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裁者想要長治久安,必然會實行愚民政策,而這隻能解決內患卻解決不了外憂。長此以往,國力下滑,遲早淪爲他國砧板上的魚肉。
一夜促膝長談,張林不知自己的大兒子聽進去了多少,更不知道將來他會如何選擇。
元武二十七年,遼東鐵路歷史六年建成開通,而津荊鐵路才修到一半,京昌鐵路更是隻修到開封一帶。
數百億元財政支出,共計鐵道線四千七百餘公里,將近兩百萬勞工維持日以繼夜地努力,雖然全國交通網絡纔剛起步,但帶來的回報是感人的。
光遼東鐵路每日貨物吞吐量就達到兩千多噸,大大提高了工業帶上下游產業的效率,國民收入明顯上漲。
這一下,南方地區明顯不樂意了,朝廷自開國以來多少優惠政策先行緊着西北地區實行,鐵道大動脈的貫通讓北地經濟一下子就碾壓了南方諸多行省,肯定有人要出來參議。
國會爲這事吵翻了堂,內閣只得臨時變更津荊線的部分鐵道線路,臨時開通一段從開封直奔廣南廣東二行省的鐵路。
東北、山西的媒鐵資源迅速往東南內陸地區轉移,修一段鐵路,哪裡的經濟就跟着騰飛,工廠日夜開工,碼頭上貨物源源不斷。
世界太“飢渴”了,歐亞戰爭的帶來的效應不光是糧食武器,衆多五金工具,就連繩索、鐵箍木桶、配套的馬車都是海外諸國搶手貨。
對應的,則是商業繁榮帶來的對海洋運輸業的苛求,在此情況下,朝廷做出重大讓步,允許沿海船廠開工生產運輸型鐵甲船,但不得超過千噸級。
這類跑遠洋商貿的船隻基本上都是結伴而行,因爲要考慮海洋季風氣候和洋流,很少是落單的。近年來流竄於馬六甲海峽的海盜日漸興起,商船的安全得不到保障,中華國倒是派出海軍清剿過幾次,但海盜船就像莊稼地裡的韭菜,割完一波又一波。
雖然孟加行省到天竺半島的海灣是中華國的地盤,出海口是有的,但是行省鏈通內陸地區的道路--尤其是鐵路並未開通,而且短時間內也沒有開通的趨勢,所以船隊還是走馬六甲海峽直通兩廣和海南一帶。
在這種情況下,武裝商船的需求是比較大的,船隊或多或少都要帶幾十杆槍和幾門小炮來驅趕火炮,市場對退伍軍人的需求量較大。
內閣曾對武器開放給民間存在疑議,認爲這樣會不會爆發不好的動亂事件,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國內治安環境比沒開放熱武器之前還要好,不得不佩服元武陛下的智慧。
武器是死的,人是活的,管好人比管好武器更重要。
禁刀禁槍,那就是國家公信力的缺失,國家法律的不完整,國民素質的不完善,說再多就是國家綜合實力不行。
張林有時候會感慨這宋朝的文化思想確實還沒有被儒家所腐爛,多有唐風俠骨,若是當初在金蒙鐵蹄下苟且偷生上百年,民族之魂就真的磨滅了。
所以你可以看到,自儒學大成後,封建禮教毒害了一代又一代人,新朝代的進步是一朝不如一朝,不斷在吃老本的基礎上退化,漸漸被海外各國所趕超。
張林對打壓儒家和佛教一點兒也不後悔,他不把這批毒害民族之魂的宗派給屠殺掉就算仁慈了。也虧得這些人知趣,見情勢不妙就老實安分下來,否則難逃一死。
就在大皇子張念乘坐北海艦隊旗艦“北風號”三千噸鐵甲艦前往北美督府實現人生抱負的時候,日本國爆發了以平氏和藤原氏家族爲首的家族動亂。
前些年,鳥羽上皇在東大寺受戒成爲法皇,再早些年逼迫崇德天皇把皇位讓給他跟藤原得子的愛子,也就是近衛天皇。
這一系列的皇位更替早已把各大氏族的人心搞得不齊,雖然鳥羽掌握實權,但其實受到各大家族的牽制不小。尤其是近些年,平氏和藤原氏勢力暴漲,近衛天皇受制於這兩個家族且暗中有中華國在其中推波助瀾。
雖說近衛和藤原有血親血緣,但涉及權利之爭,親兒子都得站一旁,更何況是個外子呢?
平氏和藤原豎起爲民大旗,宣傳上任上皇、白河法皇、鳥羽天皇之間的狗血亂倫敗德的故事,要建立新的日本國,加入中原大國主導的東亞盟約。
義軍在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的推動下,武器裝備和糧草數以萬計地支援過去,百姓們得了實惠可認不得什麼天皇和法皇,只知道哪邊給糧給錢就去哪邊打仗。
在這種情勢下,但凡有點眼力價的家族都知道幕後主事人是哪個國家,紛紛跟日本皇室劃清界限,暗中爲自己謀利。
如果是另一個時空的日本,張林倒還有興趣親自下場玩一玩,但這個時空“可愛”的日本勾不起他的興趣,直接交給內閣、軍機署去辦理就可以了。
他最近跟皇家科學城附屬高中的一個叫田靈的小妹子打的火熱,老實說,他一個年近五十的老男人都夠當人家爺爺了,實在是沒心思搞這種老牛嫩草的把戲。
但奈何這小姑娘情意款款,通過內部書信方式表達了海一般的深情,更重要的是,這小姑娘是個天分極高的流體力學學子,對張林提出的“飛行器”思想很是有一番別出心裁的理解。
熱氣球,已是在元武二十三年的時候就成功地造了出來,只不過沒有普及運用於民間,但在內燃機的研發基礎上,造飛行器模型是張林一直在做的事情。
造不造的出成熟的產品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給後世留下一個概念性的模型,讓他們沿着前人的路走下去,解決前人解決不了的難題。
在他的資助與鼓舞指導下,田靈以木材爲原料成功製造出了一架以蒸汽動力還不能飛上天的單人飛行器,結構很簡單,就像裸露的風箏架一樣,但陸地速度比馬拉車要快多了。
這是一個原始的,還不成熟的飛行器,但依舊激起了張林的興趣,以田靈爲核心組建了飛行研究組,轉向撥款兩百萬元用於此項研究。
甚至,他還親自上陣繪畫一些後世常見的二十世紀出的飛機草圖供研究組參考,催促內燃機研究所配合相關研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