色說道,";素素,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宮裝少女態度恭順對着五皇子妃行禮卻沒有回答,只是看向了胡氏和莫殊安,五皇子妃這纔想起了她們兩人,";兩位起來吧,殿下脾氣暴躁,剛纔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胡氏和莫殊安低着頭並沒有馬上起身,而是叩首後,這纔起來,只是大殿清冷,跪的地方又沒有個墊子,胡氏起身的時候難免有些不穩,莫殊安悄悄扶了母親一把。

五皇子妃說道,";你們先退下吧。";

";是。";胡氏和莫殊安再次行禮,就退出了大殿。

等兩個人出了大殿,互相對視了一眼,只覺得這次來上香簡直倒黴到了極致,恨不得回去就收拾了東西離開,可卻明白這樣不妥。

帶着丫環走在回小院的路上,莫殊安小聲說道,";春華你先一步回去,讓劉媽媽備些熱水。";

莫殊安自己年紀小倒是還好些,可是胡氏生孩子的時候傷了身體,月子裡也沒能好好養回來,身體看似健康,卻虛得很。

胡氏握着莫殊安的手,說道,";不要怕。";

";我不怕的。";莫殊安回握着胡氏,笑了一下說道,";母親不要擔心。";

胡氏應了一聲,";明日我們就走,不管是什麼事情,想來小皇孫來了,他們的心思都會在孩子身上。";

莫殊安恩了一生,沒有再說話,母親不知道昨日她看見的事情,想來只以爲五皇子和五皇子妃是夫妻之間的矛盾,五皇子妃因爲是貴妃侄女的緣故對五皇子多有壓制,根本不可能去聯想五皇子妃和一個和尚之間竟然有……

其實莫殊安覺得奇怪的在於,五皇子妃對五皇子的態度,還有她和那個玄辯之間的關係,爲什麼會對兒子的出現那樣開心?好像特別……特別什麼,莫殊安有些想不出來,難道昨天她誤會了?其實這樣一想也說的過去,畢竟她離得遠,又只是看見了那個和尚的的手……

又或者是五皇子妃雖然對五皇子沒什麼感情,但是對自己的兒子還是很在乎很喜歡的,就像是母親這般,對父親是沒有感情,卻很愛她和哥哥。

莫殊安想了一會就拋之腦後了,她不是那種喜歡刨根之地的人,反而巨大有些時候,知道的太多,猜到的太多反而不好,而且這些人的事情都和她沒關係。

";那回去後,就讓丫環先收拾東西,再給舅母送封信。";莫殊安開口道,";母親我們要回去了嗎?";

聽出女兒話中的不捨,胡氏也不再去想皇家的事情,胡府雖然有爵位,可是皇家的事情其實離她們很遙遠,";若是喜歡的話,就在莊子上多留幾日。";

莫殊安故意摟着胡氏的胳膊,撒嬌道,";母親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胡氏被逗得笑了起來說道,";那就在莊子上吧,庭哥過兩日也要過來了,我們一家三口在莊子上好好聚聚。";

莫殊安聞言點頭說道,";我都聽母親的。";

";壞丫頭。";胡氏笑罵了一句,倒是沒有生氣,反而喜歡女兒這般的模樣。

說笑間胡氏和莫殊安回了小院,劉媽媽剛得了春華的消息,就讓人去要了熱水,而她就等在門口,雖然春華說胡氏母女正往小院走,可因爲劉媽媽不知道她們發生了什麼,心中難免不安,而春華知道的也有限,畢竟她們都沒能跟着進大殿。

劉媽媽見到胡氏和莫殊安神色都不錯,這才鬆了口氣說道,";夫人姑娘快進來,熱水已經備好了,可是要先梳洗一番?";

莫殊安解釋道,";因爲貴人的到來,母親在大殿的地上跪的時間有些長了,讓母親燙燙腳,藥油帶來了嗎?";

劉媽媽一聽滿眼心疼,雖然莫殊安只說了胡氏,可是胡氏都跪了,莫殊安怎麼可能沒有跪,不過貴人……劉媽媽卻不能說什麼,";熱水和藥油都有,夫人和姑娘快快進屋。";

胡氏安撫道,";無礙的,是安姐太過緊張了。";

劉媽媽沒有反駁,只是催着胡氏和莫殊安進屋,春華等人已經把東西都準備好了,不僅是胡氏的,還有莫殊安的,劉媽媽伺候着胡氏燙腳,而春華在旁邊伺候着莫殊安,劉媽媽手上動作不停,";姑娘可莫要覺得年輕就不在乎,姑娘家最忌受涼了,只當有備無患也是好的,一會用熱水敷敷膝蓋和小腿,再用藥油好好揉揉……";

莫殊安心中暖暖的,也只有真正在乎你的人,纔會想這麼多,";知道了,劉媽媽。";

五皇子回到自己房中,除了身邊的那個小廝,讓屋中的下人都出去了,這些人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畢竟五皇子脾氣陰晴不定不是一天兩天了。

在五皇子研磨的時候,小廝並沒有上去幫忙,反而低着頭把自己縮在一旁,恨不得馬上能鑽到地下去,讓五皇子根本看不到,五皇子也沒在意,細細把墨研好,又鋪了紙,這才選了筆,和做這些準備的細緻溫柔不同,他寫字的力道很大,一個忍字不僅潦草很大,紙都破了,五皇子隨手把紙扔在地上,一張又一張,他的字越來越工整,當寫完第九張的時候,他就停下了手,那小廝這纔出來,小心翼翼地把地上的紙給收起來,當着五皇子的面把紙都給燒成了灰燼,然後把那些灰燼給收拾到了水盆中,等五皇子點頭了,這才端着水出去倒掉。

作者有話要說:前兩日沒有更新,在此和讀者們道歉,以後每日都會更新,只是暫時沒有辦法定時,因爲我還在外地。

這幾日我真的發現了,其實有些事情。。人只能盡力,可是結果是怎麼樣的,卻不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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