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想到,她禮還沒行完,整個身子就被一個堅實有力的臂膀給掬了起來。
“朕記得你能吃能睡的,爲何身子還是這麼單薄?!”,齊弘燁擁着她,濃眉一皺,沉聲說道。
“皇上,這可是御書房,蘇公公還在外頭……!”,董如怡依舊不敢擡頭看他那張帥得要命的臉,只是低着頭,紅着臉說道。
不知爲何,心裡就像揣了個兔子一樣,砰砰亂跳,弄得她不知所措。
不過,感覺腰上的手臂又緊了緊。
“怎麼,董才人也會害羞?!”,齊弘燁表情一轉,滿臉壞笑地促狹道。
齊弘燁身上那股獨有的龍涎香,撲鼻而來,他胸口的心跳,溫熱的呼吸,耳旁充滿磁性的聲音籠罩着她。
這一切,都讓她不知所措,心裡想要掙脫,可身體卻似乎不聽使喚。
最讓她奇怪的是,她內心深處,居然有些喜歡,渴望,貪戀這樣的感覺。
片刻的沉默後,董如怡腦子裡漸漸有了頭緒,她可不能這樣輕易淪陷,進宮之前,母親也一再叮囑她,在宮裡安安分分,平平安安就好,千萬不要有什麼非分之想。
不求她爲家族帶來多少榮華富貴,只求她安安穩穩度過此生便好,如若不然,不但賠上自己的性命,就連整個家族也是岌岌可危的。
因此,董如怡理了理思緒,定了定心神。
“皇上不是說要出行嗎?不知道一應的東西都預備好了沒有,不如臣妾去查看一番”,董如怡擡起頭來柔柔地說道,清澈見底的水眸惹人心疼。
“沒想到愛妃不光會吃啊,竟然還會打理東西,那好,朕出行的東西就交給愛妃打理了”,齊弘燁有些驚訝,又有些驚喜,不過,看到她那雙水水的,一眼見底的水眸,也不忍再逗她,於是便笑着說道。
說罷,便放開了擁着她的手臂,坐在一旁的御案邊上,看着她有板有眼地整理東西。
只見小才人一身粉白色棉布套裙,加上粉色腰帶腰間盈盈一系,烏黑如墨的長髮瀑布一般,這樣的打扮,顯得她既清秀素氣,又嬌俏可人,看慣了大紅大紫,華麗富貴的宮裝麗人的齊弘燁,只感覺這樣的打扮極是好看,眼光緊緊隨着眼前的人兒,竟怎麼也挪不開了。
說不出爲什麼,他就是感覺,她和別人不一樣,每一次見她,總是給他耳目一新的感覺,從不例外。
那樣時而活潑可愛,時而像此時此刻一樣溫柔知禮的一個人兒,那雙他在後宮從未見過的澄澈眸子,都像是一陣無影的風,不經意間,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鑽進了他的心裡。
從皇宮到玉泉山,要一整天的行程,因着上午耽擱了一會兒,所以,等皇帝一行人到達玉泉山的時候,已經是快到三更天了,蘇公公早早打發人將行宮都收拾好,因此皇帝到時,便可直接入住休息。
董如怡雖說坐不慣馬車,但好在她是與皇帝同乘一輛馬車,皇帝的規格自不必說,馬車上很是寬敞,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羊毛大絨毯,茶几暖爐等設施也是一應俱全,因此,儘管外頭寒風呼嘯,裡面卻是溫暖如春,柔軟搖晃間,董如怡很快睡着。
到行宮的時候,小小的人兒已經睡熟。
“皇上,行宮到了!”,馬車搖搖晃晃,緩緩停了下來,蘇公公上前說道。
齊弘燁看了看懷裡清純甜美的睡顏,冰冷淡漠的心微微觸動,似要融化,心裡微微心疼,也不忍叫醒,正要抱着下車,剛一掀開車簾子,一陣寒風鑽孔而入,直冷得人發抖,齊弘燁隨即轉身,將自己的赤金五爪金龍紋刺繡的大氅拿上,將董如怡嬌小的身子裹得嚴嚴實實,這才抱着她走下馬車。
初柳和碧蘭戰戰兢兢地跟在後頭,心裡對自家主子忍不住都嘆了口氣,在別家主子娘娘那裡,都是勤勤懇懇地伺候着皇上,可到了她家主子這裡,人家纔不管什麼,該吃吃,該睡睡,讓她們這些做奴婢的,都時不時爲主子捏一把汗,爲皇上抱不平,不過,好在皇上並沒有降罪。
也許,這就是她們家主子的福氣呢。
董如怡這一走,可是在宮裡掀起了不小的風浪,第二日,衆人在皇后處請安時,都忍不住冷嘲熱諷,酸言冷語一番。
“馮妹妹和董才人關係一向是好,聽說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呢,可這一入宮啊,還不是見不得馮妹妹受寵,這才幾日,就將妹妹的恩寵給奪了過去,姐姐真是替你感到不值”,劉芳儀嘴角掛着冷笑,語氣不陰不陽地說道。
“劉姐姐費心了……臣妾並沒有覺得委屈,姐妹們都是侍奉皇上的,自然要以皇上的旨意爲主”,馮貴人並不理她,只是端坐着,若無其事地說道,若是別人,她恐怕還會有些吃味,可董如怡是她從小一塊長大的好妹妹,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因爲這個就委屈。
“呦,馮妹妹真是大度,這樣都不委屈,真是沒想到呢”,劉芳儀繼續說道。
“就是,那個董才人,她憑什麼有資格讓皇上帶着去玉泉山,而且還是隻帶她一個,一定是什麼狐媚之術,迷惑着皇上了”,王美人也滿臉氣憤地奉承道。
“就是啊,董才人也太不懂規矩了,竟然自個兒將皇上狐媚了去,絲毫不顧忌咱們姐妹,皇上又不是她一個人的”
“就是,就這敬事房還沒有記檔呢,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將來若是記檔了,這後宮,還有咱們的去處嗎?”
劉芳儀開了個頭,底下的人就再也憋不住了,紛紛你一言我一語的。
自打進宮以來,皇上向來都是雨露均沾,這麼多人,基本上算是不偏不倚,因此,每個人得的恩寵也都不太多,而且並不是每次侍寢,都是真正的侍寢,還有許多隻是單純的睡覺,因此,敬事房也不會記檔,除去這一些,衆人實實在在承恩雨露的次數,可謂是屈指可數。
可是眼瞧着大家都是一樣的,因此也沒什麼可計較的,如今倒好,她董才人是個什麼東西,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才人,竟然一個人獨佔皇上,她們越想,心中就越不忿。