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衆人聽了林沖問話互相看了看,王寅站起來說道“這曾頭市雖然富庶但自身實力不弱,不知哥哥爲何會選此地下手?“
林沖站起身看了看下面的兄弟,見大家全都一臉好奇的看着自己,說道“首先我想兄弟們應該明確一點,那就是我們佔據梁山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只是爲了圖個安穩吃穿不愁?亦或者只求個安身立命之地,以躲避官府追捕?
我們在坐的衆位弟兄,可以說很少有沒被官府通緝的,可是我們爲什麼會被官府通緝,被通緝的原因真的錯在我們嗎?
我不這樣認爲,我從一開始便與兄弟們說,我是一個不安於世的人,我心中有一個非常大的抱負,那便是讓所有兄弟能功成名就,封妻廕子,曾經我認爲加入朝廷可以實現這個目杯,但是後來發現朝廷早已不是以前的朝廷,在朝中大臣中處處充滿着驕奢淫逸,排擠對手,陷害忠良,卻唯獨沒有忠君報國,愛民如子。
後來的事情大家都已知道,我與史大哥南下江州,結識了許多兄弟,又一起大鬧了江州上了梁山,但是雖然我做了山賊草寇,但是依然沒有忘記自己心中的抱負,既然朝廷已經不足以讓我實現夢想,那麼我便要通過自己的努力去完成它。
我之前做的種種安排,練強兵,聚人心,建制度,等等的一切都是爲了實現這個願望,既然兄弟們選擇跟隨了我,那麼我便有義務帶領大家創出一片屬於我們自己的天地。
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現在在朝廷的眼中我們是草寇,但是當有一天我們強大到可以自己書寫歷史時,我們就會被稱爲是義軍,我們的子子孫孫都會以是我們的後代爲榮,這纔是我之所願。
但是實現這一目標是非常困難的,可以說是九死一生,所以我們要把有限的時間放到增加實力上,而不是整天爲明天能不能吃上飯而發愁,我現在之所以不選擇直接攻城,是因爲我們還很弱小,不足以與整個朝廷抗掙,要知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道理。
而曾頭市不同,首先他的長官是金國人,也就是外人,而且據我所知他們在曾頭市也是橫徵暴斂,害人無數,說他天怒人怨也不爲過,所以我們攻打他們就會被當地百姓認爲是義舉,是在幫助他們,這樣我們就師出有名。
再來曾頭市富足,把他們搶了,即使山寨再多兩萬人,也可以讓山寨兩年之內錢糧不愁,這樣我們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發展自身的實力,要知道,以高俅,蔡京爲首的一幫奸臣,不會留給我們太多安穩的時間的,所以我們更不能把時間浪費在搶錢糧這種事上。
最後曾頭市雖然兵馬衆多,但在我看來他們都是一羣烏合之衆,不堪一擊,哪像我們這一幫兄弟,個個如狼似虎,打敗他們就如練兵一樣,不費吹灰之力,而他們那一萬多人馬,依我看就是爲我梁山準備的,他們知道我們山寨兵士少,所以爲我們準備了一萬多人,現在就差我們去把他們領回來了,哈哈哈哈!“說完林沖哈哈大笑了起來。
林沖就是這種性格,每到了關鍵時刻,總會用自己的行動去爲兄弟們解壓,讓大家看起來自己十分胸有成竹,認爲對手不堪一擊,從而增加已方的信心與士氣。
下面的兄弟都被林沖的一番話所感染,李逵直接跳起來大叫道“奶奶的,爺爺我連打汴梁都不怕,還會怕他一個小小的鳥曾頭市,哥哥,無需衆兄弟動手,只給我一千兵馬,小弟我保證把那鳥曾頭市踏平了,把那什麼曾長官的狗頭給你提來當夜壺!“
李逵的性格一直都是莽撞,直接,怎麼想便怎麼說,但他這個性格也有一個好處,就好比現在,大家聽到李逵的一番大叫大嚷,全都覺得熱血澎湃,軍心大振,全都站起來大聲附和贊成攻打曾頭市!
既然已經決定去打曾頭市,那麼便要準備一番,林沖當即吩咐道“時遷,戴宗聽令,命你二人即刻下山前去曾頭市打探消息,務必將曾頭市的一舉一動,一草一木全都打探清楚,然後速速回來稟報!“
時間與戴宗起身領命,然後轉身急急下山奔曾頭市而去,此次攻打曾頭市本就敵我力量懸殊,因此打探出準確的情報就顯得至關重要,這也是二人爲何如此心急的原因。
林沖見二人離去又轉身對王寅,秦明,穆弘三位騎兵營主帥問道“目前你三人的一千騎兵訓練得如何?”
這一戰因爲是在對方主場,而且聽史文恭說對方還有騎兵,那曾家本就是金人,想來對訓練騎兵一事當較爲在行,因此林沖也必須帶上騎兵,以備不時之需。
王寅聽到林沖尋問騎兵起身回道“回哥哥,騎兵營成營時日尚短,還談不上戰力,只能說是略強於普通之人,外強中乾,若遇到真正訓練有素的騎兵,當不堪一擊。”
王寅並沒有因爲自己是騎兵營主帥而誇大騎兵營的戰力,因爲那樣會影響林沖的判斷,進而有可能影響到整個戰局,知己知彼,這知己往往比知彼更加重要,若是一方主帥連自己的部隊的實力都不能真實的瞭解,那麼便只有失敗一途。
林沖聽了王寅的話並沒有生氣反而很是高興,他高興的是王寅能夠不在意自己的顏面,敢於自揭其短,當真有大將之風,實爲一帥之才,若是王寅說騎兵如何厲害反而會讓林沖看低了他。
林沖對王寅點頭說道“騎兵營成營日短不是你們的過錯,而且梁山之上本就不適合騎兵訓練,再加上最近幾次大雪,更給騎兵訓練帶來不便,你三人能在短短時間把這些騎兵練得強於常人,已實屬不易,當真辛苦!
不過此次攻打曾頭市還缺騎兵營不得,因爲那曾頭市亦有騎兵,所以需要三位統領騎兵營牽制住他們的騎兵,協助步軍行動,一會下去後,你三人要趁着時遷戴宗二人打探消息的這段時間,加緊傳授一些騎兵對戰時所需要的技巧及注意事項,不求完敗對方騎兵,只要能夠阻擋對方的同時做到自保即可。“
王寅三人聽到林沖吩咐當即起身領命,同時三人在心裡想道“看來回去得教那幫小子一些保命的功夫才行!“
林沖想了想現在曾頭市的一切消息都還沒有傳回來,因此也沒辦法針對性的調兵遣將,於是說道“因爲曾頭市的具體情況還不得而知,所以先不安排下山人手,不過衆頭領都要做好隨時下山的準備,尤其幾位教頭,要趁着這段時間抓緊訓練,俗話說的好”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平時多訓練一些,等上戰場是非常有用的。”
衆頭領全都起身領命令。
等衆人坐好,林沖問史文恭道“兄長曾與那曾弄及他的幾個兒子接觸過,不知道對他們瞭解的深不深,他們一家全是金人,不知道與金人國內有沒有什麼聯繫?”
林沖心裡一直不明白一個金人,究竟如何從大宋境內發展成如此大的勢力的,若說是普通經商的金人,或者是一個富足的金人也能說得過去,可是要知道他們可是已經武裝了上萬軍隊了,這可不是一股小的勢力,如果佈置得當,完全可以攻下幾座縣城,甚至是一州之地。
若說他們沒有一點外力相助,林沖說什麼也不會相信,若說是金人在暗中支持倒是有這種可能,但是曾頭市與金國相距甚遠,即使有資助也不會很大,頂多就上派他們過來進行一些不會人知的活動。
他們會不會與凌州官府在暗中勾結在一起了呢,利用這些年積累下的財富,買通官府以達到讓官府任由施爲的態度,這點到是很有可能,但是若真是如此,自己在攻打曾頭市的同時,便要提防當地官府的暗中阻撓。
史文恭聽了林沖的話,坐那裡思考了一會,然後說道“我當時只是在曾頭市逗留了兩天,因爲機緣巧合結識了曾弄,從聊天中感覺到這個曾弄雖然頗爲豪爽,但總感覺其缺少果斷,生性比較多疑,易反覆,這也是當時我沒有直接答應留下的原因。
至於他們與金人有沒有聯繫,這個便不得而知了,不過在我住在那裡的兩天時間裡,卻是沒有見過其他的金人。
那曾家五子可能是在曾頭市耀武揚威慣了,說話很是狂妄,而且稟承了金人的兇殘,在曾頭市的百姓十分殘暴,引得當地百生怨聲載道,去告官可官府不管,反而把告官的百姓交給曾家處理,下場更爲悽慘,因此百姓無可奈何只得忍受。“
林沖聽了不禁心裡感到一絲無奈,官府的如此做法與通敵何異,宋朝官府不爲宋朝百姓作主,卻去坦護那番外金人,當真可恥!
不過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那曾頭市確是與官府有一定聯繫的,致於情況到底如何,就等時遷他們打探消息回來才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