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褲襠裡摸出來的魚,我可不吃!”焦挺十分嫌棄的望着阮小七,引得衆人一陣鬨笑,連新來的那漢子也不禁展顏,郭盛意識到自打遇上這人,還是他頭一次發笑。.。
“好漢既然戰平了我梁山泊有數的水軍頭領,本領可謂不凡,好漢如若不棄,就請上山,坐一把交椅罷!”王倫笑呵呵道。
那漢子面帶赧色,道:“王首領擡舉了,實是小弟輸了!”
“將來都是自家兄弟,輸贏重要麼?說起水性來,我還不是一樣輸給小七?”王倫搖頭笑道。
“俺哪裡敢贏哥哥,回去還不叫老孃大棒子抽懵了俺!”阮小七在一旁笑道。
衆人聞言又是一陣大笑,唯獨那漢子長嘆一聲,道:“王首領平易近人,山寨兄弟間又是一團和氣,小弟拜服!就把這條性命,賣與哥哥了!”
王倫遞上毛巾,笑道:“好漢還沒有報上大名!”
“哥哥高看了,我一個漁夫,哪有甚麼名號?小人姓成,單名一個貴字,祖上在這錢塘江裡打漁擺渡,因科差過重,累妻兒受苦,苦於沒個出路,今日天幸遇上哥哥,也不求別的,情願執鞭墜鐙!”這漢子正式拜下道。 王倫望着這位將來方臘手下的水軍第一號戰將。問道:“兄弟你有這身好本領。江南方臘近在咫尺,他沒來招攬你?”
“小弟不過是錢塘江上的打魚人,誰識得小人名姓?想來只有龐寨主這般英豪的人物,才能入方臘的眼!”成貴說起這話來,只有一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落寞。
王倫點點頭,尋思也許是方臘還沒有舉旗。一來沒意識到水軍的重要性。二來還沒碰上這四人。如果說龐萬春是自己從方臘手上虎口奪食的話,那麼這位水軍人才,就是自己撿的大漏。
“旁的不去說他,咱們今日遇上就是緣分。今晚就在這荒灘上擺宴,給兄弟接風洗塵!”王倫笑着對成貴道。
阮小七這時又湊上來,提着那條肥魚道:“俺這條魚……”
“留着你自己吃吧!”衆人都是大笑,王倫擺了擺手,就請大夥進帳細聊,這時成貴有些神秘道,“哥哥,小弟還有三個兄弟,都是小弟這般的身手。小弟想引薦他們上山,不知哥哥意下如何?” “我這三個異姓兄弟,都是水裡生水裡長的好漢,本事不輸我半分。他們也是苦於沒有豪傑賞識他們,只是在錢塘江裡過混,好不消沉!正好小弟得哥哥擡舉,不忍丟下他們不顧,特意說給哥哥知曉!”成貴拱手道。衆人見他還有兄弟推薦,都在一旁笑觀。
“我那二弟姓翟名源,三弟姓喬名正,四弟姓……”成貴話還沒說完,只聽王倫忽接口道:“謝福?”
“照啊!哥哥也知他名姓?”成貴吃驚道。
“我早聞你們四位大名,不想居然都在一處,我還當你們互不相識!你要是不說,差點錯過三位好漢!”
王倫“唉”了一聲,話說他方纔越聽越奇,這不是方臘手下號稱“浙江四龍”的四大水軍總管麼,沒想到這四人居然是一窩子,看來自己記性遠沒有剛來時那般清晰了。
“哥哥識得他便好說了!”成貴喜得直搓手,還沒上山之前就能叫大頭領知曉,日後上了山就好辦了。
“兄弟你只管去跟他們說,我梁山水軍正是大擴展之時,多需要他們這般的英豪加盟,這三位兄弟如願上山,自有一把交椅候他!”
王倫當即便應承道,山寨馬軍頭領配備最爲齊全,每營或有一二副將輔佐。步軍雖要差一點,但缺將的情況還不太嚴重,唯獨水軍,除了費保四兄弟和李俊,其他每營只有一個寡將,短板十分嚴重。此時有了這四人相投,將來補充到各營裡去,卻不正是瞌睡遇上枕頭?
“小弟去叫,他們三人無有不肯,哥哥放心!”成貴看得出來王倫是真心邀請自己幾位結拜弟兄上山,當下拍着胸脯道,“飯不急着吃,小弟這便去請他們過來聚義!”
這成貴說幹就幹,當即要回頭尋馬,衆人見狀不由都笑,只見王倫朝焦挺點點圖,焦挺見狀轉身去了,這時王倫拉住成貴道:
“我雖不是江南人氏,但也知道你走陸路要過幾個州府,似這種走法何日能到?且歇息一夜,明日我撥你一艘客舟,你去把兄弟們並家眷接上,然後自去梁山泊,船上水手都識得路徑,你看這樣可好!”
成貴聞言把手一拍,道:“這般最好,這般最好!還是哥哥想得周到!”
王倫哈哈一笑,便邀請衆人入帳,這時阮小七拉過王倫,道:“哥哥,總算有水上的好漢上山了,這回說甚麼,也要把這個好漢給俺配上!總不能爲了建新戰營,把水軍頭領都分散了罷?”
“人家還沒上山,你就惦記上了!你呀你呀!”王倫見狀搖頭笑道。
“上次俺請撥兩個徒弟過來相助,哥哥也給否了,此時好不容易有新人上山,哥哥不能再閃俺一回罷!”只見阮小七咬定青山不放鬆,非要從王倫嘴裡得一句話。
“你別看費保那一營有四個頭領,你便眼紅!前次水軍擴軍你也知道,他這一營編下水軍兩千人,守護各鹽場軍士三千人,鹽丁不下五千人,統管這萬人規模的幾個島嶼,沒四個頭領,哪裡照看得過來?如今費保掌全盤,倪雲管運輸,卜青管曬鹽,狄成管守島,四人剛剛堪用,叫我調誰給你?”
說到這裡,王倫瞪了小七一眼,見他面色訕訕,又道:“這事我自會考慮,就是這四位新弟兄上了山,也不會建新水營,你莫急,等回了山寨自有定論!”
這卻也不是王倫賣關子,實在是有六個寡將的水營,只得四個新血加入,手心手背都是肉,晾了誰也不好,至於到時候怎麼安排,還得細細思量一番,而不是現在阮小七磨一磨便能隨口就能答應下來的事兒。
阮小七伸了伸舌頭,玩起感情攻勢,“那小弟就待哥哥的好消息了!”
王倫搖頭一笑,快步趕上衆人,大夥兒一同進了中軍大寨,成貴見這裡馬匹成羣,軍士雄壯,心中不由感慨起來,暗道梁山泊船兒雖然不多,但是陸路上兵精將廣,水軍弱是弱了點,但自己兄弟去了,正好可以大顯身手。
衆人一進大帳,便見焦挺早已經在裡面候着了,主座前的案桌上,擺放這四堆黃燦燦的金子,甚是耀眼,衆人見狀都笑呵呵的望向成貴,成貴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想他一個打漁人家,何曾見過這般多金銀,眼下朝思暮想的新生活觸手可及,卻叫他反而有些如遊夢境一般。
“好漢,你明日就要返程,且把這安家費捎上,見了三位兄弟,一人一百兩金子,也好叫他們後顧無憂!”焦挺見狀道。
“我若揣着金子跑路了,山寨豈不虧大了!”成貴也不知怎地就從嘴裡冒出這般話來。
“就怕你拿着跑不動,哥哥還派船兒送你一程哩!”龐萬春這時出言笑道,前不久這份錢他也拿了,此時有種過來人的感覺。
成貴聞言大笑,道:“一來一去,總是要上山的,帶着還是累贅,不如到了山寨哥哥再給!”
“你們四個兄弟世居杭州,總有個三親六故,日後上了梁山,隔着遠了,不一定照顧得過來,這些金子帶着總有些用處!”王倫搖頭道。
“哥哥說得甚是,甚是!如此小弟便卻之不恭了!”說實話成貴之所以落草的很大原因就是因爲眼前這堆物事,但眼下對方做得十分漂亮,還是讓他心中感激,又加了一句道:“山寨如此重視我等兄弟,就是剮了這身皮,將來也不敢相負!”
王倫上前扶起成貴,就要叫人下去擺宴,這時青草蛇李四進來稟報道:“孟康頭領和童威、童猛兩個頭領回來了!”
王倫見狀問道:“看到多少船隻跟着他們回來了?”今天早晨的這一出,讓王倫看到明教在這明州城裡也不是一手遮天,有些擔心那些船場東家會不會臨時毀約。
“一眼數不過來,總有個三、四十條罷?”李四支吾道。
“我們自己派去的就有八條海船!”阮小七見從李四嘴裡得不到個準話,當即拉開帳子查探去了,王倫見狀也有些急迫,當即帶着衆頭領一起跟出。
成貴不知道梁山泊買船一事,稀裡糊塗的跟着衆人出來,哪知到了海邊,原本還只有幾條客舟的近海上,此時已經是密密麻麻泊滿了千料以上的海船。一眼望去,蔚爲壯觀。
成貴此時心中不禁驚起一個問號,“難道這就是梁山泊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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