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大殿內, 瀰漫着一股特殊的薰香的氣味。金黃色的椅子,在明亮的燭光的照耀下,散發着金燦燦的光芒。大廳內的擺設並不複雜, 但是每一樣物品, 卻都是價值連城的。
一名身披鳳袍的高貴女子, 正坐在椅子上, 安靜地微閉着雙眼。一旁的丫鬟跪在地上, 小心翼翼地爲她塗着丹蔻。
這時,一抹粉色的身影盈盈地走了進來,在她的面前, 緩緩地跪了下來:“參見太后。”
聽到這風情萬種的聲音,蘇太后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看到跪在地上的雪凝之後, 臉上的表情略爲緩和, 示意一旁的丫鬟停止手上的動作,朝雪凝伸出了她的手:“到哀家身邊來。”
“是。”雪凝乖巧地應着, 站起身來,邁着小步走到了蘇太后的身邊,伸出手,搭在了蘇太后的手上。
“哀家交給你的任務完成了嗎?”蘇太后看着她,輕輕地拍打着她的手背, 語氣裡是難得的柔和。
“是。”
“做得好。”蘇太后的嘴角扯起了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然後將視線移到了雪凝平坦的小腹上, “接下來, 就要靠他了。”
“皇上駕到!”
外面響起了奴才高昂的聲音。
蘇太后平靜地朝雪凝使了個眼色, 雪凝會意,福了福身, 便退了下去。
理了理身上的服裝,在丫鬟的攙扶下,蘇太后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迎向了門外正風風火火地朝她走來的金黃色的身影。
“兒臣參見母后。”
“皇上快快請起。”臉上盡是寵溺的笑容,蘇太后微笑着迎上去將赫連宏彥扶了起來。
“皇上已經忙完國事了嗎?”拉着赫連宏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蘇太后體貼地拿出帕子,替他擦拭着額頭上的汗。
“兒臣此次前來,其實是有一件事要和母后商量的。”赫連宏彥直截了當地切入了主題。
“哦?皇上有事要找哀家商量?且說來聽聽。”
“兒臣想要派人到皇陵去修葺鍾離皇后的陵墓。”
“荒謬!”蘇太后一聽完,臉色大變,激動地站了起來,“鍾離傅情乃不潔之女,能將她葬在皇陵,已經是對她最大的恩賜了。怎可再去爲她修葺墳墓,讓天下的人看我們赫連家族的笑話呢?”
“鍾離皇后是不是不潔之身,您是最清楚的不是嗎?”
蘇太后頓時語塞,看着赫連宏彥,蒼白着臉:“哀家怎麼可能清楚?”
“母后。”沉重的嘆息聲在安靜大廳裡響起,“您還要這樣下去多久?我們已經得到了江山,您也如願以償地登上了太后的寶座。他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生命,爲何還要如此加害於他?”
“因爲他是鍾離傅晴的孽種。”蘇太后的眼裡泛着陰冷的寒光。
“皇兄是無辜的。”
“皇上啊,你就是心太軟了。”蘇太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拉起赫連宏彥的手,輕輕地拍打着他的手背,“你是一國之君。身爲統治天下的君主,是不可以有一絲的憐憫之心的,否則就會被別人乘虛而入了。”
赫連宏彥看着蘇太后的眼神,內心在搖擺着。
“皇上不是喜歡赫連王妃嗎?”蘇太后見赫連宏彥內心有些動搖了,便趁機說道。
“母后怎麼知道的?”赫連宏彥驚訝地看向了蘇太后。
“皇上是哀家的親生骨肉,你的心事,哀家怎會猜不透呢。”蘇太后靠近他,小聲地慫恿道,“當初哀家不知道皇上喜歡赫連王妃,這才誤將她許配給了赫連王爺。這魏麗嬛成了赫連王妃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但是隻要赫連煜消失了,皇上不就可以獨自一個人佔有赫連王妃了嗎?”
“母后!您這是要朕派人去暗殺皇兄嗎?!”赫連宏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暗殺?萬一到時候不小心被泄露了,我們可是逃脫不了干係的。要殺他,就光明正大地將他送上刑場。”那塗着金色眼影的丹鳳眼,散發着陰冷的殺氣。
“不行!”赫連宏彥甩開蘇太后的手,轉過身去背對着她。
“皇上,哀家這是爲你好啊。”蘇太后在背後苦口婆心地勸說着,“只要設法讓赫連煜獲罪,將他除掉,那麼赫連王妃自然就會成爲你的女人了,這不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情嗎?”
“荒唐!”赫連宏彥激動地轉過頭去看向了蘇太后,“朕絕對不會對皇兄做出那種事情的!”
“母后,天色不早了,您就早些歇着吧。兒臣就先告退了。”赫連宏彥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壓低聲音,朝蘇太后作了一個揖,便轉身走了出去。
蘇太后看着他的背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宏兒實在是太仁慈了,都怪自己當年太不小心了,讓他聽到了有關鍾離家以及赫連煜的一切。
既然沒有了制止赫連煜的□□,那麼赫連煜,現在必須死!
目光霎時變得陰冷,蘇太后看着遠方,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以至於長長的指甲深深地陷了進去,掐出了一條紅色的印記。
她不會讓任何人阻礙她光輝的現在的!鍾離傅晴,就算你在陰間地府,也永遠別想贏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