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虎頭蛇尾

四月十八日,爲了博出一線生機,遼主這次也是拼命了。不顧手下強烈反對,決定御駕親征!

爲了替遼國爭得一線生機,這次遼主也是狠下心了。

將遼上京所有契丹青壯都徵調了,整整徵召了十五萬兵馬,再加上之前逃跑殘留的皮室軍、屬珊軍,以及其他族的兵馬,足足拉起了二十萬大軍,當中騎兵就有十萬之多。

那十五萬大軍可是契丹絕大部分的青壯,要是這一戰傷亡慘重的話,契丹族只怕沒有百年的時間根本恢復不了元氣了。甚至直接從歷史上被抹去的都有可能的。

十五萬兵馬中,有不少可是契丹貴族子弟。他們前一天還沉醉在溫柔鄉,在打獵享樂。今天卻是被人用刀槍逼着來參軍了。

不少契丹貴族子弟都不由得滿肚子怨氣。

不過,不管他們再怎麼有怨氣,他們現在也只能從角落中拿起堆滿灰塵的盔甲,拿起馬刀弓箭,騎上跟隨遼主殺出上京,想着中京殺去。

六匹白馬牽拉的御車內,香爐縈繞着幾縷嫋嫋青煙,龍誕香的磬人香氣令人心曠神怡。

在偌大的車廂內,擺放着一張舒適的軟榻。

遼主身穿一身盔甲,坐在馬紮上,神情凝重地看着平鋪在小桌上的地圖。

左丞相幽西孛瑾年紀大了,無法跟隨大軍出征,被遼主任命留在上京統籌軍務。

右丞相褚堅、樞密使蕭奉先兩個重臣,席地跪坐在左右兩列。

“這次出征,討伐叛賊的事,你們覺得我軍當如何才能擊潰敵軍?”遼主擡起頭問道。

右丞相褚堅、樞密使蕭奉先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蕭奉先說道:“主子,我軍騎兵衆多,可分成十隊。只要日夜不停地騷擾,等到敵人疲憊的時候,再一舉攻克敵軍中軍,定能大勝!”

遼主聽到又是這套戰術,他很是不滿,可是終究忍住沒有反對。

因爲除了這套戰術,他也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戰術。

這就是遼軍的無奈,一道戰術用了幾百年,早就深入骨髓了。現在遼軍上下只會這道戰術,其他戰術根本不會!

遼主無奈地問道:“派去金國的使者現在有回信嗎?”

右丞相褚堅忙回答說,“聖上,完顏阿骨打已經答應聯盟的要求。現在已經帶兵南下,快則二日,慢着三日就可和我軍匯合!”

遼主聽到,神色多少好了些。他說道:“女真族中還有不少能戰的猛士,有他的助陣,我大遼勝算又增一倍。右丞相褚堅,你派使者前去安撫女真族的勇士,一定要他們儘快和我軍匯合!”

“奴婢遵旨!”

遼主將桌上的地圖收起,喝道:“告訴契丹的勇士,此戰不但關乎大遼的國運,也關乎我們契丹一族的命運。還望他們捨身死戰!”

右丞相褚堅、樞密使蕭奉先兩個人忙跪下磕頭喊道:“聖上不懼危險御駕親征,契丹上下勢必會以血報國,死戰破敵。以佐我大遼國運!”

……

遼國御駕親征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興中府,史進將手中的戰報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將對將,王對王!既然遼帝要戰,朕又豈能不奉陪。傳令下去,令花榮領火槍營火速回京。朕要去會會遼帝!”

朱武、許貫中聽到剛想勸的時候。史進喝道:“朕意已決。莫非諸位愛卿認爲朕還不如那遼帝呼?”

朱武還想繼續勸說,但被許貫中拉住了。朱武思慮再三還是選擇放棄了!

其實他不是不明白許貫中的意思。

這一戰要是再勝了,遼國就徹底完了!

滅國之功!

如果是帝王還好,其他人就算是元帥大將拿到都不是好事。

沒看古往今來,有多少立此大功的名將最後下場都是淒涼的。

只是朱武也有他的顧忌。

戰場刀劍無眼,誰知道會發生事!太子現在不過四歲,雖然史進調回了國舅花榮。花榮也很是忠心耿耿。

但是人心是會變得!

楊堅、趙匡胤不是最好的例子!

萬一……朱武都不敢想象到時會發生什麼事了!

在朱武看來,大遼已經是日落西山,只要拍個大將元帥統兵殲滅即可,史進待在皇宮,等着手下將遼帝的人頭送上來豈不是更好,更穩妥。

只是史進的性格就這樣,一但決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朱武也只能盡心盡力輔佐,然後將一切不安穩的隱患都扼殺在萌芽之中了。

四月十九日,史進率領三萬騎兵,一萬火槍兵,五千火炮營,五萬刀槍兵,兩萬弓箭手,五千重甲兵,3萬後勤兵,共計十五大軍出征。

四月二十四日,兩軍相繼趕抵豐州。

到了戰場,遼主也不敢做大。他從馬車上下來,騎上馬到了陣前。

五百個御帳親軍在身後護衛,遼主極力眺望着遠處的燕軍軍。

四月天,日頭已經很毒辣,行了那麼久,各人汗流浹背,但都不敢稍動。

十五萬燕軍踏着整齊地步伐慢慢向前推進。

烈日的照耀下,十五萬燕軍排着整齊的鶴翼陣步步向前。

他們由無數的大小圓陣合成,輕騎兵在兩側遊蕩着,重刀槍兵在前,火槍兵居中,火炮旅拖後。

在行軍鼓點,踏着整齊地步伐慢慢向前推進。託在他們肩膀上的兵器如波光鱗鱗的銀浪,閃爍着。

放眼望去,無盡的盔甲,無窮的火槍,旌旗密密,在黑色的軍服襯托下,燕軍就如同烏雲壓城,讓人生畏!

自遼主以下,看到燕軍威武雄壯的軍姿。

契丹將士無不吸了一口冷氣,之前都從敗軍口中聽說着燕軍兵威極盛。

聽着還不感覺如何,此時親見,才覺事實當真稱得上威武之師。

燕軍越來越近,沉重的踏步聲,似乎連雲霄之上的人都可以聽到,震撼着衆人心靈。

遼主目光一凝,就見一片騷動中,一面書寫着“燕”的大纛旗分外醒目。

在五百虎衛營士兵的環護下,史進策馬來到了陣前。

看到史進上前,遼主也不甘示弱地策馬上前。

遼主大聲喊道,“賊寇,何故興不義之師進犯我大遼。今我大遼帶甲百萬,良將千員。還不快快倒戈卸甲,納頭投降,如此不失封侯之位。不然我大遼鐵騎所過之處,必叫爾等死無葬身之地!”

史進聽到在馬背上哈哈大笑起來:“我還以爲你有什麼想說的,豈料出此狂言!休要鼓譟,可速與吾共決勝負!”

說完,史進大手一揮,慨然長喝道:“衆將士,破敵之日當在此時,望衆位將士奮力一戰,死戰破敵!殺!”

“死戰破敵!”魯智深、武松等人揚刀,甕聲甕氣地怒吼道。

“死戰破敵!”

吼叫的燕軍越來越多,片刻後十五萬軍士聲同一人,激越的聲音直衝天際,連震天動地的鼓角都壓下去了。

在震天的鼓聲中,除了三萬後勤兵以及五千火炮營沒有動,十二萬燕軍吶喊着向前殺。

遼主都在想着怎樣反駁史進,可他萬萬沒想到史進行事如此果斷,直接就是開戰了。

愣住片刻後,遼主感覺自己好似被人騙了。史進這傢伙是個無恥之徒,竟然偷襲。

遼主憤怒地吼道:

“衆將士給我,讓這幫漢狗看看,我們契丹戰士的英勇,殺啊!”

“衝過去!衝過去!衝過去!將那幫漢狗就殺了!”

“衝過去!”

隨着遼足下令全軍衝鋒的時候,樞密使蕭奉先急忙想勸阻時。隨着遼主的喊聲,遼軍已經蜂擁而出了。

蕭奉先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切,他傻眼。聖上,咱們不是說好了。要車輪戰,消耗對方的精力嗎?

你這是……

還等蕭奉先請聖上收回軍令的時候。

一見遼軍出動了,等候多時的史進高舉右手,聲嘶力竭地下達着命令,隨後手臂重重落下。

“開火!”

“轟!”“轟~~!”三百門火炮崩發,帶着淒厲尖銳的呼嘯聲,狠狠地砸向遼軍。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燕軍火炮手拼命地將炮彈打出去。

爆炸聲接連不斷,連綿成一章死亡鎮魂曲!迸飛的彈片,無差別的收割着人命。

在如今這種密集軍團作戰的沙場上,炮火展露出無比的巨大地威力!

一連串的碰撞不斷地響起。

隆隆的踐踏聲,震耳的爆炸聲,以及滔天的馬嘶聲,匯成了一片響徹天地的死亡樂章。

一連串的驚天大碰撞,把遼主全完看呆嚇了!

遼主第一次上戰場,被戰場的殘酷嚇呆了。

如果不是身邊的樞密使蕭奉先攙扶了一下,遼主就直接從馬上摔了下來了。

不但是遼足被嚇壞了,遼軍當中那些契丹貴族子弟也同樣是被嚇壞了。

他們平時騎馬打獵,欺負一下兔子山雞還行。但碰到真正的狠角色。他們外強中乾的本質就暴露無遺。

一個契丹貴族子弟突然大叫一聲,將手中的手扔在地上,調轉馬頭,狂打馬鞭飛奔而逃。

有一人帶起了頭,着恐懼就如同像傳染病一樣迅速蔓延開來。那些契丹貴族子弟紛紛扔掉了兵器朝四處亂逃。然後其他遼軍看到,也不甘示弱地逃跑了。

戰鼓聲若巨雷,狂猛而激昂,刺激着燕軍士兵,他們赤紅着眼,握緊手中的刀槍。

殺死敵人,砍下他們的腦袋,建功立業,衣錦還鄉……

他們抱着這樣的理想,無懼失望,勇敢地拼命向前跑,殺向敵人。

可是還沒等他們跑近的時候,他們卻是看到,遼軍竟然以更快的速度逃跑了。

燕軍將士一時間都愣住了。

這是什麼情況?

本來心裡已經做好了今天將是一場惡戰,是一場苦戰,一場拉鋸戰。但是眼前的這一切卻是完全顛覆了史進的認知!

他眉頭緊皺,不敢確定地說:“許愛卿,這應當是敵人的誘敵之計吧?”

許貫中看着敵人逃跑時那狼狽惶恐的樣子,不像假。可這也太輕鬆了,輕鬆到連許貫中都不敢相信。“聖上,要不我們多派探子打清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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